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致远的调门陡然提高:“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我攥着拳头站起来,直愣愣注视他:“当初你不也没给我选择的机会嘛,张小可退股,你迫于家族压力不言不语我理解,可他妈最后你给予我的帮助是什么?三百万!我的远哥啊,三百万,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想!这三百万够不够我之前替你做的那些事情,够不够我始终如一站在你的队列中!”
“呼呼”叶致远胸口剧烈起伏几下,点点脑袋道:“好,你的股份我收了。”
“哈哈哈,棒棒哒!”我轻捶叶致远胸脯两下,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当初收张小可的股份,你告诉叶家没有余力,现在收我的股份,你说的轻描淡写,真棒!有才的远哥,那就什么都不说了,祝你前程似锦吧。”
说完以后,我甩了甩袖子,直接朝门外走去。
叶致远站在我身后呐喊:“王朗,咱们就算当不成哥们,也不是一定要做敌人吧。”
我回过脑袋,轻飘飘的努嘴:“选择权在你手上,其实你已经跟我敌对过一次啦,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张小可退股,这里面绝对有你的影子,当时我急痛攻心来不及思索太多,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分析才发现,常飞根本不可能知道张小可退股对我意味着什么,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提点过,是你吧?”
“不是我,是我们家族,是张小可家族!”叶致远喘着粗气辩解。
“也就是说你一早就知道,但你却没有给我任何暗示,当时我拿你当成除了我兄弟以外最好的哥们,你什么都知道,但却没舍得提醒我半个字。”我昂起胸牌,指了指自己心口,又指了指他的面门:“对你,我王朗问心无愧,所以咱俩将来不论陌生到什么程度,我都肯定不会手软,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清理公司里我的人,拜拜。”
叶致远几步撵上我,一把薅住我后面的衣裳低吼:“王朗,谁他妈不犯错,凭什么你对我这么苛刻!”
“去尼玛得!”我扭头就是一拳直接砸在他腮帮子上,接着左手掐住他的衣领,右手抬起胳膊往他脸上猛凿几下,呼哧带喘的咆哮:“你的错几乎害死我,得亏这把我挺过来了,不然往后可能就只是你清明节时候的一个念想。”
叶致远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同样反手卡住我的衣领,抡起胳膊,照着我脸蛋“咣咣”砸了几拳咆哮:“换成是你,你怎么选,一边是风华正茂的常飞,一边是几近落寞的头狼,你怎么选!”
我吃痛的抽吸两声,脚下一个前勾,将他给绊倒,顺势骑在他身上,边撂拳头边骂叫:“选你爹个篮子,老子根本不会选,随便打听去,我挺朋友,啥时候在意过对手身份”
“尽特么吹牛逼。”叶致远剧烈挣扎,肚子使劲往起挺,想要把我从他身上顶开,我玩命的掐住他头发,抬手“咚咚”又是几记炮拳闷了下去。
就这样,西装革履的我和他,本该装腔作势的喝茶聊天,直接演变成两个小学生似的你推我搡,在走廊里摸爬滚打的互殴。
打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钟,我倚靠着墙壁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摸了摸被他抓出来几条血道子的脸颊臭骂:“真看不起你,打架像个老娘们,就会挠、抠、咬、骂。”
“你多牛逼呀,毕竟是社会人。”叶致远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鲜血横流的鼻子,另外一只手扒拉被我薅的乱糟糟的头发讥讽:“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莽夫。”
瞅着他那副狼狈的模样,我禁不住咧嘴笑了:“呵哈哈哈。”
他仰头看了看,同样也像个二傻子似的哈哈大笑。
半晌之后,他爬坐起来,眯着红肿的眼睛望向我:“你别说,干了一架以后,心底那点愤怒和憋屈好像全都发泄出来了,朗哥,咱们和好吧,我保证”
“兄弟,不是和不和的问题,是咱俩的性格不匹配,你喜欢稳扎稳打,我擅长险中求胜,这样的矛盾但凡发生一次,就肯定还有下次,现在分开,对你对我都是好事,真走到有一天不可调和的时候,那咱俩不是打一架、吵一场就能解决的。”我从兜里掏出烟盒,点上两支烟,丢给他一根,自己咬住一根,感慨的说:“平心而论,你是个不错的朋友,如果我真想翻脸,给你干掉,我最多损失一个兄弟,可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说的好像我没办法整你似的,叶家将近百年的经营,你觉得我们缺亡命徒吗?我只是害怕往后再没有可以一块抽烟爆粗口的死党。”叶致远昂头看向走廊的天花板,幽幽叹息一口:“那咱们以后的关系”
“是不谈及利益的哥们,也是可以一块伶仃大醉的朋友,前提是把公司里我们的股份结算清楚。”我轻咬嘴皮,扶着墙爬起来,朝楼口慢慢走去,同时低声道:“我和小九更配套,算起来还是你叶家的同盟,但我可以发誓,我的刀口永远不会冲向你,最近一段时间我要搞点动作,所以今天才会过来跟你谈明白,另外不带任何私心的提醒,那个马东真不是啥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