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一生算计人心,算中了大皇子,算中了成王,算中了皇帝。以身做局,一击必中。干脆且决绝。陆绥铮把昏迷的宣王架出地牢,血染透了他半边衣裳。陆绥铮说——“这个男人下手太狠。”作者有话说:障碍都扫除啦~接下来就是蛊虫!还有亲事!明天应该可以正文完吧,应该可以!番外肯定要写很多很多很多的!成亲后的糖多多多!放心!发红包呀~第82章 大结局下从地牢里被陆绥铮架出来时, 薛执只剩下了一点残存的意识。好在伤口及时止了血,才没酿成大祸。半夜,薛执发起了高烧。这是他的身体在对他做出保护。蛊虫可以护着他的心脉,所以只是会惊险一时, 并不会死。正如他跟陆夕眠说过的那样, 他的性命无碍, 但却注定不会安安稳稳地。薛执又梦到了遥远的童年时光。从金宁宫搬到冷宫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段时间,楚愫宁日日抱怨着命运的不公。她十四岁前是南楚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父兄疼爱, 还有一起长大的竹马将她视若珍宝。可是一朝国破,父兄像是突然忘记了她, 仓皇逃窜时,甚至没人来通知她。而她的竹马, 也在那个时候十分识时务地, 投敌叛国了。楚愫宁成为宁妃后,偶然又见过竹马几回。记忆里那个温文尔雅的俊秀青年依旧没什么改变, 他还是那么斯文有风度, 不同的是,看向她的目光由宠爱变成了……不敢直视。他不再是南楚小公主心仪的驸马人选, 他成为了敌国皇帝的臣子。她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公主,摇身一变,变成了敌国皇帝的宠妃。物是人非,楚愫宁陷于进自己的执念里,无法自拔。那会薛执十二岁, 已经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他不断用那段记忆刺激着楚愫宁, 终于用了两年时间, 她自尽了。后来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他一个人过着平静又孤独的每一天。后来靠着一点小心计,他终于又进到了平帝的视野里。靠着自己才会的东西,他成功了。从最不受宠的皇子,一跃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宣王殿下。薛执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直到第二十二岁这一年,梦境戛然而止。二十二岁这年他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是……谁来着?……“怎么办,喂不进去药啊。”“舅舅他就算醒着,也不会喝的,唉,这可如何是好。”“不行就给他硬灌下去,他醒了若是不高兴,本将负责。”“……那试试吧。”耳边的声音像是被扭曲了一般,一股脑往薛执的耳朵里钻。头剧烈地疼着,心底徒生出暴躁。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意识模糊,低声喃喃:“吵死了……”屋中顿时一静,林长翌手里还端着药碗,惊喜地望过去。他见男人已经撑着床榻,打算坐起来,吓得赶忙凑过去。“舅——”才刚说了一个字,便见男人目光凶狠,凌厉地看着他。嗓音低沉沙哑,毫不留情道:“滚。”林长翌愣了下,“舅舅?”他试探地想要坐在他身边,眼前突然一道白光一闪。后领突然被人薅住,身子蓦地向后,后背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林长翌怔怔地望着薛执手里那把匕首。只差一点,那匕首就要划破他的喉咙。林长翌身后的人沉声说道:“莫要靠近,他现在并未清醒。”林长翌慢慢回头,看到了陆绥铮难看的脸色。陆绥铮松开了林长翌的领子,低头问他:“他以前也这样?一发烧就六亲不认?”林长翌茫然摇头,“我,不知……”他说是负责宣王的身体情况,但他其实极少能被薛执召见。宣王不仅不看吃药,还不爱看大夫。这也是林长翌头一回在薛执生病的时候近身伺候。众人往床榻上看去——身形消瘦的男人大敞着寝衣,脸色苍白,竟衬得薄唇红得有些妖艳。他的眼尾是红的,微微上挑,充满冲击性。此刻眼底是浓浓的排斥,目光如刀一般,冷厉、充满戾气,他警惕地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提防着他们的靠近。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因着方才的动作,伤口已经有开裂的趋势。又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染透了纱布。卫惩脸色大变,拦在众人身前,“莫要再靠近了。”陆绥铮忍着脾气,不耐道:“不靠近怎么给他上药,看着他流血流死吗??”卫惩坚持道:“可殿下此刻不许人靠近。”林长翌后怕地拉了下陆绥铮的袖子,“大、大将军,听卫惩的吧,舅舅现在这样,咱们贸然靠近,药没给他喂下去,他就先把自己给折腾死了。”卫惩认可地点头。陆绥铮烦得不行,手指着薛执:“那就干耗着?”卫惩沉默片刻,抬眸,直勾勾地看着陆绥铮,“大将军,能不能把陆姑娘请来?”陆绥铮:“……”他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林长翌犹豫道:“请她作甚?”“我们不能靠近,陆姑娘或许可以。”林长翌看了看坚持己见的卫惩,又看了看铁青着脸已经攥紧拳头的陆绥铮,默默后退了两步,抬起袖子遮了遮脸。半晌。陆绥铮咬牙道:“……好。”人命关天,陆绥铮为了大局叫韩恣行去请人。韩恣行出发时天才刚亮,把人接到王府,已经过了辰时。陆夕眠是含着眼泪从马车上跳下去的。她安稳落地,韩恣行这一颗心倒被她吓得七上八下。韩恣行一边追,一边骂道:“臭丫头,里头那个没好,你再摔瘸了。”宫里皇帝已经醒了,陆绥铮需要进宫去面圣,交代一下昨日发生的事。他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女儿和床上那个人抱头痛哭腻腻歪歪,干脆地走了。陆夕眠一口气跑到了薛执的房里,见到他的那一刻,蓦地停住脚步。眼前又漫上一层浓浓的水雾,看不清他的样子。陆夕眠低声哽咽着,快步走近。她毫无障碍地走到了床边,用力眨掉眼睛里的泪水,努力去看他的模样。薛执胸前染了一大片血,脸色却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他正茫然地望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呜,阿执?”陆夕眠坐了下来,手慢慢抚上他的脸。男人微微蹙眉,想往旁边躲,可他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右耳上时,动作蓦地一顿。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耳垂上有一只可爱的圆圆的褐色小痣。脸被人捧在掌心,耳边是女孩悲痛的哭声,可他仍看着她的耳朵,挪不开眼神。好像……好像遇到的那个特别的女孩,耳朵上就有一个这样的疤。卫惩给林长翌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