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我在乱世当霸霸>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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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1 / 1)

爱与不舍都化在略显粗暴的吻里。舍不得,舍不得,风声入耳,沉重的呼吸声入耳,雷鼓般的心跳声入耳,姜羽扣着戚然明后脑的手近乎颤抖。第137章多余的酒液从两人相贴的唇角滑落, 微凉的酒水流到温热的皮肤上, 流入衣领里。一直以来都十分克制的姜羽此刻却觉得有些失控了。良久, 唇分。姜羽借着月色看戚然明的眼睛。黑亮的眸子因激烈的亲吻而眼角微微泛红。姜羽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生动真实的表情。姜羽的喉结动了动, 抚着戚然明的脸颊,抬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差点不想放开了。戚然明的唇染着水色, 颜色比平时更深,闻言垂下眸, 唇边却漾起几分笑意。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精雕细琢的玉佩,玉佩下吊着繁琐复杂的穗子,从玉到穗子都是由他亲手做的。早在曲沃就已经差不多完成的玉,本以为送不出去了的,拖拖拉拉又是几个月,如今终于能在一个恰当的时候,亲手送出来。这个于感情上, 戚然明其实是一个拙于言辞的人,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抿了抿唇, 送给你。五个字说得像要了他的命。低垂的眼帘在他眼下投了一圈淡淡的阴影, 他神情含着几分羞赧, 似乎很不好意思将情绪像这样直接表达出来。不值当什么, 他又怕姜羽不喜欢, 低声为自己开脱,你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我也不知能送你什么。这是我自己做的,我手笨,做得肯定不如那些能工巧匠们精致,但也只能这样了。你若是不喜欢,便罢了,我怎么不喜欢?姜羽认出是自己在曲沃时惊鸿一瞥的那只玉佩,当时戚然明遮遮掩掩,还让他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原来是准备着惊喜呢。玉佩上刻着一只憨态可掬的猪,圆圆滚滚,很是可爱。猪是姜羽的生肖,将刻着生肖的玉佩送人,有用此玉佩护佑他的意味,用自己的运气去保护他。姜羽松开戚然明,牵着他坐到小桌旁,而后将自己腰间原本的玉佩取下,把戚然明送的这只换上,说道:以后就都带你送的这个了。戚然明:要是有更好的,换了也可以。姜羽:当真?戚然明口不对心地:嗯。姜羽一笑,也不拆穿他,从怀里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只细而精巧的戒指。戒指以翠玉打磨而成,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瑕疵。戒指这时称指环,玉指环并不少见,除了作为女子的饰品,亦是男女常用的定情信物。姜羽拿出这样一对定情信物来,让戚然明不由有些好笑。姜羽却很严肃,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定情信物。戚然明顺着他的话问:怎么个不一般法?这是你生辰的礼物,也是我们定亲的信物。姜羽道,手。戚然明将左手伸给他。生辰?姜羽:连自己生辰都忘了么?戚然明笑着摇摇头:也不是,毕竟日子特殊,只是我从小,就不怎么过生辰。那以后我给你过,每一年都过。姜羽说,等日后天下太平些,每年都给你举办盛大的酒宴,邀请很多人来参加。戚然明:那倒不必了,人多吵闹。若嫌吵闹,就咱们府里闹一闹也行,都依你。姜羽将玉指环戴到了戚然明左手的中指上:戴上这个戒指,就说明咱们俩定了亲。戚然明:定亲?还有这说法?有的。姜羽把自己的左手伸出来,你给我戴。大小都是早已与工匠沟通过的,绝不会过大或过小,一定是刚刚好。戴上后,姜羽才回答说:有的,我在一本书里看到,说在东方有一古国,男女定亲时,便要戴一只指环在左手中指上。如果是成亲,便戴在左手无名指上。旁人见你戴了指环,便知你已经成亲了。并且这指环不能随意摘下。摘下会如何?姜羽道:摘下不戴,旁人就会以为你们夫妻不和,甚至和离了。原来如此,戚然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睢阳君真是博闻强识,看过的书可真多。姜羽总觉得戚然明认为他在编胡话。可他真没有。那我们现在算是私定终身了?戚然明看着戒指道。我们这是名正言顺,不是私定终身。姜羽说,我现在长辈都已离世,只有舅母,还在孝期。因此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戚然明:不能摘的话,我在战场上被磕碎了怎么办?姜羽琢磨了一下:你可以戴在脖子上。等你从战场回来,姜羽的指腹摩挲着戚然明手指上指环,我就带你去见我父母。戚然明笑着点头。乞巧楼的月色甚好,河面上景致也好,上有画船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倒映在微微漾起涟漪的水波里,河中游鱼穿梭,水草摆动。丝竹之声顺着水面飘过来,旖旎的曲调如晚风一样拂动人心弦。两人喝着小酒赏夜景,随意说些趣事。姜羽脑子里像是有说不完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戚然明听着觉得荒唐,可看着姜羽讲那些东西时的神情,又不禁觉得向往。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真有那样一个海晏河清的盛世,他们便不必分离。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分离过,但不知为何,这次离别之意却格外浓重。在乞巧楼赏完夜景,姜羽牵着戚然明的手回府。月上中天,路上街市却依旧热闹。两人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行走,纵使被人看见了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也没有放开。反正如今男风盛行,看见便看见。因为都饮了些许酒,姜羽酒量并不太好,目力在夜里也不好,竟觉得意识有些混混沌沌的,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戚然明半扶着他,见前方有一株很大的老柳树,长长的枝条在风里摇摆,便将人扶过去靠着。风一吹,姜羽便有些清醒了。听闻一旁有个老头在叫卖着磨喝乐,便上前问:老伯,这磨喝乐怎么卖?老伯把姜羽上下一打量:小伙子被喜欢的姑娘爽约了?姜羽:戚然明忍不住笑出了声。姜羽搂住戚然明的肩,将他带到怀里:没有姑娘,他,他指指戚然明,是我媳妇儿。戚然明:老伯:姜羽:照着我俩做一对儿,做精致些。所谓磨喝乐不过就是泥塑的小偶,穿着荷叶半臂的衣裙。老伯靠手艺过活,几十年做下来,这手上功夫自然没得说,他看看姜羽,低头便开始做,捏出第一个小人。又看看戚然明,捏出第二个小人。老伯做泥偶时,不远处传来几句歌谣,是少女们在唱着乞巧歌。乞手巧,乞容貌,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姐妹千万年。少女清亮悦耳的嗓音划破夜色,不偏不倚传入他们的耳朵。千万年,千万年,人生只得短短数十年,可若能长相守,倒也满足。泥土在老伯手里头像是有了生命,不多时,两个小偶便做好了。泥偶虽小,五脏俱全,小而圆滚滚的身子,满面的笑容,看着便讨喜得紧。姜羽低头看,虽然脸很小,但仍能看得出,看起来像是q版的他和戚然明。还挺像。姜羽笑。那可不?老伯对此很是自傲,整个蓟城,就没人比我磨喝乐做得好。好好,您做得最好。姜羽取了银子给他,拿起两只小泥偶继续往回走。那泥偶一直给戚然明,一只他自己拿着。在外头游玩了半夜,回府时已经是子时,姜羽当然没让戚然明回他自己府上,牵着他的手把人带进了自己的卧房。一进门,就将人按到了床上。许是喝了酒,许是离别在即,许是情至浓时,许是月色正好,姜羽有些急切地亲吻着戚然明。吻从眉心到鼻尖,再到唇上。然而临了,却又停下来。姜羽借着月色看戚然明的眼睛,看他微微地喘着气。从戚然明的眼神中,姜羽知道他当然不会拒绝,但此时此夜,姜羽却觉得并不适合在这种事情上度过一整个夜晚。于是姜羽侧身躺在戚然明身旁,抱住他,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低声道:睡吧。翌日清晨一早,戚然明便被召进宫去,启程的日子定在明日。但戚然明也没空再去姜羽那儿了。三军皆以火速调派完毕,最后整顿一番,粮草、兵器、战车、战马、铠甲等,皆如数清点完毕。次日,戚然明披甲上马,燕侯在南城门外为三军践行,并鼓舞士气。戚然明居中,左是韦伯勇,右是早已共事过的董婴,已然合作过的三个人再次一同上阵,总会有些默契。能尽量弥补戚然明经验上的不足。姜羽亦在为戚然明践行之列。姜羽身着黑色玄端,戴委貌,将杯中酒洒在地面,翠绿晶莹的指环在他手指上熠熠生辉,他抬眸对戚然明笑:愿戚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日凯旋而归,姜某依然在此等候。戚然明在马上遥遥向他回礼,身上的银甲在阳光下反射着逼人的光亮,而后按了按胸口。姜羽知道,他的将军在战场上,便犹如这银甲上的光芒一样,夺目得让人不敢逼视。手上的指环不见了,应当是按姜羽所说,戴到脖子上了。等戚然明上路数日,一夜在路上扎营休息时,才看到姜羽不知何时塞到他衣服里的一张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用潇洒俊秀的字迹写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第138章姜羽的字迹比往日少了几分锋利, 多了几分柔情。笔锋都要圆润许多。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戚然明低低念了一句, 忽而笑着摇摇头, 他这是反来宽慰自己么?戚将军?韦伯勇在一旁看戚然明对着张纸条笑,笑得表情很不寻常, 不由好奇叫了一句。嗯?戚然明抬头,何事?韦伯勇瞅了瞅戚然明手里的字条。戚然明面不改色地将字条折起来, 贴身放着。戚然明这人对别人都是不苟言笑。虽然韦伯勇去年和他同生共死过,他知道这人戒心强,不爱与人交际,现在又受到国君赏识,成为中军主帅,他的上级,因此倒也没敢多问。若是没事, 便去歇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出发。此战咱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快是第一要务, 所以路上决不能耽搁太久。戚然明道。是。韦伯勇答应一声, 从戚然明的军帐之中退了出去。留在蓟城的姜羽却也没有太多时间, 沉浸在不舍与思念之中, 他每日都有忙不完的公务, 看不完的折子。各地官员呈上来的折子会在他手上过一道,他能批复的便批复了,不能批复的再上呈给燕侯处置。如此一来, 姜羽忙得一日只睡两三个时辰,几乎连饭都是直接在宫里用。不过,到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一天,燕侯给姜羽放了假,准许他去扫墓。姜羽虽已知道父母是枉死,可在燕侯那儿,他们夫妇或许仍是逆贼,燕侯指的扫墓主要是给他外祖父母以及舅舅扫。荀书新丧,三月离世,六月份才下葬,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又是头一年。姜羽先给父母都扫完墓,祭奠过后,又去荀府和荀荣氏、荀伯文mǔ_zǐ 一起,给荀书扫了墓。这mǔ_zǐ 俩要服三年的孝,因此这几个月来都闭门谢客,整个荀府冷冷清清,姜羽忙起来顾不上他们,只好在中元节来慰问慰问。接着,姜羽还回了一趟无终。无终是姜羽的外祖父母的住处,他得去那儿给外祖父母扫墓。姜羽父母去世前,把姜羽寄送到无终,这才使得姜羽逃过一劫,没有和他们夫妻俩一同被处死。无终的宅子前些年还有荀书安排人在打理,荀书离世后,无人问津,便荒废了。姜羽找了几个人,重新把宅子打扫了一遍。这宅子是他初来时住的地方,虽然那时的记忆并不多么美好,却足够深刻,深刻到姜羽并不愿意去回想。原主的情感残留在他身体里,让他一想到这地方便觉得痛苦。命人打扫时,姜羽竟意外发现了一封未拆封的书信。信封上写着姜公子亲启五个字,笔锋稍显稚嫩,笔力不足,有些虚浮,看得出来用笔之人应当并不强健。姜羽拆开信封来看。由于时间久远,信封和信纸都已泛黄,笔墨大约是上好的,所以字迹还清晰,这些年也被保存得很好,没有脏污,没有毁坏。姜公子安好。你在去岁的来信中说,要去无终外祖父家中居住,因此我这封信便是寄往了无终,不知你能否收到。近来曲沃天气渐冷,蓟城在东北,想来冬天更是难熬心中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在曲沃的趣事,又询问了他在无终的近况。语气轻快,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跳脱。最后落款嬴喜。姜羽知道这当然不会是嬴喜的,而应当是十二年前代嬴喜到曲沃为质的戚然明,写给他的书信。信里是姜羽乳尖已然看不到的戚然明。这些年,戚然明倒是变了许多。借由这封信,姜羽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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