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再接受第五顿社会的毒打,没想到白老七的介入轻松替我俩化解了矛盾。
当天晚上,我和钱龙终于没再睡厕所。
尽管床铺上空荡荡的,被褥之类的东西已经被何佳炜的狗腿子们提前拿走,但躺下来以后,我还是有种想哭的感觉,在外面的时候从来也没觉得睡床竟然是这么艰辛的一件事情。
不大的寝室里,泾渭分明的形成了两伙势力,一方是何佳炜一伙,再有就是我们仨,准确来说是我和钱龙,白老七似乎并不想跟我们走太近,拦完架以后,他就又自顾自的躺下,边抽烟边翻着一本破旧的小书。
而不远处的何佳炜一伙则凑成一堆,声音很小的在研究着什么,我看到何佳炜时不时扬起脑袋,眼神阴郁的打量我们几眼,每次我俩对视到一起,我都会冲他挤出个似笑非笑的轻蔑表情。
钱龙睡在上铺,没话找话的探下脑袋跟白老七搭讪:白哥,你看什么书呢?
诗经。白老七模样专注的蘸着唾沫,又呼啦翻动一页书面。
钱龙半侧着身子,朝白老七继续我嘟囔:诶白哥,要不明天你教俺俩功夫呗,你说你这一身好武艺如果带进棺材里。。呸呸呸,我意思是如果没人发扬光大,你说多可惜。
白老七眼皮都没抬,轻飘飘的说:可以,你先原地蛙跳三百个,我看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吧。
现在吗?钱龙楞了一下。
白老七再次翻动一页书,眼神仍旧停留在页面上回应:学功夫要趁早,你现在这个年纪其实已经领悟不了任何精髓了,如果再不勤快点,可能皮毛都学不到。
行,那我现在开始。钱龙一个猛子从上铺蹦下来,走到厕所门口,双手护在脑后,蹬蹬蹬的蛙跳起来。
随着钱龙的一通蹦跶,另外一边的何佳炜他们纷纷侧目观望,何佳炜凑到五花耳边小声嘀咕几句什么。
喂,你们拿屋里当特么健身房啊,让不让人休息了?五花干咳两声,先瞟了眼白老七,见后者没有任何表态后,五花随即站起来粗声粗气的吼骂: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像管理员汇报!
钱龙歪着脑袋瞟了眼他,冷笑:我在你身上蹦了?碍着你鸡毛事,你要实在瞅我不顺眼,可以过来削我啊!挺大个爷们,动不动就喊家长,你脸臊得慌不?
见五花被钱龙的噎的半晌没说出一句话,何佳炜也站了起来,表情严肃的说:之前没来得及跟你俩说,咱们这里虽然不熄灯,但是九点半以后必须就寝。
他这话明着是说给我俩听的,实际上却是看向白老七。
果然,白老七听到以后,将手中的书合上,朝着钱龙点点头:嗯,他说的对,今晚上就算了吧。
何佳炜接着道:另外,咱们这屋里施行三联号,所谓三联号就是三个人是一组,不管什么事都要在一起,互相要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如果三联号有一个人犯事,其他两个也得跟着受罚,你俩是新来的,最近不用干活,白哥也参与劳动,现在把你们仨编一组,有没有问题?
白老七打了个哈欠,轻笑着点头:我没问题。
我俩也没问题。钱龙不甘示弱的拍着胸脯回应。
何佳炜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心眼子,见我们仨全都点头后,他双手抱拳朝着白老七道:呵呵,那就好,白哥最近我干活累,没时间教他们监规,麻烦你了!
我尽量。白老七将床铺铺展,脑袋枕在两条胳膊上呢喃: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瞄了眼白老七,何佳炜将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所谓劳改,就是劳动改造,这里面不养闲人,你俩既然不参与劳动,那就必须负责搞屋里的内务,我正常合理的安排你们工作,你们如果不服气的话可以找管理员说去。
钱龙挽起袖管冷笑:吓唬谁呢,说就。。
我打断钱龙的话,朝何佳炜点点脑袋:没问题,我们接受领导的安排,寝室内务明天开始归我俩收拾,但我有言在先,你们不能故意祸害屋里的卫生,咱谁也不是来享福的,没必要彼此刁难。
之前那个庞队跟我表达的很清楚,他马上要调走了,这期间不希望看到我们闹事,如果何佳炜要是从这头做文章的话,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