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衣物松松垮垮,仿佛随时就要掉下来。◎
景淑宫。
里殿传来阵阵娇喊与男子不停的粗.喘。
外边的宫婢个个臊红了脸,头也不敢抬。
端坐在上位的贤妃面容镇定,接过贴身沈姑姑递过来的茶盏,合盖着茶碗抿了一口,继而拿起放在一侧的簿子看着。
看到一半,里殿女子的娇喊突然一下变得尖利,紧接着是男子一阵低沉粗吼。
释.放完毕,男子随意披着白色里衣,敞着胸膛走出,沈姑姑递上一盏茶:“魏王殿下,喝口茶吧。”
李明璟确实口舌有点干燥了,接过灌了一口,面容有些阴沉问道:“母妃,今日儿臣喝了您给的参汤之后,便欲.望难忍,您为何在儿臣的汤里下……”
贤妃依旧看着簿子,语气平淡道:“不过是将计就计。”
“惠妃那蠢货,还真以为本宫不知她要干什么勾当。”
“眼下将近年关,冬至元日大典就要开始,她还要兴师动众办什么内宴,无非是看到崔时卿那老匹夫当了尚书省二把手,他家那崔三娘子也说要议亲,可以那老匹夫的性子,议亲怎么都不会议到皇家来,便借着这机会拉那崔三娘子下水,女子没了名节,还不是任由摆布。”
“说她蠢,有时也算聪明,竟还在这之前放出消息说那崔三娘子很是心悦晋王。消息放成功了,那大伙儿今日见到这二人滚到在一张床上的好场面,指不定还觉得是那崔三娘子自个儿爬上晋王的床榻。”
“怪不得前些日子总听得这些话,”李明璟慢声道,“见了一面便心悦他?狗畜生好大的脸啊。”
“确实好大的脸,”贤妃放下簿子,看着李明璟道:“她要布成局,本宫就要摘下这个果。”
“这天底下,再精心巧妙的局都会有破绽,但再凑巧的巧合也会有人相信。”
“本宫不如凑成这巧合,让你也中了那药,顶替了晋王的位置,回头再将惠妃的谋划公之于众,你与我、摘得干干净净,却坐享其成,那时崔时卿那老匹夫若还想为她女儿谋个正妃之位也无法,你们同是受害之人,你还另有亲事,他哪抹得开这面。”
贤妃说到此处,看向李明璟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慈爱:“三郎,母妃都是为你在筹谋,难道你甘心居于亲王,而不是坐上东宫那尊贵之位?”
“母妃说话也真是搞笑,哪个当皇子不想坐一坐那位子?”李明璟把玩着手中茶杯道。
“你有这志气自然好,但说到底,你尽管有外祖父家相助,可还远远不够,如今朝野上下,哪个不夸那李明衍的好,他又是嫡长子,老祖宗的规矩压在头上,你要走的路还远着,那背后支撑的、自然也要越多越好。”
李明璟眼底暗色浓重道:“母妃说得自然没错,不过父皇对二哥向来平淡,对我反而更为亲厚,这以后指不定……”
“话说如此,但你父皇阴晴不定,莫要去猜测他的心思,”贤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微暗道,“你只需尽自己全力谋划,将那李明衍拉下来、踩在泥地永世不得翻身为好。”
李明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嗤笑道:“踩在泥地永世不得翻身,哎,可我这二哥当真就是谪仙般完美的人啊。”
这么完美的人,仿佛天生为继承皇家大统而来,一想到要将这么完美的人踩在泥地。
李明璟就忍不住兴奋。
以及还有东宫的那小娘子。
贤妃轻扫了李明璟一眼,似乎随口道:“你是不是想要东宫那小娘子?”
李明璟没说话,但那阴戾的眼里也多了一丝玩味。
今日他在清丽宫也见着她了。
许久未见,她的面容更明艳,腰肢更曼妙。
走路的时候,那腰仿佛就要折断似的,那小脚就像踩在他心口,踩得他酥酥麻麻,欲罢不能。
李明璟如今回想起来,心口都酥麻得紧,慢声道:“哪个男人见着她不想要。”
“也是。”贤妃想到那小妖精,悠悠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整个宫城传了那么多年说太子对陆云檀不甚在意,可本宫今日这一瞧,哪里是不在意,明明在意极了,不然像他这般挑不出任何错处的人,哪会做出带兵直闯后妃寝宫的事?想想也是,养了那么多年,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来了。”
贤妃取了桌案上的薄子,重新翻看起来:“不过他既然做了这样没规矩的事,也该吃点苦头。”
说到最后一个字,贤妃涂有朱红豆蔻的尖锐长指甲狠狠划过薄子上的账目,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次日宣政殿朝会。
文武百官位列两侧,监察大夫二人立于东西朝堂以莅之。
因为昨日宫中发生的事,气氛颇为肃穆,参与听审的大理寺少卿卢彦博先出列,开始向皇帝李成乾一一上奏。
但涉及到崔家女的清白名誉,卢彦斌隐去一些内容,只说了关键与结果:“……臣等连夜彻查,审问清丽宫一干人等,抓获此案参与宫婢与宦官十余人,都一一伏罪,惠妃娘娘确有指使贴身婢子下药,陷害崔三娘子。而晋王殿下虽不是主谋,但是一直知情。”
尚书右仆射崔时卿显然气还没消,听到这番话,冷哼一声。
“崔卿,你也莫气,这件事朕定会给你崔家一个交代。”李成乾慢声开口道。
又招人拟旨:“此案,惠妃与晋王心思不纯,陷害忠良之女,惠妃褫夺封号、降为婕妤,晋王撤去亲王之位,暂关十王院,无朕之令不得出。”
这旨一下,文武百官顿时纷纷互相看了看,有了点窃窃私语。
惠妃的惩罚没什么问题,但晋王直接被剥夺亲王之位,还被关去十王院。
十王院是什么地方?那是囚禁人的地方,关了可就出不来了。
前段时日,这皇上对晋王还赞许有加,甚至有超魏王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