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七神:可爱,想日,但舍不得。
小面包:又是求日失败的一天,难过。
☆、第六十三章
在展星辰不知死活的非要听“所有姿势”的具体描述后,戚锋耐心的给展星辰解释了起来, 结果刚解释到第三个, 缩成一团的人就已经羞愤的差点要钻到床底下。
戚锋:“你什么都不用做, 就把腿环在我腰上,然后我抱着你站起来…”
“我、我不听了…”展星辰咬了下被角,小声说,“你别说了…”
戚锋把从自己怀里逃出去的人又重新捞了回来,不轻不重的咬了下展星辰的耳朵, “光听就这样了,我要真做了,你是不得把我赶出去让我反省几天?”
“也、也不是…”展星辰嗫喏道,“那…那刚才你说的那几个姿势, 你别一下都用了, 我们一次试一个…”
展星辰摸着戚锋的腹肌, 忽然字正腔圆的说了句:“徐徐图之。”
戚锋觉得小腹一紧,这又是个什么新撩法?
而且居然不是全数否认, 还允许自己一次用一个姿势?
戚锋脑子里瞬间布满一张九成九的春宫动图, 早知道就说几个更想用的姿势,本来是怕一下说的太严重了,自家的小面包把自己当成是变态, 结果,这个反应…
戚锋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展星辰:“那、那今晚…”
戚锋胸腔起伏加剧, 好好好,今晚什么姿势都行,只要展星辰同意,就算用最普通的…
“就不做了。”展星辰趁戚锋愣住,抱着被子咕噜一下翻回自己枕头上,眼睛闭的大有一副扒也扒不开的架势,说,“晚安。”
“……”
两分钟后,戚锋轻轻捏了下某人装睡的脸蛋以示惩戒,然后又去洗冷水澡了。
等出来的时候,展星辰是真的睡着了,折腾了一晚,现在已经是两点多了,难怪会困。
就当戚锋准备合情合理的把展星辰今晚“撩完就睡”的行为归结于“时间太晚,孩子太困”时,展星辰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戚锋没看清内容,但屏幕亮起后,原本展星辰看的网页,戚锋却是不能看不见了。
百度搜索的光标停在空白的搜索栏,下面是展星辰刚刚搜索过的三个问题。
男生和男生骑乘式会不会痛?
男生和男生站着背入式会不会痛?
男生和男生树袋熊式会不会痛?
戚锋看着屏幕上的三行字,非常想把面前的人直接吻醒——树袋熊式?最好是搜得到答案。
戚锋笑着按灭展星辰的手机,准备把小王子的备注暂时换成小树袋熊。
不过就算展星辰愿意尝试,果然还是怕疼的。戚锋惆怅的进了被窝,大手刚往展星辰腰上一搭,展星辰就迷迷糊糊的蹭了两下钻进了戚锋怀里,感觉到戚锋的手臂滑落,还呜咽一声抓回了自己身上。
戚锋十分满意,闭眼,睡觉,一夜好眠。
连戚锋自己都没注意到,在这个知道真相后本该难熬的夜晚,因为某人的“小脾气”,一切不安与愤怒全部被抛之脑后。
当初万分的担心的“情绪控制障碍”,更是连发作都没发作,诺大的卧室,只剩下两个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和几乎归于同一频率的呼吸声。
林初雪忘了跟张诚约好时间,但次日早上她给张诚打电话的时候,张诚却说已经在楼下了。
张诚看着林初雪手边的行李箱,问:“这是您的全部行李?”
“嗯。”林初雪似乎没什么情绪,只是在张诚搭手之前已经自己抬着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张诚昨晚已经把林初雪要搬家的事告诉了戚路康,但戚路康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让她走。
林初雪给张诚的地址仍然是一家酒店,只是跟之前刚回国的时候相比,这家酒店选的显得太过平庸。
送林初雪到了目的地之后,张诚就离开了,回到医院时,戚路康正站在病房的窗口,看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
“戚总。”张诚关上门,说,“真的不用派人去保护林小姐么,您母亲昨晚…”
“不用。”戚路康背对张诚,声音听不出情绪,“林初雪不会再见我了,她只要离我远远的,就是安全的。”
“什么?”张诚一愣,“您不是已经把真相告诉林小姐了么?她怎么还会…”
“不说还有恨,说了,就连恨都没有了。”戚路康一手搭在窗台,试图去开那扇窗户,“不用再跟着林初雪,做回你自己的工作吧,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张诚不懂,他一直以为说清那段过去,林初雪和戚路康就可以修成正果,可而今为什么说清了真相,林初雪仍然要离开?
另一个不懂的是展星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搜索记录已经被看光的人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咬面包,脸蛋一鼓一鼓的问:“为什么?不是都说清了么?戚路康根本不是凶手,而且他还为了保护初雪姐不惜去破坏戚然的计划,既然如此,初雪姐不是应该大大方方的接受戚路康吗?”
展星辰又喝了口牛奶,怀疑道:“难道是怕你不同意?”
“我没权利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算我不知道真相,他们俩非要在一起,我也无话可说。”戚锋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说,“林初雪不能接受的,不是那段过去,是戚路康曾经放弃过她。”
戚锋问:“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
“昨晚你说了好多。”
言外之意,不记得。
戚锋笑着又给展星辰倒了一杯牛奶,“我说,庆幸我是个‘孤儿’,不是开玩笑的,因为我不是任何人的儿子,因为当初戚平刚还有一个戚然,所以就算我出柜,家里应该也不会有太大反应,最多是不再管我了。”
“但戚路康不一样,他是戚家正牌的独生子,他妈什么样你也看见了,当时的戚路康还没有现在的实力,郎桂央用林初雪的命威胁他,他能怎么办?”
戚锋想起戚路康昨晚说的话,震惊程度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高于得知当初要杀自己的人是戚然。
那一年,十一岁的戚锋,十五岁的林初雪,十七岁的戚然,十九岁的戚路康,谁都没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可以私奔啊!”展星辰愤愤不平,“虽然很小,但戚路康也成年了,他要是真那么喜欢初雪姐,当初就应该带着初雪姐一起跑啊!”
“戚路康是成年了,但林初雪呢?”戚锋看着此刻被“正义之神”附体的展星辰,说,“而且那时候他们连见都没见过,戚路康怎么能保证林初雪愿意跟他走?”
是的,谁都没猜到,甚至连当初资助林初雪的人都不是戚然,而是戚路康。
戚路康在高考之后参与了一个慈善活动,从此开始了单方面的资助,那笔资助的钱微薄到抵不过戚路康一件外套的价钱,所以一开始戚路康只是叫人每个月按时往林初雪家汇钱,自己并不在意,直到三次之后,收到了一封回信。
是感谢信,十五岁的林初雪,一笔一划的亲手写下一段话:您好,感谢您对我的资助,但请您以后不要在继续给我汇钱了,因为我准备自杀了。
落款:黑白无常。
戚路康把信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两分钟后,又重新把褶皱的信纸摊平,然后落笔写下第一次回信。
你可以暂时先不要自杀,半个月后我这儿有一场演出,到时候我可以寄照片给你。
落款:守护无常。
自此,两个人的联系正式开始,林初雪和戚路康都成为了彼此人生中的第一个笔友。
长达八个月的通信最终还是被戚路康的母亲发现了,郎桂央骂儿子不争气,骂儿子眼瞎了才会看上一个农村人,
戚路康争辩,郎桂央就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断绝联系,就让林初雪死在大山里。
郎桂央做得到,戚路康知道。
于是,戚路康放弃了,一个没见过面的姑娘不值得他放弃未来,临出国之前,他把林初雪的账户信息和通信地址都给了戚然,并嘱咐他不要告诉别人,继续资助这个女孩。
戚路康走了,但他大概忘了自己离开之前曾寄出过一封信,虽然没来得及收到回复,却改变了林初雪的一生。
戚路康说:我想见见你。
林初雪收到信,犹豫了一个下午,最后撬开床头柜的锁头,偷了一千块钱,连夜从老房子里逃了出来。
反正待在这儿也不过是继续跟花着自己资助金的姑母继续赖活着,逃出去,逃出去就能见到这个人。
那些时光,信那边的人,是林初雪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希望。
林初雪生活的地方十分偏远,要先坐船渡过一小片海域,然后才有机会坐火车去北京。
也是那时候,林初雪第一次听到鲸鱼的声音,只是没想到,而后十年,那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林初雪坐的是小船,小船不安全,但胜在便宜,偏逢那夜暴风雨,小船随海流漂泊至大海中央,一船的人逃无可逃,林初雪瘦弱的身影缩在船舱内的一个角落,有人路过的时候会踢到她,但她毫不在意。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一定可以活着出去,一定可以见到他。
那天,等所有人都骂累了,渐渐归于平静的海面上,开始传来清晰的鲸鱼叫声。
林初雪抱着膝盖抖成一团,那是仿佛要吞噬掉她整个生命的叫声。
叮咚——
漫长的回忆刚进行到三分之一就被打断,林初雪的大脑还没完全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就看见张诚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门外。
张诚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样子看上去与平时的稳重略有不同,但声音还尽量保持着礼貌,“林小姐,方便跟我聊聊么?”
“聊…什么?”
“戚总让我日后不要再打扰您的生活,这是我唯一一次违背戚总的命令擅做主张,希望您能给我个面子。”张诚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林初雪,说,“我想,即便您不打算再与戚总有任何瓜葛,这些东西还是有必要过目一遍。”
林初雪没想到仅仅几张纸的内容,自己居然整整看看了两个小时。
这其中除了对内容的分析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林初雪需要对应上每一条内容的时间线,回忆起那段过去。
第一条。
时间:2008年3月10日。
内容:张诚,你觉得守护无常这个名字怎么样?
☆、第六十四章
林初雪对着过于久远的时间陷入回忆,那时候距离戚路康第一次回信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两个人居然凭借着每周一次的通信熟络了起来, 林初雪也开始跟戚路康开一些玩笑, 比如“你这个名字虽然是抄我的,但是也太难听了吧”。
于是便有了戚路康发给张诚的那条短信。
冷漠果断的戚路康,居然也曾有过去跟别人请教网名,不,笔名的时候, 林初雪下意识笑了一下。
再往下看,从3月到9月,整整六个月的时间里,以戚路康的性格来讲, 他实在是跟张诚交流了过于多的内容。
时间:2008年4月2日。
内容:[图片]张诚, 这是什么东西, 你认识么?
林初雪看着那张被张诚彩印下来的图片,一个草编的竹蜻蜓, 在酒吧被她连同一封陈旧的信一起摔到戚路康面前的那只。
那天林初雪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想顺走一瓶戚路康的红酒,结果,就在酒柜的门即将被关上的前一秒, 林初雪忽然觉得有什么牵引着她,想要拿起最上层的那只酒瓶。
然后,一切就那么□□的摊开在林初雪面前了。
一封信,一只竹蜻蜓。
林初雪疯了, 翻箱倒柜,把家里翻到让展星辰一看就以为是进了强盗,可除了那两样东西,再也没有其他了。
于是林初雪连大门都来不及检查关严,就一路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给戚路康打电话,问他在哪,问他到底是谁。
“是你放在那儿的么?”林初雪眼神仍然停留在图片上,话却是冲张诚问的。
“是。”张诚承认,“那封信是戚总后来找戚然要的,戚总说其他的不必再给他看了,只要那一封。”
那一封,是戚路康说“我想见见你”之后,林初雪的回信。
林初雪说:我现在去见你。
但是,没见到。
漂泊了两日的小船最终安全停靠,林初雪来不及休息,拿着所剩不多的钱买了最便宜的绿皮硬座,坐了十八个小时的火车,满怀希望的下了车跑出车站,然后发现——钱包被偷了。
那时候,钱包里几乎装着她所有的钱。
林初雪摸着兜里剩下的五十三块钱,抱着最后的希望给戚路康寄了信,说自己来了,现在就在火车站。
同城的信本来应该很快就可以收到,可是林初雪在火车站等了两天两夜,除了围绕在地下通道的流浪汉,没人来找过她。
于是,林初雪放弃了,所谓幻想,也全部破灭了。
无处可去,也没有回头路,林初雪花了两天里的第一笔钱,用两块钱买了一把剪刀,又花一块钱买了瓶水,最后把矿泉水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一个反光的墙壁,亲手剪掉了自己的长发。
此后七年,再也没有留长。
再跟对方通上信,是一个多月后了,林初雪找了个供吃住的工作,又寄了一封信出去,并附上了自己的电子邮箱,这回很快就收到了回复。
对方说自己前段时间不在国内,往后还会继续资助,只是从始至终,没说要来见林初雪。
实际上从那封回信开始,通信的人已经换成了戚然,可林初雪当时不知道。
给对方发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后,林初雪再也没收到任何一封亲笔信。
大概就是变了吧,收到回复邮件的那天晚上,林初雪拿着小小的黑白屏幕的手机,缩在破旧的床位上,想。
仅仅一个月,她已经能体会到这座城市的冰冷与变幻莫测,何况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呢。
可只是,偶尔,很偶尔的,还会想起那个给自己寄了烟火的照片,又说想要见见自己的人。
林初雪强迫自己从那段错乱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手指从竹蜻蜓的图片上往下滑,继续看着十一年前,戚路康的下一条短信。
时间:2008年5月13日。
内容:汶川地震的捐款准备好了么?以公司的名义捐出去。
张诚回复:一百万,已经准备好。
十九岁的戚路康看着电视上的新闻,看到整整一栋教学楼全部坍塌,然后拿起手机,又给张诚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公司之前合作的慈善项目,有没有可能以我个人名义给xx山区捐款,帮助他们完善一些建筑设施?
之后张诚便没有回复了,大概是直接给戚路康回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