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见他,是他的欲望作祟罢了。◎
陆云檀眉眼悦光潋滟。
上回元宵灯会, 殿下说去看国公,这回莒国公府赏菊宴,殿下也说是去看国公。
哪有那么多国公可以看?
她可不是才刚进宫, 她跟他住了好几年了, 有些事还是门儿清的。
以往一年到头来去臣子府上一只手都掰得过来,且也都是为着朝廷之事去的,哪是为着这什么灯会赏菊会。
……
那是因为什么?
云檀方才因羞意泛起颊面与耳边的霞红本已褪成妃色, 可又渐渐染上红晕,犹豫着还是压着嗓音、细声道:“殿下可不是为了去国公而去的吧。”
声音虽细小,但胆子不小。
而且还可以再大一点。
云檀又将声放得更轻道:“殿下是因为我吗?”
说完这话,帐内无声无言, 云檀手心都冒出了汗,忍不住对上殿下的眼神, 那眼神与平常无异,可沉了几分。
好了!
真是多嘴……
为何要问这尴尬的问题?
殿下恐怕听了都不知怎么回答, 什么叫因为她……她昏了头, 这般自作多情起来,她实在……实在不知所谓!
云檀手心沁出的汗都开始发冷,心口处则像是被什么人擒住似的。
她想开口解释, 可刚想要什么, 殿下慢声:“是因为你。”
一贯的清冷与淡漠。
但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郑重,沉甸甸得似乎每个字都是经过百转千回斟酌而来。
云檀瞬间盯着殿下,全然顾不上平日遵循的尊卑,目光从殿下那双深沉的眼眸移到他那薄唇上。
“也可以说因为我自己。”
是他想见她, 一直想见着她, 是他的欲望作祟罢了。
云檀听了这话, 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可这微不足道的迷茫很快被狂喜席卷。
殿下说,是因为她。
云檀往殿下这边挪了又挪,无比依恋地环起他的劲腰。
李明衍没有多言,也顺势将她圈在怀中。
陆云檀让她靠在他坚硬的胸膛,感受着殿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无尽的安心。
多好啊。
她知道殿下说的因为她,不是因为喜欢她,更多的是因为那份责任与担当。
可殿下能这么说,她已经极其喜悦了。
莒国公府赏菊宴日子将近。
崔盼妍先两日来了一趟东宫,明面上为着赏菊宴,实则还是为了广平侯府的三郎君裴方朔。
“我也不知谁递来的消息,只让我去莒国公府那日盯紧些裴三郎君,娘娘……我心里慌得很……”
崔盼妍面色比之之前凝重不少,似是像是发生或是知道了什么事。
陆云檀没有细问,只道:“我派人与殿下说一下,那日我会一直伴着你,你也莫怕什么,天塌不下来。”
殿下听了她这边的传话,很快也让人回知晓此事了。
莒国公府赏菊宴当日,舆车过重明、延喜二门,至皇城东之第一街,继而一路驶向莒国公府所在的庆应坊。
此时的庆应坊,结驷连骑,大有彰显威仪排场、以派驺从呵斥行人。
更有华轿金盖,来来往往,门庭若市,实属热火朝天之势。
尽是如此,在莒国公府安排之下,无任何纰漏之处,有序至极。
到底不愧是公侯世家。
陆云檀看在眼里,不免赞叹道。
这时莒国公大娘子谢氏已带着众仆等在正门口,待陆云檀的舆车停下,谢氏走上去道:“恭迎太子妃娘娘。”
平平淡淡一开口,却能听出内敛与稳重。
陆云檀顿时心中有数,被尤姑姑扶下舆车后,与谢氏客套一番,继而崔盼妍也随之下车。
谢氏见着崔盼妍眼中划过一丝好奇,但很快恢复平静,问道:“前几日听闻崔三娘子着了风寒,眼瞧着确实清瘦了不少,如今身子感觉好些了吗?”
府内来了广平侯家的郎君娘子,那裴方朔自然在,崔三娘子与裴家郎君的事,她也听了几耳,如今顶着病体来,传闻是有几分真。
“多谢大娘子关心,身子渐好了。”崔盼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