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燕来笑着咬一口面饼。
平王见她眼中没了泪水,不禁腹诽,真好哄。
“如何?”
“好吃,筋道。”跟前世的葱油饼有些像。燕来担心再碰到什么难吃的,干脆把剩下一点也吃掉。
平王见她当真喜欢,把另一块也夹过来。
“王爷不吃?”碟中只有两块,都给他平王吃什么。
平王笑着调侃,“本王没你娇弱,吃什么都成。”
“才不是呢。”燕来含羞带怯的瞥他一眼,忍着起鸡皮疙瘩的冲动吃掉另一块。
原主没往宫里去过,燕来前世拍戏都在影视城,所以不知真正的皇宫多大,也不知是乘轿还是步行。担心半道上厕所,不敢吃太多,稍稍吃两口菜,把燕窝粥喝了,回到寝室穿上斗篷,就拿着平王的斗篷去厅堂。
平王想接过去,燕来绕开他的手,转到他身后,给他披上就回到他身前把带子系上。
一股属于女子独有的幽香随之扑面而来,平王的脸不自觉红了。
燕来见状,倍感意外,随即故意离他更近些。他不好过,平王也别想舒坦。
平王条件反射般后退。
打算顺势靠在他身上的燕来踉跄了一下,平王慌忙扶着她,“小心!”
“王爷很讨厌妾身?”燕来苦着脸问。
平王忙说:“没有,不是。我——时辰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不给燕来开口的机会,就闷头往外去。
燕来见状,要不是时机不对都想哈哈大笑,逗一个纯情男太他娘的有意思了。
不过燕来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登上马车离平王远远的,就时不时地瞄他一眼,想靠近又很怕他生气的模样落到平王眼中,不禁反思他是不是对他的王妃太凶,太冷淡。
“燕来,父皇在宣室殿,母后在椒房殿,这些你都知道?”平王没话找话。
燕来微微点一下头,轻声细语的说,“妾身听家父提起过。”说完就闭嘴,继续拿眼睛瞄平王。
平王被她看得如坐针毡,“你怎么了?”不会又要哭吧。
“妾身没事。”燕来嘴上这样讲,眼睛不放过他。
平王想挠头,她怎么心口不一啊。
“是不是王姑姑?”平王被她哭怕了,干脆拉出个奴才让她撒气,“她那人虽说极为重规矩,但规矩是我你定的,无需在意她的话。”
燕来很是意外,没料到平王尽然能说出这番话。毕竟瞧王姑姑那嚣张的样儿,想来她平日里不怕平王。
平王是平王府的主子,还是皇帝最为看重的嫡子,王姑姑那么大胆子,多半是平王放任的后果。他还以为平王很敬重王姑姑,回头收拾了王姑姑,平王会恼怒于他。
“姑姑是王爷的奶姆?”燕来小心试探。
平王见她脸上多了好奇之色,不全是胆怯,立即接道,“不是。她是祖母的大丫鬟。”
还真是那个狗奴才。
“那她为何会在,会在我们家啊?”
平王:“祖母病逝时她都三十多了,这么大年龄的女子不好嫁,而她又不乐意嫁人,祖母就把她托付给母后。去年本王搬出来,母后认为豆蔻等人少不更事,便让王姑姑过来教教她们规矩。”
“是让她教豆蔻,不是让她教妾身啊?”
平王失笑:“她一个奴才,哪里有那么大脸。”
燕来顿时知道该怎么做,但不能让平王知道,因为他是温柔贤惠,心地善良的平王妃。
“王爷,如果,妾身说如果啊。”燕来移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平王整个人僵住。燕来装不知道,“王爷走后那个王姑姑再教妾身规矩,妾身不想理她,她,她要是倚老卖老,妾身可不可以把她还给母后?”
平王想说她不敢。一想王姑姑连他的话都不听,她又比燕来大二十多岁,真有可能倚老卖老,把他的王妃当她王家小辈教训。
“别还给母后,去找父皇。”平王沉吟片刻说道。
剧中皇后很讨厌燕来,燕来明知故问:“王姑姑是母后的人,去打扰父皇不好吧?”
平王大婚前,皇帝特意跟平王讲过,娶燕来为妻,日后他无需担心外戚掣肘。但这话皇帝从未跟皇后说过,盖因皇后娘家也是士族门阀,没少拉扯皇帝的胳膊。
这点燕来不知,因为剧中的王妃是配角,免得喧宾夺主,没交代这么详细。
燕来也不知道皇后问起她的情况时,皇帝只说燕来的父亲是个有勇有谋之人,把燕来教的极好。燕来聪明善良,容貌姣好,通情达理,当得起平王妃。
在皇后看来随便拎出个世家女都能把燕来比下去,所以很不喜欢燕来。
皇帝那边说不通,皇后就撺掇平王让他去找皇帝换平王妃。毕竟天下皆知平王是皇帝最为看重的儿子。
这些事平王很清楚,可他不敢让燕来知道,“王姑姑是祖母的丫鬟,你找母后,母后也是把她交给父皇处置。”
皇后处置婆婆留下的人,是得支会皇帝一声。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燕来已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平王真乎王姑姑的死活,索性说,“妾身知道啦。王爷,皇宫离我们家远吗?”
平王很喜欢听她说“我们家”,“有些远,但乘车一炷香就到了。”
东西走向的长安大街一马平川,宽有几十丈,二十辆马车齐头并进都不嫌拥挤。平王府出门便是长安大街,以致于从王府到皇宫都没用一炷香。不过,马车抵达皇宫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到未央宫门外,平王才下车。
平王携燕来抵达宣室殿,燕来下意识抬头,殿内除了太监宫女便只有皇帝一人。可惜皇帝正低着头写些什么,燕来没能看清他的长相。
走近点想再看看,见平王抬起胳膊行礼,燕来慌忙低下头跟着行礼。
他如今是皇帝的儿媳,长辈都喜欢懂事的晚辈,男人喜欢妖妖艳艳的女子,但娶妻大部分都会娶老实贤惠的。
而在平王走后,燕来想过得舒心点,在皇后找茬的时候有人帮他,他就得让宫中唯一一个喜欢他,也就是皇帝对她更加满意。燕来就给自己塑造个在长辈面前谦恭的人设。
礼毕,燕来在平王身后装木头。
皇帝见儿媳妇这么乖巧,果然对她很满意,跟儿子说些体己话,就转向他亲自选的儿媳妇,“昨日情况紧急,泽儿都同你说了?”
燕来闲着无聊,听天家父子聊战事,忍不住琢磨干掉平王,效仿武则天的可能性有几成,冷不丁被人扯一下,燕来吓一跳。回过神见平王给他使眼色,慌忙说,“王爷还未来得及讲,但儿媳理解。儿媳和王爷成婚前家父跟儿媳提过。”
“燕爱卿都是怎么跟你说的?”皇帝很佩服他这个亲家。当年萧家军兵临城下,燕父没有趁机索要金银财宝,也不曾提高官厚禄,一心为民着想,“可否说给朕听听?”
燕来恭敬地说:“没什么不可。都是些覆巢之下无完卵,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这些话父亲不讲儿媳也知道。儿媳的外祖早年落草为寇,便是因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儿媳自幼在他身边长大,国家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的道理比谁都清楚。”
“这个谁也包含朕?”皇帝饶有兴致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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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燕来发火
燕来愣住了。
平王见状忙说,“父皇,儿臣先带她去椒房殿给母后请安,有什么事等儿臣回来再议。”
“这就护上了。”皇帝说出来,笑意直达眼底。他真怕儿子不喜欢这个儿媳,又不好跟他这个父亲讲,毕竟人是他选的。
平王赧然道,“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抓住燕来的胳膊就往外走。
燕来踉跄了一下,连忙提醒他,“父皇——”
“父皇日理万机,我们别再打扰他。”
身后传来一阵大笑。
平王加快步伐,燕来小跑跟上,抬头看了看,果真和他预料的一样,平王的耳朵又红了。
燕来又想笑。
可惜此时不合适,因为平王极有可能恼羞成怒。
燕来就没话找话,“椒房殿离这儿远吗?”
平王的脚步慢下来,“不远。”
椒房殿和宣室同处于未央宫中,并不是一个东一个西,或者一个南一个北。燕来不知这些,本着对平王的信任,嘴上什么都没说,手试探性碰一下平王的手。
平王惊了一下就躲开。
燕来只是想逗逗他,见平王这么有意思,他心里那些不自在反倒消失殆尽,攥住他的手毫无压力,就像拉着他大兄弟。
而不出燕来所料,平王紧张的同手同脚。
“王爷——”
“啊?”平王猛然停下来。
燕来猝不及防,差点撞他身上,“那个是不是椒房殿?”把逗他的话咽下去,指着远处华丽的宫殿。
椒房殿的墙壁呈粉色,因为用花椒树的花朵制成的粉末进行了粉刷,在深色的建筑群中格外醒目。
平王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个墙角便可断定,“是的。走吧,别让母后等急了。”说着话试图挣开燕来的另一只手,但燕来没让他得逞。
到椒房殿外,燕来松手。
平王呼出一口气。
燕来又险些笑出声,同时也能确定他穿进了小说版,就是编剧改成剧本之前的那版。盖因剧本版的平王喜怒不形于色。
虽然他不知道那版的结局,但不妨碍他跟平王好好相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无法反抗,那就好好享受。
封建社会,皇权最大,燕来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还有爹娘要照顾,给他个胆子也不能反抗。
他死了一了百了,他这具身体的父母没做错什么,黑风寨上百十口人也没做错什么。他很自私,但让他明知道会害死那么多人,还继续做,燕来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燕来心里七想八想,面上不敢露出半分,因为皇后极其不喜欢他,他不能让一个女人抓住把柄。然而可自始至终,皇后连个眼神都没赏给她,更别说出言挤兑。
随平王走出椒房殿,他都想骂娘,没这么过分的。又不是他上赶着嫁给平王,婚事是皇帝提起的,凭什么这么无视他。
真不知道小说版的燕来怎么忍下来的。
“王爷,母后是不是也嫌妾身出身乡野,难登大雅之堂?”坐上回府的马车,燕来就开口问。
平王想说不是,可燕来又不是个傻的。要说是,皇后又是他亲娘,平王左右两难,“母亲同你不熟,以后就好了。”
燕来真想送他一记白眼,我就听你娘的胡扯。
“先前父皇同王爷说尽早出发,这个尽早是何时啊?”燕来在宫外,皇后出不来,皇家也没规定儿媳妇得给婆婆请安,皇后不乐意见到他,燕来巴不得不用奉承她,干脆把话头移到他最关心的事上面。
平王面露难色。
燕来见状大感意外,前线情况这么危机?忠王是吃屎长大的啊。
“今天?”燕来佯装不敢置信地问出口。
平王犹豫片刻,“说不准,兴许明日。”
有区别吗?
“王爷也不知何时?妾身还想着如果是今天,回去就命豆蔻给王爷收拾行李。”燕来道,“不然像昨儿似的,突然命王爷启程,王爷岂不是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
平王想了想,“你说得对。回去——”
“平王,平王……”
平王:“停车!”
马车猛地停下。
平王拉开车帘,惊讶道,“赵公公,出什么事了?”
“皇上命王爷立即去宣室殿,有要事相商。”赵公公跳下马就说。
平王眉头微蹙,“边关又有急报?”
赵公公睁大眼睛。
平王跳下马车。
“王爷——”
平王脚步一顿,“你先回去,本王去去就回。”不等燕来开口,接过赵公公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燕来忍不住勾头看过去。
以前看剧本,乃至扮演平王时,燕来都没觉得平王辛苦,只觉得他乃天之骄子,让人羡慕嫉妒。
如今跟他生活在一起,纸片人有了生命,燕来再一想平王才二十岁,搁后世刚刚高中毕业就要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心中顿时有些复杂。
“王妃,回吗?”车夫试探着问。
燕来犹豫片刻,放下车帘,收回视线,“回吧。”
须臾,抵达平王府,燕来就想跳下来,车夫搬个小杌子跑过来。
燕来慌忙把脚缩回去,扶着他的胳膊踩着小杌子下车。
绕过影壁,燕来看到一身高七尺多点,四十来岁的男子急匆匆往东去,“他谁?”
男子陡然停下。
先前随平王前往宫中的侍卫道:“府里的总管梁州。”
又是一个剧中没有的。
编剧那家伙究竟删掉多少。
燕来:“不是王姑姑?”
“启禀王妃,王姑姑不管事。”蓄着胡须,瘦长脸,皮肤黝黑的男子走过来,拱手道,“奴才给王妃请安。”说着往她身后瞄一眼,“王爷没回来?”
燕来:“王爷和父皇在议事,怕是今日便要启程。”
“这么快?奴婢去给王爷收拾行李。”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王姑姑说着就往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