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好大便宜的我火速溜回房间,火速铺好床,火速钻进了被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真的慢慢开始暖和,但我就是睡不着。
可能因为吃太撑?
也可能因为喝了酒。
我喝酒如果喝到半多不多的状态就容易亢奋,睡不着觉。
在床上滚了好半天,突然听见外面客厅有动静,好像有人在走动,我没听见陆河开门出来的声音,也就是说客厅里的人可能不是他,或者说,客厅里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好吧,我知道应该科学至上,神神鬼鬼什么的不应该被我这种当代优秀青年挂在嘴边,但众所周知,我怕鬼。
从小到大就怕鬼。
我缩在被窝里,觉得更冷了。
有时候我觉得人还是不要太有探险精神,就比如我,就是个反面教材。
明知道外面可能有不明生物,我却还是忍不住想开门看看,哪怕我起来的时候,踩在地上的脚都站不稳,腿都有些发软,却还是念着南无阿弥陀佛握住了门把手。
不都说阳气盛的地方鬼不会来吗?
我一个人阳气不够盛的话,加上个陆河也镇不住这些小鬼?
真的有点闹心。
我听见开柜子的声音,这鬼怕不是想偷我们东西。
当我打开房门,还没找到那鬼的身影,就听见一个声音说:我把你吵醒了?
此时,我穿着睡衣,蒙着毯子,鬼鬼祟祟地站在卧室门口,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竟然是陆河站在客厅的窗边。
窗帘没拉上,月光刚好洒进来裹住他,看得人觉得冰冰凉凉的。
原来还真不是鬼。
我说:没,我还没睡着。
陆河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笑着说:我也是。
这就很尴尬了,我应该过去跟他聊天,就我们为什么失眠展开并不激烈的讨论呢?还是应该赶紧滚回床上继续数水饺呢?
喝酒吗?陆河说,储物柜里有白啤,看起来还不错。
哦,好啊。我穿着拖鞋,裹着毛毯,那造型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或者也可以说是《千与千寻》里的无脸男,反正就挺别致的。
我过去,打开柜子,犹豫了一下,直接抱了好几罐啤酒去了窗边找陆河。
我们坐在窗边,这个方向看出去是干净冷清的河面,泛着幽幽的冷光。
我怕冷,依旧裹着毛毯,只露出脸和一只拿着啤酒的手。
陆河像是真的不怕冷,他只穿着睡衣坐在我旁边。
我说:你怎么也没睡啊?
睡不着。陆河说,可能有心事。
我喝了口酒,看他:什么叫可能有心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说可能?
他手指摆弄着易拉罐的拉环,套在了自己的小手指上,低着头,轻飘飘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下意识就那么说了。
这话,这语气,可不像是陆河会说出来的。
我问他:惦记那个姑娘呢吧?
陆河笑出了声:姑娘吗?
他停顿了一下,又笑了几声:你要非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男人嘛,夜深人静,我轻轻跟他碰杯,懂的,我懂的。
第23章
陆河笑我: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懂。男人那点儿心思,我当然清楚。
其实有这种念头一点儿都不稀奇,也不可耻,这是人类的本能,男人女人都一样,我们又不是性冷淡,当然会有欲望,而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产生欲望,这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什么都懂?陆河轻声说,真好。
他的话似乎有点儿没头没脑,或者说,我的思维跟不上他,不懂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真好?
不懂,但有些问题是不能问的。
我们俩坐在一起喝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话题又绕回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陆河说:其实我有一个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
但我不能这么接话,那就太没劲了。
方便说吗?我试探着,不说也没关系,毕竟,轻易说出来,那就不叫秘密了。
如果你愿意从此以后跟我一起保守这个秘密,那我可以告诉你。
陆河的话让我很意外,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除了我之外,他对别人也这样吗?
至少我们公司的其他人应该没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其实我看得出来,陆河是一个很有分寸感的人,跟每个人相处都有特定的距离,有些人离得近,有些人离得远,公司里绝大部分的人都站在黄线以外的安全距离,我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离他稍微近了一步的那个人。
或许这么说有点儿自我感觉良好,可陆河传达给我的信息就是这样的。
尽管我想太多了,那也是他的问题,不是我的。
我喝了一口酒,深思熟虑之后说:其实,要不要告诉我这个秘密,还是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陆河看向我,我对他笑笑,笑得估计也没多好看,毕竟失眠的人是不可能笑得好看的。
我们在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前会做一个初步的衡量,对方值不值得我们开口,我们说了之后,会不会后悔。我说,其实在你跟我提起你有一个秘密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自己想怎么做,无论我怎么回答你,你都有了自己的打算,否则压根儿不会跟我提起这件事,对吧?
陆河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其实你挺聪明的。
这些没用的小聪明倒是不少,我说,可真要让我好好动脑去赚钱就不行了。
我们轻轻碰杯,没有冰过的啤酒在这个晚上被我们一口一口喝进了肚子里。
我打了个嗝,逗笑了陆河。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陆河笑得蛮多的,不过说起来也对,我们大部分时间的碰面都是在公司,我上班的时候也整天丧着一张脸,能欢天喜地去上班的人估计是真的战士。
我撒了个谎。陆河说。
什么?
你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