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裂痕>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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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裴崇远的手覆在他头上,从头顶摸到了额头。


太烫了。裴崇远皱着眉说,你啊


这一句轻飘飘的你啊听得蒋息心神恍惚,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夹杂着无数的情绪。


是无奈?


爱怜?


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在?


蒋息在那里忖度裴崇远的心思,然而他完全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不敢看对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闭上眼,脑子里却更乱了。


裴崇远是认真的在担心他,这家伙烧得厉害,他手贴上去的时候都觉得烫,这个时候,他没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蒋息多想,也没多余的精力去撩拨。


喜欢这男孩是真的,关心担心也是真的。


裴崇远在这方面不作假。


但于他而言,他的喜欢跟蒋息的喜欢,意义不大一样。


裴崇远的手已经收回来,蒋息却仍然在偷偷回味。


那只手轻轻抚在自己头顶的感觉,像是小时候受了惊吓后被爸爸抱起来轻轻地哄着时抚慰他的那只手。


那感觉让他难得的踏实安心,像是漂泊的浪子找到了归家的路。


裴崇远是不是他的家,蒋息不确定。


但至少在这一刻,是他休憩的港湾。


他太累了,太煎熬了。


蒋息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裴崇远关切地望向他,手心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蒋息睁开眼,看着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他张开嘴,话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没事。他说,就是难受。


他望着外面发呆,轻声说:有点想家了。


第11章 采花贼


蒋息并不想家,他的那个家空荡荡的,没什么可想。


只有桌子、床、沙发,各种极尽奢华却毫无意义的昂贵摆设,和你叫一声都不会有人回应的空旷。


他的那个家,有跟没有对他来说并无区别。


之所以这样回答裴崇远,只是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渴望,想要一个有人气的家。


蒋息把这归咎于生病的人无端升起的脆弱,无意义且可笑。


裴崇远停好车,看着蒋息的下颚线,打心底里有点儿疼这孩子。


刚上大学,离家远,以前在父母身边娇生惯养,现在什么都要靠自己,生病也没个人照顾,想家正常。


这是他以为的,却根本全都偏了路。


蒋息从来都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少爷,也并没有父母在身边。


走吧。裴崇远回手帮他解开安全带,又过去给他重新系了一下围巾,估计人不少,你跟紧我。


蒋息看了他一眼,一声没吭。


裴崇远给他理围巾的时候,指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轻轻扫过他的侧脸,蒋息当时屏住了呼吸,只有当对方下了车,他才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有些恼人,情绪不受自己控制,仿佛飘在天上。


他是个风筝,不管飞到哪儿,手被一根细细的线掌控着,而手握那线的源头的人,则是裴崇远。


蒋息坐在那里冷静了几秒,决定等这场病好了,他就重新做回那个谁也碰不得的蒋息。


裴崇远先下了车,没有催他,站在外面耐心的等着。


蒋息偷看了他两眼,看得自己心跳乱得像是刚开始学打鼓的新手在胡乱敲击着鼓面,砰砰砰,又乱又躁。


他揉揉疼得几乎炸裂的头,又捏了捏嗓子,这会儿发炎得厉害,吞咽口水都觉得疼。


他下了车,裴崇远问:怎么样?


没事。


裴崇远帮他关了车门,走在他旁边。


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高,一个赛一个的帅。


十八岁的大男孩,二十八岁的职场精英,两人气场不同,却同样惹眼。


蒋息半张脸缩在围巾里,烧得眼睛都红了,走路轻飘飘的,上台阶时有些恍惚。


裴崇远紧贴着他,刻意放慢了速度陪着蒋息。


事实上,蒋息厌烦极了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儿,丢人又滑稽,相反的,裴崇远偏就喜欢看他这脆得跟瓷器似的模样,能让他随意摆布,任意呵护。


裴崇远看得出,蒋息是有脾气的,但他也有信心能磨平了这脾气。


因为最近雪多,医院的大院地面还有积雪,在外面走了一圈,鞋底粘了雪,一进楼里,脚底打滑。


蒋息原本就走不稳,这一脚踏进来,差点儿摔了跟头。


裴崇远眼疾手快,搂着人的腰就稳住了,贴在蒋息身边,轻声说:小心。


裴崇远温热的呼吸扑在蒋息发烫的耳朵上,他总觉得对方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


蒋息站稳,跟他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


要挂号吧?蒋息看着挂号窗口排起的长龙,眉头拧在了一起。


你等我打个电话。裴崇远掏出手机,翻找联络人的时候,顺便拉住蒋息的手腕,把人往角落里带。


蒋息并不喜欢那种利用人际关系就行使特权的行为,他向来对这种事儿嗤之以鼻,然而当裴崇远打了个电话就等来了人专门接待他们时,蒋息却只钦佩于对方的能力。


这太双标了,他自己都清楚。


一边感到不耻一边却跟着裴崇远走了,看诊、开药、挂点滴,蒋息没想到打个吊瓶都有单人间的休息室。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头还很晕,闭着眼隐约能听见裴崇远在门外跟人寒暄的声音。


所以这是为了我欠了个人情?


蒋息当时是这么想的。


对于蒋息来说,欠下人情是很可怕的事,在他的三观里,能自己解决的,绝对不找别人,能用钱解决的,绝对不欠人情。


裴崇远推门进来了,轻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蒋息睁开眼,因为实在难受,眼皮都有些无力,眨眼的频率都比平时更低些。


还好。


蒋息这幅难受的样子看在裴崇远眼里,心疼得不行,小美人遭罪,这太不应该,就算受罪也是应该在他的床上受罪,而不是在医院里。


裴崇远过去,看了看点滴瓶,又摸了摸蒋息的额头。


刚才打了退烧针,等会儿应该能好些。裴崇远问他,不想吐吧?


蒋息摇了摇头。


这么一摇头,他觉得更晕了。


行,你好好休息会儿吧。裴崇远突然伸手握住了输液管,药太凉了。


他的动作让蒋息的脑子嗡的一声,想起了小时候他生病,他妈带着他去打吊瓶,也是大冬天,也是冰凉的药顺着输液管往他的血管里挤,那时候他妈也是这样,温暖的手握住输液管,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药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不那么凉。


尽管没太大作用,但还是坚持着。


多少年了?


蒋息本来都忘了的,可因为裴崇远的一个动作就又想起来了。


他不敢看了,不敢想了,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任由自己陷在沙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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