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正中的话,张星宇也微微一顿,露出和我刚刚一样的诧异表情,但他比我收放自如,舔舐两下厚嘴皮浅笑:“李总要请客呐,那我们晚上必须蹭饭去,你说是吧朗朗。”
“对,不蹭白不蹭。”我不自然的揪了揪鼻头,朝着李倬禹伸出手掌:“不好意思哈禹哥,我刚刚确实有点太燥了。”
“嘿,尽说客气话,咱们认识这么多年啦,我还能不知道你啥脾气嘛。”李倬禹也很演戏的握住我的手掌,热情的回应:“这种事情发生的确实让人恼火,但毕竟有中哥帮衬嘛。”
秦正中左手搂住我肩膀,右臂搭在李倬禹背上,春风满面的开腔:“行啦行啦,演的有点过昂,刚不吵又开始假客套,我都看不下去了”
因为我们三方是私了,所以处理赔偿方面并没有太过费劲,留下余佳杰帮着收尾,我和张星宇跟秦正中、李倬禹道别以后,直接步行离去。
此时已经是早上的五点多钟,天色半亮部亮,街道上一些上早班、下夜班的男男女女神色匆匆。
“唉又特么一宿就这么荒废过去。”离开大案队差不多一百多米后,张星宇回头瞄了一眼,随即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打哈欠:“吃点早饭去啊他朗爷。”
我没好气的斜楞他一眼骂咧:“你的心是真特么大,都啥时候还有心思吃饭,你刚刚看没看见李倬禹跟秦正中眉来眼去的,还有你和那两口子到底聊了点啥?”
“走吧走吧,熬一宿再不补充点营养,我怕自己未老先衰,下回跟你上街,别人都得拽着我问,是不是你爸爸。”张星宇一把揽住我胳膊,朝着不远处的一家早餐铺子推搡。
“滚滚滚,傻哔。”我臭脸谩骂。
随便要了点吃的后,我苦着脸唉声叹气。
“烦恼可以慢慢想,但包子必须得趁热吃,你想啊朗哥,你要是因为这点破事染上病,往后头狼是不是得散架,头狼散架,我们这群小爸可咋办,赶紧昂,别磨磨唧唧。”张星宇大大咧咧塞给我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吧唧着嘴巴举起醋壶吆喝:“来点不?”
我赌气的将包子随手扔到旁边,皱着眉头注视他:“铁子,我真没你那么强大的心脏,你赶紧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我不信你跟朱福禄的儿子、儿媳唠那么半天,一点发现都没有。”
“能有毛线看法,大半夜撞上个喝醉的,咱仨作奸犯科的社会败类非但没有绕道走,还像观音转世似的傻逼呼呼的联系他家人,这事甭管放谁身上都不会信。”张星宇“吭哧吭哧”大口大口咀嚼着肉包,回头又朝着老板招呼:“给我来几瓣蒜。”
我咬着嘴皮轻哼:“可关键是事实却是是这样啊,谁特么能想到一个醉汉身上还有这么多文章。”
“对呗,咱们知道是事实,可别人不这么想啊,或许别人也知道咱们说的是事实,但就是想往你我身上扣屎盆子。”一个包子三下五除二塞入口中,张星宇又抓起筷子大快朵颐跟前的云吞面,含糊不清的哼唧:“刚刚我和朱清,也就是朱福禄的儿子好好聊了几句,他承认咱们确实用他父亲的手机联系过他,只是他要出门时候,被他们工头找借口给留下了。”
我拧着眉头道:“这话你也信?”
“我不信啊,可我也没别的办法证实,总不能搁巡捕局里暴揍对方吧。”张星宇端起汤碗“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粗鄙的拿手背抹擦一下嘴角,惬意的打了个饱嗝道:“至于你说秦正中和李倬禹眉来眼去,这或许就是咱们昨晚上会在大案队里呆一宿的主要原因,秦正中想让你亲眼看见,头狼并不是他独一无二的下家,人只有感觉到危机,才会表现的殷勤。”
“然后呢?”我抹了抹嘴角问。
“没然后啦,我能看到的就是这一点。”张星宇叼起一只烟道:“至于咱仨昨晚上同时同情心泛滥,我也考虑了一下,或许这就是天意,咱们如果不是被那醉汉拦住了手脚,那肯定也会被别的事情羁绊,因为有人希望咱和李倬禹能像是一殿之臣的握手言和,又不乐意咱和他真的能处到情深意浓的程度,看过清宫剧没?历史上那些个皇帝,是不是哪个手底下都有一个忠臣、一个奸臣,和珅和纪晓岚,韦小宝和吴三桂,皇帝不是不知道底下的臣子们不和,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底下全都和气一团,那皇帝离退位也就不远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意思是秦正中想当皇帝?”
“他要真是这种想法,咱最起码还能混个万寿无疆,我就怕他前期想当皇帝,后期要做侩子手。”张星宇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盯着面前放包子的蒸笼冷笑:“一直以来咱们都走进一个误区。”
我不解的问:“什么误区?”
“你也好我也罢,包括李倬禹在内,都只看到了秦正中是巡捕局的oss,但却忽略了人家的野心和年纪。”张星宇挖了挖耳朵眼,压低声音道:“你知道秦正中多大吗?”
“三十三四吧。”我回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