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穆南城和萧然拥有的一切极有可能由宋枢衡的子嗣继承!
这意味着富可敌国的恩南国际以后很可能完完全全姓宋!
在座的全是聪明人,谁会不明白这句话里的深意。
即使萧然从未想过过继小孩这样的事,他也被穆南城震撼到了。
萧然瞪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穆南城,完全傻掉了。
宋仕明在今天这个日子把萧然叫到宋家,本来是打算祭出老爷子的名头,至少有条件地让渡出股权,但是因为穆南城的一通话,吃完饭后他干脆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萧然来宋家之前甚至预备着要面临一场拉锯战,谁知就这样轻而易举达成了自己所有的目的。
哪怕是关素风知道这个结果,也不可能说出半个不字来了。
穆先生,你不喜欢小孩儿吗?
离开宋家的时候已经很晚,穆南城让其他人都各回各家,自己开车载着萧然回家,车窗开着,夏日晚风徐徐吹拂,轻缓的音乐萦绕在车厢里。
萧然坐在副驾上仰着脸问穆南城,他想来想去,觉得穆南城不想要小孩是因为不喜欢。
那时车子刚好停在红灯前,穆南城闻言转过身,他一手撑着萧然那侧的车窗,一手搭在萧然的座椅上,随即俯身凑近,笑意融融地回答他:
我喜欢啊。
那你
我就只喜欢一个小孩儿!
萧然瞬间红了脸,他不会傻到再问是哪个小孩儿的。
有一些东西,心知肚明与开诚布公的性质是不一样的,萧然摸着绯红发烫的耳朵,小声地咕哝着:
我才不是小孩儿呢!
穆南城轻笑,那声音沉沉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又低又磁,犹如一根细而柔软的羽毛轻轻刮在萧然的耳骨上。
穆南城的身体和车窗间构筑出的狭小吙热的空间给萧然造成了极大的压迫感和慌乱感,他双手撑着穆南城的胸膛要推开他,
绿、绿灯了
穆南城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汽车再度发动,缓缓滑进城市灯海里。
萧然像往常那样端坐在副驾驶上,可是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屁股下面好像有一根细细的刺,扎得他有些坐立难安,他用手指拨弄着安全带的锁扣,心里好像揣了只小兔子似地乱七八糟地跳。
穆南城却在此时伸出右手,覆在萧然手背上,温热厚实的手掌像是带了电流,热度几乎渗进了萧然的每一寸神经,让他禁不住打了个战栗。
萧然想缩回手,穆南城却提前收力,将他的手整个攥进掌心,有力的手指切进他的指缝里,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车厢里寂静极了,就像一片凝止不动的水平面,然而他们都知道静水深流的道理,有一种改变悄然无声,但它真实存在。
就好像有一颗种子不晓得埋在身体的什么地方,也不晓得它是什么时候被埋下去的,可它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地破土而出。
第99章
原本穆南城打算带着萧然就近住在萧山公馆,谁知郑慧瑜却打电话来说,老夫人心情不好,一定要出院,医生们都拦不住。
两人只得往梨湖庄园赶。
可等他们到了梨湖庄园沈凤仪却已经睡下了。
萧然再迟钝,也意识到今天下午郑采翎跟他说的那些话大概也是沈凤仪的意思。
你妈妈是不是生气了?房间里,萧然跟在穆南城后面走进更衣室,苦恼地问他,我们这样惹她生气,是不是不好?她就快要手术了。
那怎么办呢?穆南城打开衣柜的门,一手搭在门框上,微侧头看着萧然,也学他的样子皱着眉苦恼地说,要不然,咱们就听妈的话,去弄一个小孩子回来?
萧然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他气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
嗯?我这个人怎么了?
萧然脑袋上的小呆毛都炸了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出尔反尔?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呀!
穆南城一下子没绷住,笑出了声,他抬手把炸毛的小猫往怀里揉:
宝贝,你不能这么可爱,我扛不住。
萧然本来是想挣扎的,冷不丁撞上穆南城这么饱含无奈而宠溺的一句话,他仰着头,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穆南城笑意融融的脸上来回转,终于明白穆南城又在捉弄他了,心里放松的同时又很恼怒,他用脑袋在穆南城的下巴上不轻不重顶了下:
你好讨厌!
谁讨厌?嗯?
穆南城手腕使了个力,带着萧然转了个圈,然后下一秒萧然就被穆南城抵在了柜门上。
两个人眼睑相贴,穆南城开口间的气息都和萧然的呼吸缠绕在一起,男人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进河面,滴滴答答,激起涟漪无数:
我这样喜欢你,满心满眼都是你,把你当成我的心肝宝贝小甜甜,把你当成我的小祖宗,给你做饭,给你穿衣,给你撑腰,给你出气,还是个永动提款机
穆南城食指戳着萧然的胸口,满脸都是泫然欲泣的小媳妇表情,高冷霸道的总裁人设崩得妈都不认,
你却讨厌我,有没有点良心?你这个人,你就是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你知道吗?
萧然如同天雷轰顶,天崩地裂,张口结舌,脸颊火热,神游天外,乱七八糟,脑子里一忽儿空白一片,一忽儿火树银花。
好半晌后他才结结巴巴:我、我才没有
你没有什么?没有养不熟吗?
穆南城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萧然水蜜桃似的脸颊上咬了一口,他在小孩捂着脸颊羞怒交加的瞪视下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哑笑道,唔,果然熟了,真甜。
嘭地一声,萧然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炸掉了。
穆南城却在这时候换了一副正儿八经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撩得小孩头顶冒烟的老流氓不是他似的:
老人家思想传统看重子嗣,我妈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她把自己的心意强加给我,这也是我不能接受的,我不会被愚孝绑架,你也不要为这个内疚,她可能一时不能理解,但这是我们自己一辈子的人生,我们只对自己负责,明白吗?
萧然怔怔地点头。
穆南城从衣柜里取出萧然即将要换的睡衣,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下,笑容又漫漫地扯出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