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家师弟的异状,了清方丈终于按捺不住,私下派了小沙弥把陆吟请去寺里竹林中的云霞亭一聚。
陆吟与白须飘飘的了清方丈面对面坐在亭中时,还是一头雾水,满心疑惑,全不知情。
这些日子,她规规矩矩诚心祈福,应该没犯错吧?
只听了清道:“阿弥陀佛,老衲贸然请女施主一叙,只因有事相托,还望见谅!”
陆吟疑惑:“不知方丈有何事相托?小女子若能做到,定鼎力相助。”
了清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方道:“女施主多月以来,诚心祈福,我寺中弟子皆有耳闻,也为女施主的坚持所感动,只是……”
陆吟看出了了清的迟疑:“方丈不妨直言!”
了清道:“按理出家人不该说这些话,只是今日既已请了女施主来,老衲便直说了!女施主姿容无双,世所罕见,我寺中沙弥年纪尚小,心性未定,恐被女施主乱了佛心,因此老衲恳请女施主,日后换别处祈福。”
他不能直接说担心自家了空师弟被勾动凡心,只以寺中小沙弥说事。
陆吟听后,有些哭笑不得,佛寺祈福也能有这种操作?
实在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她也不想这样!
“果真如方丈所言,便是小女子的过错。”陆吟叹气:“只是改换别处之事,恐怕不成……不怕对大师明言,小女子数月前风寒病重,性命垂危,幸得贵寺一位师父妙手回春,救我于危难之间。我曾向那位师父承诺,病愈后定于报恩寺佛前诚心为他祈福一年,以报恩德,是以方才大师所言,恕我无法遵从!”
听了陆吟的理由,了清一怔,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那确实是老衲强人所难了,今日之事,还望女施主不要放在心上,一切照旧即可。”
陆吟点头应是,只是心中决定,日后再来报恩寺时,定要记得带上面纱。
“师兄。”
正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略显熟悉的清朗男声。
陆吟循声望去,待看清那人形容后,面带惊讶道:“师父,是你?”
那人仍旧一身素色僧袍,正是当初救她性命的俏和尚!
在陆吟的惊诧中,他微微一顿,随即点头,双手合十行合掌礼,道:“女施主。”
了清见状,心中为了空的沉不住气暗自摇头,嘴上却若无其事地问道:“是了空啊,来寻为兄可是有事?”
原来他的法号是了空!陆吟心中暗自记下了这两个字。
了空并未开口,只是意有所指地看了陆吟一眼。
陆吟会意,无比识时务地起身道:“既然两位大师有事相商,小女子便先行告辞了。”
看着陆吟素色的裙角消失在猗猗绿竹之间,了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师弟可知为兄为何将这位女施主请来一叙?”了清双目清明,直视了空眼眸深处,似要将他心中所想看个透彻。
了空方才松的一口气立时又提了上来,只是面色却丝毫未变,语调平稳道:“师弟不懂师兄何来有此一问。”
了清一时没了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了空,良久方道:“师弟宿有慧根,佛法造诣深厚,又是当今国师,地位尊崇,希望师弟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日后追悔莫及,为兄言尽于此!”
了空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只是他素来镇定,即便心中波涛翻滚,面上仍能维持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师兄所言,师弟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