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四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看人最准。祝川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自降身价弄这么个拿不上台面的夜场混日子。逢人三分笑,谁也摸不清他的脾性。你知道易贤干了什么吗?付四推开那个omega,倾身端起了祝川那杯酒,问道。愿闻其详。祝川文绉绉的开口,等他解释。假借跟我合作扳倒他大哥,拿到股权之后再跟我分利,按照公司15%的利润再付四还没说完,祝川就笑了,四哥,您这刀下得也太狠了。付四冷哼,你情我愿的事,我帮他扳倒他大哥不需要风险吗?他这种废物。说着便开始磨牙,反手将杯子砸烂在桌上,结果我发现那个公司根本就是个空架子!这小子就是个老千,连我都敢骗简直是活腻了!祝川一怔,易贤手底下是有个闹着玩儿的公司,他哥给钱开的。想谋反肯定不能在大本营里商量,于是找到了付四?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与虎谋皮!付四冷笑着靠回去,脱了鞋把脚搭在茶几上冲祝川笑,你想帮他挡也可以,把我的损失一分不差连本带利全还上。另外,喝了这杯酒,跪下来像狗一样叼着鞋给我穿上,不然免谈。祝川手指倏地一紧。付四双臂伸展放在椅背上,坦然笑,他耍了我,整个平洲的人都知道我年年打雁却让雁啄了眼,这个人我丢不起。要么我废了他这个人,但你是我兄弟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能再叫我退让了吧。付四带来的几个手下也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今天他想保易贤就必须受这个侮辱,易贤的命和他的尊严只能留一个。给你穿鞋是吧,行。祝川轻笑了下站起身,眼底含了点讥诮,弯下腰手还没碰到酒瓶就听身后一声巨响,门被人硬生生踹开了。锁芯都踹烂了。薄行泽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逆着光的看不清表情,但衬着黑色西装透出一股冰冷肃杀的意味。祝川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付四皱眉,谁!这杯酒,我替他喝。薄行泽走近看着桌上放的满满一杯烈酒端起来还没等祝川反应过来就一口气喝完了,又扫了地上的一只皮鞋。祝川看着他的表情心顿时一凉,这人一向是盛怒之下也不忘礼貌,早上恨不得折断易贤的手,还用了个请。现在先礼完,他准备后兵了。让我先生帮你穿鞋,你也要有脚可穿!薄行泽冰冷开口,随即抬脚狠狠冲付四的脚腕而去,祝川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别!你会把他踹死的!他没拉住,付四混迹这种场合久了躲得也快,薄行泽那一脚只踹碎了酒瓶酒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溅那倒霉omega一身。祝川沉声:还不快滚!那小omega连滚带爬的离开。包间里所有人都没想到情况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齐刷刷去看付四。他也没反应过来,但这个男人浑身带着一股凌驾于人的锋利,alpha本能会对对方的信息素产生较量心理,但此时却无法控制地从心底产生了一丝怵意。浓烈的清酒味甚至盖过了房间打碎的这些酒的味道。付四有些站不稳,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手下连忙扶了他一把,四哥!祝川,这就是你要跟我谈判的态度?付四咬牙问。祝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把扯住往外带,拖尸体似的毫无温柔可言,到大堂时看到沅沅忙道:让四哥先回去,我明天亲自登门致歉。薄行泽脚步一停,不准去!好好好不去。祝川一边安抚他一边给沅沅使了个眼色,被薄行泽发现又是一声沉冷至极的不准去!祝川挣扎了下没挣脱,拧眉骂道:我好好跟人谈事儿你冲进来干什么?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不是你那一脚我也不用亲自过去!再废话就滚蛋。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薄行泽的要害,他手指掐得更紧几乎将祝川腕骨捏碎,一路将他拖出檐上月塞进车里,拉开主驾坐进去。哎哎哎!!祝川按住他的手,另一手去拉车门,结果被落了锁。你想去哪儿?身侧的人冷飕飕问。祝川隐约闻到信息素的气味,他没到做信息素排除的时候按道理是闻不到的,除非强烈到一定地步。你易感期来了?薄行泽双眸赤红,呼吸沉重到犹如月圆之夜变身的狼人,祝川吓了一跳伸手去试他后颈。易感期的时候腺体会鼓起来,像块火炭一样往外释放信息素。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决策千里掌握大权的总裁呢,连自个儿的易感期都记不住。祝川半倾身,无奈说:八年前就这样八年后还这样,除了我没人受得了你。低头我看看。手即将碰到后颈突然被一把挥开,疼得祝川嘶了一声,下意识道:发什么疯!让我试试是不是易感期来了。薄行泽死盯着他不语。祝川看着他的表情连忙认错,我不是让你在折梅岩等我吗?谈个事儿你冲进来干嘛。我就喝了一点点酒,不算违逆你的话吧?好了乖,别生这么大气。薄行泽不让他试,赤红的双眼和压低了的嗓音充满戾气,易贤对你就这么重要,是吗?祝川一顿,你都听见了?这一反问更是让薄行泽明白在他心里易贤的地位,明知道病情、吃那些药绝对不能喝酒,他还是为了易贤去喝酒,甚至遭受那样的侮辱!他小心护着生怕他有一丝委屈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却为了易贤在那儿做小伏低!薄行泽冷冷笑了声,一脚踩下油门,轰隆一声冲出了檐上月的地下停车场。作者有话要说:薄总:呵。感谢在2020-10-31 17:58:53~2020-11-01 17:23: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薄行泽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珠雨丝、海洋、【徐】abm、青年导演、我五岁半啦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泡软的方便面 30瓶;阿也在逃情人 20瓶;乾乂 19瓶;莫莫 11瓶;ssy、一叶不知羞、一米六、超凶的渡渡、?莹莹?【兮辞gloria】 10瓶;candy、callme老王、bear_初 9瓶;溺水的鱼 7瓶;serafim、zyl、姜汁汽水 5瓶;uu喜欢甜、啊呀 4瓶;喵小鱼儿 3瓶;a0730405、咚咚咚、柠小仙 2瓶;1003、【徐】abm、邓邓呀亚、海中蓝鲸、95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2章 穷山竭泽祝川连忙拽住扶手, 有话好说别冲动,酒驾是不对的,上次才被交警叔叔教训过忘记了?你不进来付四也开瓢了。我就算跪也只在我们家薄总的床上跪, 付四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给他穿鞋。别闹啊,回家让你罚行了吧,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除了你的清酒一丁点儿酒也不喝。薄行泽根本听不进去, 趁着脸将油门往下踩,眼看速度已经飙高到车身有些飘,呼啸的风声从车窗灌进来震得人耳朵疼。他不会喝酒,一杯就倒而且疑似易感期,搞不好就是明天新闻头条就是他们俩。两位傻逼总裁半夜飙车横尸街头。祝川没空调侃自己,忙不迭攥住他手臂阻止他这个作死的行为,我有话跟你说,正经事儿, 靠边停一下说完再走。薄行泽!他还是充耳不闻, 祝川看着车身惊险擦过迎面而来的车, 吓得冷汗湿了一脊背, 忽然有种薄行泽疯魔到想同归于尽的想法。行。祝川冷笑了声松开他的手, 最好咱俩都一起死。不知道哪个字点到了薄行泽, 脑海里泛出最后一丝清明,死死踩下刹车硬生生因为惯性拧了半圈, 巨大而尖锐的摩擦声和轮胎刮擦地面的焦糊味透过车窗传来。祝川险些一头撞上挡风玻璃,眼前一阵阵泛黑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再次松开刹车踩下油门。窗外景物飞速后移,祝川看着行车码数越飙越高头皮都麻了。他记忆里的薄行泽一向是冷归冷但一贯被他欺负到步步退让,从没有这样强硬到同归于尽的架势,仿佛是困囿他的牢笼破了, 释放出了本来的他。车厢里的清酒味越来越浓烈,醇厚到将人每一个细胞都洇透,祝川猛地惊恐起来,薄行泽,你易感期来了,停车,快停车!薄行泽下颚肌肉隐隐抽动,连他都能闻到清酒味就代表他的信息素快要失控了,薄行泽的易感期比一般人都要汹涌,再加上他喝了酒!自从出了檐上月他问过易贤对他是不是那么重要之后一个字都没说过,沉默的车厢里两人互相呼吸交错,气压硬生生低了好几度。薄行泽阴着情绪不说话,任由祝川从冷声怒骂到颤声哄他停车,总算回到了家。檐上月离家不远,薄行泽买房子的时候特地挑的地段。在祝川跌宕起伏的紧张情绪里到了家里停车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人从副驾硬生生扯了出去,又在邻居震惊的表情里将人拽出电梯。哎呀呀,薄先生可不要那么凶的呀,祝先生手都红啦。隔壁阿姨半夹杂软糯方言,以为他们吵架了忙过来劝,小夫妻有话好说可不要动手,有什么矛盾好好坐下来讲一讲才好的呀。薄行泽阴沉着脸拇指按上指纹锁开门又不知道操作了什么东西,祝川扫了一眼,你改密码干什么?他不会是想囚禁自己吧?祝川伸手去试密码,结果被他一把拖回来按在了门上,你想去哪儿。祝川背后硌的疼,忍不住挣扎了下笑说,宝贝儿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别发疯就还有的谈,囚禁是不可取的。咱们这儿不兴这个,会被关小黑屋。薄行泽被他轻佻的话刺得冷笑,眸光冷冽凄然,攥着他胳膊的手紧到几乎能把人的骨头硬生生捏碎,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暴戾。祝川骨头疼,加上还没平复的心情更烦躁。我跟你说过,我和易贤只是兄弟没有其他感情,你吃醋也要有个度!我管过你有没有别人吗?我跟你结婚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祝川也懒得挣扎了,由着他捏死自己算了。薄行泽看着他片刻,不太清明的眸光意味复杂,你怕失去我吗?祝川被他没头没脑一句话问懵了,张了张口好半天都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是气极了并不是真的要离婚,薄行泽轻轻笑了一下松开他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眸光沉冷嗓音嘶哑,在你的心里,我是可有可无的,对吧。祝川心一揪,总觉得他这个表情不太对劲,像是一直支撑着他的那根弦崩断了,汇杂了无数情绪糅合在一起沉厚的让人无法呼吸。易贤对你很重要,周殷殷对你很重要。薄行泽稍微停顿半秒,紧接着又说:沅沅和尤芃对你也很重要,甚至傅教授、乔乔对你而言也无比重要。祝川拧眉,你想说什么?别告诉我你连傅教授和乔乔的醋都要吃!薄行泽伸手,摸上他的侧脸轻轻笑了一下,我和他们相比较,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吗?祝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给你爱,你就回赠我爱。我不给你就随时准备离开我,洒脱抽身没有一点执念。你就薄行泽嗓音微哽,喉结滚动咽下了一丝哽咽,重新开口:不会哪怕只有一丝的留恋我吗?祝川被一只无形的手掐得无法呼吸,不是薄行泽轻摇了下头打断他的话,你觉得欠了易贤要还,我对你好要还。但是殊易,我对你好不是为了让你感恩回报。我只想要一点,哪怕一丁点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以为自己还给我了,可你给的那些所谓回报远远不够,万分之一都不够。他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可能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你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成你的另一半,配偶。薄行泽意识已经有些不够清晰了,眸光也有些散,用力晃了晃头保持冷静。祝川伸手扶他被推开,蹙眉道:易感期结束了再说,你要什么答案我都给你。薄行泽说话没有清醒时那么条理清晰,听上去有些混乱,你一直回避,易感期结束再说、回去再说,其实你根本不打算说。我不在乎你帮不帮易贤周殷殷,或是什么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可是我你不肯给我一个让我帮你一起分担的机会,你到现在也没把我纳入你至亲的范围。薄行泽轻笑,带着一丝无奈的苦嘲,于你而言,我始终不过是个稍微亲密一些的外人。祝川无言以对,薄行泽话如同一枚重锤落在他的心上,将他灵台点醒。直到这一刻才真切体会到了薄行泽的患得患失从何而来。他的确是不肯去触碰八年前的事情,也不想讨论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也的确很阿q心态。他一贯这样你给我爱我就给你爱,你不喜欢我了那我就去喜欢别人。但忘了薄行泽和他不一样,他认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哪怕遭受再多的痛苦都不可能有一丝退让。他以为两人的心照不宣其实只是薄行泽一个人的委曲求全,连吻、夫妻之间最正常的欢爱都要精打细算的用合同来约束。他自己给自己画了一个囚笼将自己困囿在里面,讨着每天一次的亲吻、每周不少于一次的床事,明明那么想踏入那个不属于他的世界,却不敢多想不敢越界。休息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薄行泽仿佛只是发泄而不是要求他改正,说完便将话题终止转身往书房而去,因为醉酒和易感期步履有些蹒跚,右手伏在额头上轻晃了晃身子扶住门框。这是他仅存的冷静,祝川下意识上前要扶,被他推开,下一秒书房门在他门口关上。这还是薄行泽第一次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