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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内心动摇。面对方逸伟的冷淡和敷衍,她就反复询问自己,时至今日,她对他的追逐到底值不值得只是因为没有得到,便觉得分外美好吗她老是在方逸伟和林亦风之间反复权衡,她到底爱谁就像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她不确定自己到底爱的是方逸伟,还是林亦风。她只是在反复利弊较量之后,选择放弃穷酸的方逸伟,投奔富家公子白若昭。时至今日,她又陷入理性的权衡较量里去。发生了这么多恩怨是非,她太清楚什么样的生活对她是最好的,找到一个爱你的人,远远比嫁给一个你爱的人要幸福快乐得多。当方逸伟和林亦风在医院的草坪上不期而遇,夏季的暖风让人醺然沉醉。向冰儿道:“逸伟,关于你,我决定放手”然后她把手轻轻放入立于她轮椅旁的林亦风温暖的大手里。方逸伟是吃惊的,面对那两只紧紧相握,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手,他流露匪夷所思的目光。“你真的爱冰儿我总觉得你无事献殷勤的背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方逸伟对林亦风说。林亦风笑起来,露出十分纯净的笑容,“依杨老板之见,我接近冰儿是怀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林亦风的反问,方逸伟当然回答不上来,他就是觉得奇怪,眼前这男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爱上向冰儿的。就在方逸伟踟蹰沉默的时候,向冰儿发话了。“怎么,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自己不愿意爱我,又不许别人对我真心时至今日,我不想跟你说抱歉,或是其他的,我是对不起你,可也为你落下残疾,这算是老天爷对我之前做过的所有错事的惩罚吧现在,我想重新开始,我想过健康的人生,不愿意再做一只不停追逐的鹿,因为你是狮子,我永远都追不上你,到头来只会让自己受伤,让你嫌恶,让我的父母难过。我想通了,逸伟,关于你,我只有放手才能让自己重获幸福。八尺门18号,我会让我爸爸依照约定还给你,我也希望你对我和林亦风能送出的是祝福,而不是质疑和冷水。”向冰儿说得深情脉脉,方逸伟只能流露无奈一笑。他对林亦风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谢谢你,林亦风,你结束了我的这场桃花劫。”方逸伟说着,长舒一口气,轻松愉悦地笑起来。林亦风无比惊骇,他狐疑地看着他,问道:“放弃冰儿,你一点儿都不难过,不惋惜”方逸伟的笑容更加阳光明媚起来,他大步流星走到林亦风跟前,拍拍他的肩道:“这辈子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刘凝波。所以,我无比感激你。但是,无论如何,都请你好好爱冰儿吧,她受的惩罚也足够抵过她犯下的错了,我希望从今往后你能给她幸福。”方逸伟弯下身子,真诚地注视着向冰儿,“无论如何,我都祝福你”方逸伟说着,给了向冰儿一个诀别的明艳堂皇的笑,便转身大步走出了医院。看着他修长的背影,西装革履,器宇轩昂,消失在医院的草坪尽头,向冰儿的泪不可遏制地流下来。就让一切硝烟就此打住吧从今往后,她要过最平淡最幸福的生活。“亦风”林亦风听见向冰儿唤他,他显然还没从方逸伟最后欢欣告别的那一幕里缓过神来,有些迟钝地蹲下身来,见向冰儿泪眼婆娑,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顺利完成了司徒月拜托的事情,可是这结局和司徒月设计得不一样。方逸伟被人横刀夺爱不应该暴跳如雷吗至少应该愤愤不平,怨天尤人才对。可是没有,他就像漫天的乌云突然散尽见到了久违的碧空如洗般,步履轻盈,欢天喜地。怎么会这样“亦风,从今往后,你会对我好,对不对”向冰儿泪眼潸然,娇娇羞羞地问。林亦风更加心有余悸起来:这一场戏原来还没有落幕,此时此刻,当剧情进行到当下,他不知该如何收场。这夜,林亦风再一次和司徒月相约在“亦非”咖啡馆。他问:“现在我可以功成身退了吗季少奶奶。”司徒月摇头,目光里是无尽无尽地怨愤与仇恨:“向冰儿想得到幸福,她妄想我永远也忘不了若昭是怎么死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凝波是怎么死的,全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手造成的我要狠狠地报复她我要她生不如死”司徒月的眼睛里仿佛有许多毛细血管在瞬间破裂,整个眼白都晕染了血丝,就连目光也渗透着血腥的气息。林亦风打了个寒噤,“我觉得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不行既然你答应帮我,就要圆满完成我的心愿,别忘了你欠我的人情”司徒月抓起桌上的手提袋,头也不回地走掉。林亦风分明看见她边走边用手揩泪的背影。那纤弱的背影、绝望的眼神令他的理性再一次向感性投降。他无法拒绝她林亦风和向冰儿的婚礼在盛夏举行。本城最高级的星级酒店,本城最时尚的婚礼策划,本城最白贵的婚礼嘉宾,几乎汇集了本市党政所有领导。真个是白玉为堂白做马,呼啦啦一片盛大的喜庆氛围。司仪是省城高薪请来的最顶尖的婚礼司仪,嗓音浑厚而有磁性,每一句都得体、幽默,赞了场面上所有能夸赞的细节,把个银行家向思明捧到云端上去。“请新郎新娘出场”司仪大声宣布。红毯两边,掌声响起来;宴会厅的空中,鲜花在水晶大吊灯晶莹的灯光中缤纷飘落。穿着新郎礼服的林亦风高挑帅气,风度款款,他那么深情地握着向冰儿的手,缓缓走向主席台。主席台上鲜花似锦,光芒璀璨。身着婚纱礼服的新人走向它就像走向幸福快乐的殿堂。向冰儿很美,白纱翩翩,妆容艳丽,微跛的脚在蓬起的婚纱裙摆下看不出任何的摇摆,她满脸的幸福洋溢,笑容漫到空气里,传染给在座的每一个宾客。终于,她和林亦风她的新郎一起站在了众人瞩目的主席台上,美到极致的布景簇拥着他们,她望不见台下的人群,她只看见身旁英俊挺秀的新郎,然后她听见司仪朗声问林亦风:“新郎,不管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贫穷,是富贵,是疾病,是健康,是美丽,是丑陋,你都愿意一辈子陪在她身旁,不离不弃吗”激动人心的爱的宣言时刻到了,所有人都一起屏息,所有人都在等待那句铿锵有力的“我愿意”可是没有,只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向冰儿狐疑地侧过头去,“亦风,你快回答司仪的话啊”她催促他。然后她看见林亦风如花的笑容渐渐隐去,像被乌云吞噬的艳阳,一点点被黑暗遮蔽,接着她看见他拿过司仪手里的话筒,大声说道:“我不愿意”全场哗然。台下向思明和向太太瞬间变了脸色,宾客间一阵骚动。“亦风”向冰儿蹙起了眉头,她听见自己急剧耳鸣的声音,还有林亦风台词一样顺溜的背诵。“我身边的这个女人,她叫向冰儿,是银行行长向思明的女儿,高贵的富家千白,可是却是花一样的外表,蛇蝎一样的心肠。为了掠夺爱情,她不惜设计陷害一对有情人,让一个年轻的男人惨死亲人的刀下,让一个年轻的女人失去了丈夫,让一个可怜的母亲失去了孩子,让两个可怜的孩子失去了父亲这样无耻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我能对她不离不弃吗不能我愿意对她不离不弃吗我不愿意”林亦风扔下话筒,扯掉领口的领结,脱下那件雪白的耀眼的西服,大踏步跳下了主席台。霎时间,台下人声鼎沸,人头攒动,所有人开始指指点点,指手画脚,整个宴会厅已经是一个炸开的不可收拾的汤锅。向冰儿看不见台下的人群,看不见人们异样的目光,她只听见自己越来越急剧的耳鸣,和林亦风越来越响亮的那句:“我不愿意”向冰儿瘫倒在台上。司徒月就站在宴会厅门口,看着向冰儿的身子一点一点在一片奢华绮丽的背景中滑落,她的心也随之滑落,像沉入深不见底深渊的海石,无处着落。她转身蹒跚地离开了酒店,把所有喧嚣地人声都抛在脑后,脸颊上是不停滚淌的泪水,眼前闪过的是若昭和母亲死时的惨状,她的泪流得更加恣意和不可遏制。当她的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晕头转向地走到了八尺门18号,伸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栅门,司徒月看见院子的台阶上坐着方逸伟,清粼粼、明晃晃的月光下,方逸伟西装革履,像一尊坐着的雕像,神情凛然。第307章 作别“其实你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你是怕我会对不起凝波,才设计了这一桩陷阱让冰儿跳吗你实在是多余了,我怎么可能和向冰儿结婚呢我的心灵一直放着凝波,这辈子我是不会再接受其他人的。”司徒月已经走到方逸伟身边坐下,听见静谧的月色里,方逸伟淡淡的诉说。也是在今时今夜,方逸伟才陡然明白林亦风接近向冰儿的原因,原来他是司徒月复仇的工具。此时此刻,司徒月心绪复杂,她这算是复仇了吗“你的嘴巴连你自己都欺骗了吧”司徒月冷笑着。“司徒月,为什么一直对我误解这么深冰儿出了车祸,我一直陪着她做双脚复健,是为了要拿回这座院子,八尺门18号由法院划入拍卖流程,向思明买下了它,我只想把它拿回来,因为这是凝波的房子,我是不得已才答应向思明的条件的。”方逸伟道出各中隐情,司徒月不由暗暗吃惊,但她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凝波活着的时候,你都堂而皇之让向冰儿住进这座院子,现在又何必给自己漂白呢”方逸伟又惊又急,“司徒月,这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知道向冰儿曾来八尺门18号住过,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徒月没好气。方逸伟叹口气,道:“今夜我非得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不可,我不能再让你这么误会下去,这样对我不公平。那一段时间,凝波离家出走了,我找不到她,有一天晚上我喝醉了,在酒吧遇到向冰儿,她随我回到八尺门18号,但是我没有让她进门,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打开客厅的门,发现向冰儿居然在门外坐了一夜,我正要赶她走的时候,自己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向冰儿告诉我我病了,发了高烧,她便留在家里照顾我,我将她赶走,她不肯,执意要给我熬粥,结果脚被白粥烫了,我送她去医院,把她交给向行长。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我对向冰儿从来没有做出对不起你凝波姐的事情,我可以对天发誓”方逸伟已经向着青天明月伸出三根手指。司徒月连忙抓住他的手,伤心地哭了起来:“岂止我误会凝波也误会你了”她趴在方逸伟膝上昏天黑地地哭起来。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既为凝波感到高兴,又为凝波感到悲哀,凝波或许到死都不知道她误会了方逸伟,她带着对他的一腔忧愤愤然投湖。今时今夜,听方逸伟诉说其中曲折,司徒月真是哭得肝肠寸断。“司徒月,别难过,若你是因为报复向冰儿的手段太过绝情和阴狠而感到难过,那我希望你不要太过自责,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不”司徒月一下抬起头来,她打断了方逸伟的话,目光依旧犀利和决绝,“就算向冰儿没有给凝波添这么多的堵,单凭若昭的死,我妈妈的死,我对她的报复也绝不足以抵消她犯下的罪孽她欠了我两条命,今天,我只不过还给她一些羞辱,相比若昭和妈妈的死,这又算得了什么”见方逸伟欲言又止,幽情愁绪,司徒月缓和了声调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向冰儿的事情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向冰儿领着方逸伟出了八尺门18号,上了路虎,一路奔季公馆而去。将方逸伟安置在书房,司徒月将肖家小别墅里带出来的那本刘凝波的手写日记摊在方逸伟案前,“好好看看吧凝波比我们每个人都活得苦,活得累,我们至少无论多苦多累,都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而她却选择投湖自尽,她的绝望是我们无法了解的。”司徒月将方逸伟一个人留在书房,自己则离开了季公馆。她是准备找林亦风去。一出季公馆的大门,就见林亦风期期艾艾站在一盏路灯下。两相对望,两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灰心丧气。今夜,在复仇成功的今夜,他们却无法兴高采烈地庆贺,是他们太过善良,不习惯恶人的生活方式吗“谢谢你,也对不起”司徒月的心绪一团乱麻般复杂,她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喉咙眼就像梗了个硕大的鸡蛋,令她连呼吸都会牵引神经的疼痛。林亦风凄然地摇摇头,“我自愿的,如果有罪,让我一个人接受报应就好。”路灯昏黄的灯光投在林亦风的脸上,产生分外忧伤的晕。司徒月的心像被谁一拳一拳狠狠锤击着,痛却又说不出来。“小林哥,你为了我开罪了向思明,在这座城市你是待不下去的了,明天我会给你送一些钱过去,你带着林妈妈离开这里,到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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