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lt;ulcss=tent_ulap;gt;“王爷真会说笑。”李相浮整理了一下衣襟,确保仪容得体。王爷笑而不语。看李相浮已经准备好,她拍了拍手,让两名暗卫在暗地里保护安危,同时明面上又带了几个人充排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李相浮没有异议。罗城商业往来频繁,原本就是极其繁华的一座城池。近来解除限制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几乎刚走到一条人员密集的街道上,李相浮立时收获不少关注。“哎呦!”有个男子因为偷看,没注意前方的路,径直撞到了糖葫芦上。他尴尬地掏出几枚铜钱,明显不够付。见状李相浮走过去帮忙垫付,余下一点闲散的直接摇头:“不用找了。”摊主立马堆起笑脸。直到他走远,还有不少视线凝固在其背影上。“现实已经做了证明,”王爷调侃说,“我的担心可不是无的放矢。”李相浮倒是很平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看到我,和看到路边奇异的花草没差。”只是因为新奇,所以多望两眼。王爷略一沉吟,用扇子敲了敲虎口:“说的有理。”还没欣赏便开始去想这份美丽会引发何等后果,反而自寻烦恼。……最早之前罗城聚着几个分裂的商帮,后来一位有背景的人站出来,算是强行整合过,才有了现在的商会。商会以利为主秩序分明,其中话语权最大的莫过于会长。“你可别胡闹,”商会会长叮嘱不省心的独子,“今天来的可是王爷。”大部分罗城百姓不知道王爷来此,但这不可能瞒过商会的耳目。会长的儿子姓丁,叫丁君生,他连连保证:“我就想看看引得采花贼像是下饺子一样跑去客栈的,究竟是什么模样。”会长无奈:“王爷只说要带个朋友,可没保证就是个男子。”说话间,副会长亲自在前面带路,丁君生随父亲站起身,迫不及待朝外面望去。迎面走来的两名女子,一个清丽潇洒,一个慵懒闲散,总感觉眯着一双眼。丁君生低声问:“哪个是王爷?”问话的同时,眼神却一直瞧着李相浮,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吸引人的存在,气质容貌无一不是顶尖。会长也没见过王爷本人,不过在看到李相浮有意慢了半步,双方保持半个肩头的距离,心下有了答案。她带着独子行礼,王爷抬手虚扶了一下:“不用客气,我今天只是陪朋友拜访。”连自称都用的是‘我,’足以证明不是客气话。会长松了口气,问起李相浮:“这位是……”李相浮:“李富贵。”“……”配合李相浮的气质,会长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假名字。李相浮没给对方细究的机会,直接道明来意:“三皇子派我来打声招呼,殿下想要借助美食节推广易莲酒。”会长对易莲酒早有耳闻,起初为了给皇家面子,商贾大户象征性地少量订购,后来发现这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准备再次订购时,王都已经卖脱销。经商数十年,基本的敏锐性还是有的,会长立刻明白对方是要让易莲酒进入罗城。“做生意不是问题,但我身为会长,也要维护底下人的利益。”会长在商言商:“易莲酒势必会给罗城现有酒铺造成冲击,如果真要进来,必须要让罗城第一酒庄参与合作。”李相浮笑了:“您的意思是要让三皇子献出酿酒秘方?”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会长真有这个意思,也不敢承认:“抽取一成利益给酒庄也行。”李相浮却是笑了:“过来跟您打招呼只是礼貌,费些周折易莲酒也能在罗城闯出名堂。”会长面色不变,语气却变软了:“罗城的酒庄如果倒了,不少人将失去生计……”打断她继续说下去的是笑声。李相浮站起身:“酒庄倒了,底下人自会去新酒庄找活干,我这里的待遇说不准还更好。”这种低配版本的道德绑架对他向来无用。说到这里,李相浮语气一冷:“大家都不是什么圣人,现在酒庄的庄主,听说是靠不光彩的手段强迫别人交出秘方发家。不知您在其中抽了几分利?”会长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您对我以礼相待,不过是有顾虑,真撕破脸还不知道谁更不好看。”先礼后兵,一番话说的可谓毫不客气,气氛陡瞬间僵硬起来。一向无法无天的丁君生也默默站在母亲身后,不敢乱说话。李相浮面上冷然,心下却是一叹,女子的身份果然要方便很多,不然哪能这么容易震慑住人。几个呼吸间,会长突然笑了:“是我着相了,能喝到物美价廉的酒,也是罗城百姓的福气。”李相浮同样恢复了开始的礼貌:“会长如此明理令人佩服。那美食节……”“保准留给你们一个最好的摊位。”李相浮微微颔首:“麻烦您了。”会长摆了摆手:“小事一桩。”话锋一转,他先后看了看王爷和李相浮:“罗城有不少值得玩的地方,不如就让君生领着二位去逛逛?”李相浮正要开口拒绝,王爷突然说:“明天我正好有时间。”会长顿时喜笑颜开,一路送他们到门口。走出一段距离,王爷才看着李相浮道:“不要把话说死,对方的注意力放在攀龙附凤上,对大家都好。”李相浮思忖后认同这种看法。会长明显是想让独子跟王爷多接触,心底存了个念头,便不会太关注先前双方的不愉快。王爷:“你若直接拒绝,她暗地里保准还要使些小手段。”事实正如所料。二人走后,会长交待小儿子:“明天一定要想办法和王爷熟络起来。”丁君生不自在地别开脸:“李富贵也不错,门当户对。”会长皱眉:“李富贵是个精明的商人,但再精明,跟在三皇子身边成就有限。”对此丁君生也认同,他开始陷入沉默。会长给他思考的时间,过了稍顷才问:“你对王爷印象如何?”丁君生抿了抿唇,小声问:“王爷长什么样来着?”刚刚他全程都在看李富贵。“……”会长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王爷当然是一表人才,她……”卡壳来得猝不及防,会长眉头皱的愈发紧,满脑子都是李富贵的脸,可恶却真的好看。拼命回想一番后,会长转移话题:“长相并不重要,主要要看气质。”丁君生撇了撇嘴:“那依您看王爷是个什么气质?”会长:“……娘不记得了。”“……”·三皇子沉迷丹药研究,接连失败后他换了研究方向,试图成为毒王。看到李相浮回来,三皇子纳闷:“怎么就你一个?”李相浮指了指他后面。三皇子回头吓了一跳:“你几岁了,还故意吓人?”王爷面无表情望过来。李相浮无奈做证明:“她是正大光明走过去的。”顾虑到三皇子在埋头研究配方,这才没好意思打扰。“是么?”三皇子:“抱歉,我没注意到。”“……”王爷总有一种错觉,但凡跟李相浮在一起,她的存在感会无限降低,最后趋近为零。三皇子洗干净手,停止折腾问:“谈的如何?”李相浮表示已经妥当。美食节的计划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按照他们手头的存货,只要运输路上不出变故,可以支撑一个月的销量。接着他又挑了些重点事项讲,三皇子听他开口就像是在听唱歌,赶忙制止:“好好说话。”李相浮意识到自己依旧用的是伪音。等他换回男声,三皇子这才松了口气:“你们谈生意时,会长儿子也在?”李相浮点头。“他被勾引了?”李相浮:“正经谈生意。”三皇子‘哦’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不说话了。·王都,尚书府。“砰!”小厮缩了下身子,一个杯子就摔在他脚边,他尽量不去发抖:“少爷,您别气坏了身子。”宁清鸣死死按着桌角,作为凤位的有力竞争者,自己任何时候都是光芒万丈,但自从李相浮横空出世后,一切都变了。先是命格之说,继而对方又在两国交流的宫宴上大出风头,而他引以为傲的丹青居然输给一个异族使者。“有胜负心是好事,太强了反而容易陷在泥潭里。”小厮连忙退后给走进来的宁尚书行礼。宁清鸣气不过道:“玄慧收了我们那么多好处,最后竟然没派上一点用途。”小厮知道这不是他能听的,弯腰退了出去。宁尚书叹了口气:“纠结过往只会浪费时间。”说完将一张小纸条放在桌上:“北面最新送来的消息。”宁清鸣看后顿时面露喜色:“李相浮居然偷偷去了罗城?”宁尚书点头:“我动用了不少人脉,才查到线索。”“这可是欺君之罪。”明白他这是在动什么心思,宁尚书语气一厉:“别想着告发,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去欺君,怕是圣上默许。”由此可见,李相浮在女皇心中分量不轻。同样想明白了这点,宁清鸣并未掩饰心中的一抹嫉恨:“娘,我不甘心。”宁尚书满意地望着他:“愿意争就好。你表姐就在罗城,我准备安排你过去。”宁清鸣迟疑:“去那里有什么用?”“凤位属于谁还是未知数,不妨先为‘友’。”背刺可要比正面攻击要有用。宁清鸣一点就透:“李相浮不傻,不难猜出我是刻意接近。”宁尚书放下提前准备好的几页纸:“看看。”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宁清鸣看完:“我因为在宫宴上输了才艺遭到嘲笑,和您顶嘴被赶了出来?”纸上写得都是些注意事项,教他如何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示敌以弱。”宁尚书极擅长玩弄人心:“如果李相浮是个心软的人,会对你降低防备;反之,如果他站在竞争者的位置,更乐得看你笑话。”宁清鸣反应了一下,惊叹于母亲的绝妙布局。“我已经书信一封,嘱咐罗城那边的亲戚对你态度冷淡些,”宁尚书缓缓道,“而你则要表现出对表姐的痴迷。”不等宁清鸣开口,宁尚书直接解释原因:“相貌才华,你表姐皆是一流,让她去追求李相浮,你在其中能起到催化剂的作用。”接着宁尚书又交待不少,宁清鸣仔细记在心里,当天晚上,便在大批护卫的护送下赶往罗城。……上一任皇帝喜欢保守派的臣子,女皇不同,自登基后重点提拔年轻人。宁尚书作为老臣能得到重用,自然有不俗的本事。特别是在情报方面,各地皆有人脉。快到罗城的前一天,宁清鸣收到一条重要讯息:李相浮恐男扮女装做生意。他的贴身小厮激动道:“这件事传出去,李家的公子不得身败名裂?”前些日子易莲酒风靡王都,女皇都赞口不绝,大概猜到对方是在做什么生意,宁清鸣摇头:“这只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却不能作为引子。”易莲酒用三皇子的字号命名,阻碍酒水的推广,很容易开罪三皇子。正当他思考如何开展计划时,马车已经抵达罗城外。宁清鸣没有怎么收拾,风尘仆仆让他显出一股憔悴,特意保持这种形象,他带着一个小厮和护卫,去湖边散步。枝头的黄鹂鸟成双成对叫着,宁清鸣盯着平静湖面,问:“打听清楚了?”护卫小声道:“据说那位李公子每日都会在湖畔边散步。”宁清鸣低声交待两句,让护卫去盯着点。远远地瞧见一道模糊身影,护卫赶忙回来报信,随后离开。一天中只有这个时段温度刚刚好,李相浮最喜欢湖边那棵树,上面的黄鹂鸟非但不怕人,叫声也很好听。他照例男扮女装出来散步,今天湖畔边却有道不一样的风景,一位少年正对着湖面暗自啜泣。李相浮瞧着还挺眼熟,缓步走过去。脚踩到枯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动,少年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鸟,猛地转过身。四目相对双方同时一怔,不同之处在于李相浮真的有一丝惊讶,而宁清鸣却是伪装出来。他不时小心看男扮女装的李相浮一眼,表现出看对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的模样。系统作为理论大师瞬间上线:“表演痕迹太过严重。”李相浮觉得也是,主动显露身份:“好巧,宁公子。”宁清鸣对这种亮明身份的行为十分不解,竟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李相浮倒是坦然,直接把锅推到皇室那边,表示自己的罗城之行是接上头暗示,帮助三皇子推广易莲酒。宁清鸣不解:“为何非要强迫你一个男子抛头露面?”李相浮:“三皇子的意思。”三皇子是匪夷所思的代言人,一听到他,似乎什么都合情合理了起来。两人并肩朝前走着,路上宁清鸣佯装失落,提起自己在王都遭遇排挤之事。“使者采用的是现磨颜料,里面怕是掺杂了别的东西,所以才能在夜间吸引蝴蝶。”宁清鸣刚投入情绪,顿时被转移注意力:“什么?”李相浮摇头:“旁门左道罢了。”宁清鸣暗骂异族使者狡猾,但交流宴中也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在颜料中加东西,只能吃下这个闷亏。“富贵,是李富贵小姐吗?”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李相浮抬头,原来是出来骑马玩的丁君生,作为商会会长之子,他出行的排场也是不小。丁君生牵马走过来,看了眼他身边的宁清鸣,语气透露出一股酸味:“佳人在侧,难怪李小姐今日没时间出来游玩。”宁清鸣听着眉头一簇,这话说的像是自己和竞争对手有不正当的关系。李相浮微笑道:“宁公子只是我的朋友。”身侧宁清鸣第一次听他用伪音,低沉有力,温柔地仿佛能酥到人骨子里。并未注意到宁清鸣的不自然,李相浮继续道:“我听王爷说,你们约在酉时逛信轩楼。”信轩楼是罗城最有名的地方,不但特色美食繁多,还有歌舞欣赏。丁君生闻言点头:“难得出来,我想先骑会儿马再过去。”看了看日头,时间也差不多了,丁君生让随从把马带回去,准备去赴约。没走两步,他又重新折返,略带不好意思问:“可否问一下,王爷今天穿的是什么衣裳?”“竹青色长袍,”李相浮不解,“丁公子问这个是……”“我记不太清王爷的相貌,担心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