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势头,不少人还有种东宫之位或许过段时日就要换人了的错觉,这会儿竟然就直接关去十王院了?
真是越来越琢磨不清皇上的心思了。
“你们还有何异议?”李成乾阴戾的眼神一一扫过众臣。
“臣等无异议。”
皇上越来越阴晴不定了,今儿宠爱这个皇子,明儿看重那个亲王,后日干着褫夺封号的事。
不过不管怎么样,就是不看重太子殿下。
崔时卿出列道:“臣多谢皇上,不过此事要不是太子殿下出面,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臣奏请皇上,对太子殿下进行奖赏——”
“臣以为不妥!”监察御史杨雎出列,目光在队列最前的李明衍身上停留了一下,道,“臣认为,非但不能赏,应当要罚。太子殿下带兵擅闯后妃寝宫,实乃大过,虽然有功,但功不能抵过!”
“你!”崔时卿这暴脾气,刚要开口说什么,又被杨雎顶了回去:“崔大人莫不是因为太子殿下救了崔三娘子,便功过不分了吧。”
“原来在杨大人眼里,救了一条人命的‘功’居然抵不过擅闯宫殿的‘过’。”尚书左仆射郑合敬捋了把白胡子笑道。
“这并非是我眼里,这是礼法,祖宗的规矩!”杨雎拱手朝上一鞠道,继而目光投向郑合敬,“郑大人,我知道你是太子殿下的太师,可不能一味的偏私啊,要我说,今日太子殿下敢带兵擅闯后妃寝宫,日后指不定带兵擅闯什么宫了。”
此话严重!
向来笑眯眯的郑合敬听这话都忍不住皱了眉头,文武百官顿时噤声,但崔时卿忍不住,想开口驳上几句。
“好了,”杨成乾皱眉道,“带兵擅闯后妃寝宫确实大过,太子,罚你禁闭东宫半月,在此期间,不得处理国事,递交太子的折子全由中书门下处理。”
……
“皇上偏心太甚!”出了宣政门,崔时卿胡子都快气上天了。
“我等早已习惯了,罢了罢了,不多说这事,真要说,你离京的三年要说的可多了去了,”郑合敬道,“不过也好,太子殿下借此机会大可好生休息,再像之前那般,恐怕身子都要垮了。”
“不过都是安慰话,罢了。”崔时卿叹了口气,“我要前去东宫谢殿下昨日之事,郑老等下要去哪儿?”
“同路,崔大人,一起走吧。”
到了东宫,李明衍在明德殿接见了二人,崔时卿谢了清丽宫一事,郑合敬则说了点其他的事,没待多久,二人也不打算继续扰着李明衍。
崔时卿先走,而郑合敬出了明德殿的殿门,忽然又折返。
“郑太师,可是忘了何事?”
郑合敬边笑边从袖中掏出一白色瓷瓶道:“是忘了,人老了,记不得事。殿下,昨夜案子审讯完毕后,听到殿下要身旁公公找去疤痕的药膏,正巧我家中有一药膏,是我夫人之前寻名医讨要而来,正有此功效。”
“太师有心了。”
高公公上前接过,递给了李明衍。
待郑合敬与崔时卿走后,李明衍对高公公道:“你把药膏送去宜春宫。”
高公公应着,拿起瓷瓶就要前往宜春宫,刚踏出明德殿的殿门,听得李明衍淡声道:“罢了,我去送吧。”
李明衍很少上午就来宜春宫,还是早朝结束未多久的时候。
杨尚仪、尤姑姑见到李明衍来了,很是惊讶,请安后道:“娘子在东殿的书房里,不让我们伺候着,殿下稍等,婢子去喊娘子。”
这看书写字时不喜人在旁伺候,这习惯还是从李明衍那儿学来的。
“不必喊她,东西给你们也一样,”李明衍问道,“手伤如何了?”
杨尚仪与尤姑姑互看了一眼,尤姑姑回道:“回殿下的话,昨日婢子上好药后就请了大夫来,殿下打得还是重的……昨日娘子回来都没怎么说话,平日里再怎么样都会说上那么一两句。”
李明衍沉默半晌,眼帘下的目光沉寂。
面容也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好一会儿,李明衍才道:“我去趟书房。”
到了东殿,高公公在廊道上等着,李明衍踏进了书房的门,然而一眼便能看见的书案前空无一人,但旁边的那座鎏金博山炉还燃着,青烟缕缕。
李明衍微皱眉,往里走去。
走过几个隔间小室,他听见了一点动静,顺着动静过去,见轻纱隔帘。
帘里朦胧旖旎。
她解了衣带,松松垮垮,露出雪白香肩,衣物顺着滑下,搭在那细得一只手便可握紧的腰肢上,腰肢一动,那衣物摇摇晃晃,仿佛随时就要掉下来……
李明衍喉间微动,眼神暗沉至极。
随后不再多看一眼,转身离去。
高公公没想到殿下这么快出来,脸色还不太好看。
“殿下……”
“没找到人,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