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ǔ_zǐ 回到屋里,赵母又好气又好笑,叫阿香拿药水给赵由磬涂伤,阿香上药,赵由罄疼得呲牙,赵母在边问:以后还敢不敢?
赵由磬比赵由晟小许多,兄弟俩相差七岁。
等赵母忙完事,唤陈郁过来梳发,已临近午时,便就让厨妇做饭多做他一份,打算留他吃午饭再送他回家。
陈郁端着镜子坐在堂中,赵母在身侧帮他梳发,结髻,赵由磬在旁玩耍,偶尔朝他们投去一眼。赵由磬的头发,也是由母亲梳理,所以母亲帮陈郁梳发,看在他眼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陈郁和赵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赵母这么照顾他,实属难得。
“小郁头发要比阿剩的柔软,阿剩那头硬得扎手,不过现今也不让我帮他梳理了。”赵母抚摸陈郁的长发,柔柔软软的,乌黑亮泽。
陈郁想,他近来也不跟我一起睡了呢。
赵母帮陈郁整理好头发,在镜中见他的样貌,赞叹:“小郁的母亲,定然是位极貌美的女子。”
陈家的男子,长相粗犷,陈郁眉眼柔美,大抵来自母亲。
“我已不记得母亲的模样。”陈郁摇摇头,很平静,没有感伤。
赵母大概是怕他难过,没再说什么。
四年前,陈郁第一次跟着赵由晟来赵家玩,赵母见他样貌,心生喜爱,后来知道他早早失去母亲,便对他多了几分照拂。
陈赵两家都在城西,离得不远,陈郁时常到赵家来玩,在赵家吃饭,甚至夜里在赵家留宿,挤赵由晟的床,都是寻常事。
整理好头发的陈郁,待在书房里看书,他像赵由晟那样身子挨靠小榻,并且把枕头垫高。搬动枕头时,他发现一本压在枕下的书,书页有翻看痕迹,并且在中间折起一页,显然阅读至此。
陈郁把书取出,随手翻看两页,发现是话本,讲述的是男女情爱故事。
哪怕只有十四岁,陈郁还是懂得男女之情,他见四下无人,忙把书按原样放在枕下。
心想,昨夜阿剩肯定读过这本书。
这类闲书,书馆里的学生也有,私下里传阅,当然得避开魏先生,否则会遭没收呢。
书刚藏好,陈郁就听到有人接近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赵由磬。
赵由磬抱着一堆玩具,都是刀剑弓&弩,说要藏起来,并让陈郁不许说出去。陈郁坐在榻上,把脚缩上去,一手搭在枕上,道:“帮你保密。”
赵由磬把玩具藏到一只空书箱里,还不放心,又把书箱塞进榻底。他爬起身,拍拍衣服问:“郁兄,要不要一起玩。”
“玩什么?”陈郁拿起本书。
“玩家事儿,爹上次回来,给我买来许多小人!有卖鱼汉,麻婆子,黄胖儿……”
陈郁知他还要一样样地往下说,应道:“我以前也玩过,你拿来吧。”
赵父在外任职,有时赵母会带着孩子过去公廨与他相聚,因在同个州府,偶尔赵父也回过家。
赵由磬开心地跑出去,随后抱来一大盒家事儿,摆在榻上和陈郁一起玩戏。见到这些熟悉的物件,陈郁想起自己像他这般大时,总是孤零零一人玩,哪有什么玩伴。
赵由磬用把小巧的木枪挑起麻婆子,让它从高处掉落,他问:“郁兄,你们的书馆好玩吗?”
“读书的地方,哪里会好玩。”陈郁抓住一只釉面的小螃蟹,放进一口小陶锅里。
“总比我们宗学好,我明年就要去那里上学了。”他也是听母亲提起,才知道明年一开春,自己就得去宗学就读。
宗学不同其他学校,做为专门教育皇族子弟的官学,学生在校十分拘束不说,犯点错误就告诉家长,教官好多还是同族长辈。
陈郁想阿剩刚去宗学就读那会,和人打架,被责令回家自省,只得到魏先生的书馆寄读几天。
说来,他们便是在书馆里相遇。
两个孩子玩着家事儿,直到院中传来陈家老仆董忠的声音,陈郁的父亲派人来唤他回家。
陈郁没等董忠进书房找他,很自觉出来,和赵母道别。他常来赵家,两家仆人相熟,董忠走前,还跟吴信打了声招呼。
主仆离开赵家,经过睦宗院的东院墙,听到高墙内郎朗读书声,那里便是宗学,赵由晟此时就在里边读书。赵家在睦宗院外的东南角,离驿街很近,陈郁家还得从驿街再过去两条巷。
离得不远,可也不近,这里却是陈郁平日最常走动的地方。
“小郎君,可别着凉,快把衣袍穿上。”董忠手里一直拿着一件风袍,巷口风猛,吹得陈郁衣衫摆动。
陈郁驻足,听着读书声,见跟前枯叶飞舞,他抬手一把抓住,是一片银杏叶。金黄色的银杏叶贴服在陈郁掌心,他愣愣看着它,耳边风声簌簌。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重生的是赵由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