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你先陪我去做检查吧”马茹芬呆呆说了一句,整个人就瘫在白天明怀里。白天明原怕她进病房后闹腾,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反应,但也没细想太多,赶紧扶了她重新去坐电梯。病房内的林亦风mǔ_zǐ 当然不知道就在刚才门外正有两双眼睛在隐秘地打量着他们,他们只是沉浸在彼此都厌恶的一场谈话中。“妈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啊”林亦风简直急坏了,让人感到最难受的事情就是好奇心得不到满足。而林母对儿子的反复追问也颇为反感,她近乎烦躁地吼道:“你就这么喜欢无中生有吗从小到大,我就你一个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养你一个都嫌累,我哪还养得起第二个”林亦风觉得憋屈,母亲从没有对他态度这么恶劣过,但他还是不依不饶,“妈妈,他已经死了,你还不肯认他吗”“如果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在我送走他的那一天,我就当他已经死了。”林母说完这一句话就剧烈咳嗽起来,一阵翻江倒海的咳嗽之后,是一口鲜红的血从口里飞出来,落在雪白的被单上。林亦风连忙手忙脚乱地拍母亲的背,心里懊恼自己把母亲逼得太紧。林母颓然地看着儿子自责的眼泪,心里凄凉:“风,等妈妈可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但那时候,恐怕是妈妈的临终遗言了。”听母亲这样说,林亦风不禁放声大哭,“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逼问你,再也不探求真相了,你就好好养身子吧”林亦风边哭边去找医生来给母亲看视。白天朗回到白家大宅的时候,直接去画室找柔桑。一见柔桑,他就解了她的作画围裙,横抱起她往自己房间奔去。当柔桑被抛在白天朗的大床上,吃惊地瞪大眼睛,“天朗,你这是”白天朗的吻霸道地落了下来,封缄了她的口。柔桑直被吻得手脚酥软,头脑昏沉,趁白天朗喘气的当会儿,她推开他,审视着他涨红的面颊和怒气冲冲的眼睛,问道:“天朗,你这是怎么了疯了吗”“我就是疯了”白天朗又将柔桑压在了身下。柔桑别开自己的头,用手掩了他的嘴,道:“不要啊,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在你房间,要是被大嫂看到”“别跟我提那个女人,这辈子我受够她了”白天朗仿佛泄愤般吼了一句,就瘫软地躺到床上去,他的目光幽幽地盯着柔桑,看得柔桑心里发憷。“出什么事情了吗”柔桑轻轻地把头枕住他的手臂,手抚在他起伏的心口,那里正有一颗心不安烦躁地跳动。白天朗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柔肠百结地唤道:“柔桑,人活一辈子,到头来竟发现自己的一生都活在一个骗局里,你觉得这滋味好受吗”“天朗,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柔桑体贴地温顺地回应他。天朗没有给出答案,只是侧过身静静地打量着柔桑。柔桑好美,她的气质,她的样貌,她的好脾气,都是马茹芬望尘莫及的,偏偏这个女人不属于他,属于他的弟弟,而他所能做的就是自私地猥琐地占有她的肉体。天朗再一次把唇吻在了柔桑唇上,这一回,柔桑没有躲闪,而是温柔地回应他。关于两性关系,他们之间再熟络不过了,以致想刹车都刹不住。一番温存之后,二人赤身裸体地躺在被窝里,天朗把柔桑轻轻拥在怀里。“柔桑,咱们就这样一辈子偷偷摸摸,躲躲闪闪,见不得光地活下去吗”天朗有些伤感。“那不然嘞再说你这样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柔桑仰起头,笑着戳了天朗的额头一下道,“天朗,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去哪里”“过年到了,买套新衣服送你,就当是上回你送我白饰的回礼。”柔桑说着,就强拉天朗起身。二人穿戴整齐,又人模人样地离开白家大宅。在一家男士名品店,柔桑给天朗挑了一套西装和一件衬衫,衬衫是白底黑色条纹的简约款式,但穿在天朗身上却别有一番气度。白天朗将西装的外套脱掉,就穿着那件衬衫在试衣镜前来回挪步,不住打量。柔桑在一旁抱胸而笑,“怎么样,满意吗”“你的眼光就是好,哪像你大嫂总是挑一些俗不可耐的颜色让我穿。”白天朗嘟哝。“这件衬衫好看主要是因为面料奇特,你不觉得这面料少见吗平滑中带着均匀的褶皱,特配你,温文尔雅中还带一点小情绪。”柔桑说完,天朗同她撒娇般挤挤眉。付了款,走出名品店,天朗顿觉神清气爽,天清云淡。“雾霾终于散了。”柔桑盯着风和日丽的天空,露出舒心的笑容。白天朗却把眉头蹙紧,他的雾霾才刚来到。当马茹芬、季小亭和林亦风mǔ_zǐ 出院的时候,年关来了。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家庭,去吃普天同庆的团年饭。白家和季家貌似一团和气的年夜饭实则潜藏暗涌,而林家厝那对mǔ_zǐ 却是表里如一的悲凉。往常的年夜饭,虽然也是mǔ_zǐ 二人,却能其乐融融,今年的年夜饭却格外淡漠。林亦风知道饭桌上摆着的除了比平时稍微丰盛的饭菜之外,更有白若昭的死讯。从母亲欲盖弥彰、三缄其口的表现来看,他相信了司徒月的话。那个白若昭确是他的亲兄弟无疑。而林母原本在医院治疗稍微起色的病体在乍然听到白若昭的死讯后一下就摧毁了,她形容枯槁地坐在饭桌旁食不甘味。林亦风要同她说话,她先开口道:“妈吃饱了,累了,想去床上躺下。”林亦风照顾母亲睡下后,自己就踱步到穿堂里。穿堂上空是漆黑的天幕,今夜没有月亮。想到月亮,林亦风面前蓦然浮现司徒月的面容:月色里,紫藤架下,司徒月幽幽的身影他的心就又开始隐隐约约地酸疼。林亦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季公馆,他只是不由自主抬脚便走。下了计程车,站在季公馆的大门外,他才怅然若失。他告诉自己,他不是来找司徒月的,他只是想来探求若昭死的真相。但是偌大的季公馆就像一座森然的石头林,他走不进去,只能仰着头,怔忪地观望。司徒月,你知道我来找你吗林亦风忧伤地站着,昏黄的路灯将灯光打在他身上,笼得他的面色更加晦暗。第295章 大姨姐司徒月正在季家吃着食不甘味的团年饭。整个饭桌都飘着众人的欢笑声,因为季庆仁开心,季小亭康复出院了,大宝小宝又长大一些了,季庆仁哪有不开心的道理。阿残也是开心的,她为司徒月高兴,如今的家和万事兴的好局面是经历风雨之后上天赐予的彩虹,只是她没有考究彩虹都是转瞬即逝的。所有绚烂的事物都只能盛极一时,然后就是不可挽救的衰败。双目失明的阿残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幸福和快乐里,她看不见季小亭的佯装温情,看不见司徒月的强颜欢笑,曾经最最聪敏和灵慧的盲女早就在安逸的生活里丧失了锐利的洞察力。她微侧着头,专注地听季庆仁说话。年近花甲的季庆仁开始流露日暮苍山的慈悲和祥和,他一边逗弄着奶妈怀里的大宝小宝,一边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吃饭。“大姨姐,今晚的菜还合你口味吗”季庆仁给坐在他身边的阿残夹菜。阿残低头吃了一口,漾起灿烂的笑容,“你们家的厨娘烧得一手好菜,哪儿请来的”“就是咱们本地的。”季庆仁笑着唤周管家,“周管家,大姨姐夸赞厨娘好手艺,你赶紧给厨娘再派个红包吧”周管家领命而去,阿残笑道:“亲家公,你要是这样配合我,待会儿季公馆上上下下的佣人都会来巴结我的,因为被我夸赞就有红包拿。”季庆仁发出爽朗的笑声,让周管家递给阿残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卡,道:“不但佣人们有红包,大姨姐你也有啊”“这是干什么”阿残摸着那张薄薄的坚硬的卡片,问道。“过了春节,你就要去加拿大求学,这些是给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会帮你在当地找个保姆的,所以你啊,就在那里好好镀白,学成归来,给我们的大宝小宝长脸哟”季庆仁乐呵呵地说着,阿残自然喜上眉梢。司徒月不敢抬头,她瞥见季小亭投过来的一抹鄙夷的目光便心虚地垂了头。在医院照顾季小亭的这段日子,她无时无刻不被他羞辱是季家的寄生虫。如果没有季小亭不孕不育,如果她没有怀了无人认领的遗腹子,她进得了这偌大的季家吗她的确是仰仗大宝小宝才坐稳了季家的寄生虫,而阿残是寄生虫上的寄生虫。“亲家公,我走了之后,我们司徒月就拜托你照顾了。”阿残道。季小亭今晚一直安安静静,浅笑轻盈,终于到了开口的时候,他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可惜阿残看不见,司徒月是不忍直视。季小亭太虚伪了,在季庆仁面前,在季家的佣人们面前,他总是装作对司徒月百依百顺,体贴入微的模样,而当只有他和司徒月两人的时候,他就收敛了那面具,对司徒月极尽羞辱。言语上的,还有肉体上的。现在司徒月只要看到他灿烂如花的笑容就浑身打颤。“姐姐,你说什么话呢司徒月不还有我吗她是我妻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你操心的。你啊,在国外好好求学,我向你保证把司徒月照顾得好好的。”季小亭说着就去拉司徒月的手,司徒月不敢躲闪,只怕他当中不发火,背着人给她罪受。她隐忍地温顺地任由季小亭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皮肤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年夜饭在祥瑞喜庆的氛围中继续着。白家大宅内的年夜饭同样诡异,如坐针毡的是马茹芬。第七十八章衬衫白家的团年饭上,入座的除了白家的人,还有马茹芬娘家的人。好大一桌排场,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白天朗的父母并没有多大喜庆,毕竟死了长房长孙,而马家人做客白家不过是为了给马茹芬撑场面,怕白家因为白若昭的死而迁怒于她。一顿年夜饭吃得格外小心翼翼,真正相敬如宾,唯有白天朗并不拿眼瞧马茹芬。他的目光在飘向柔桑的时候还柔情似水,却在调转向马茹芬时冰冷黯然。马茹芬的心就跟油煎了一样。“大姐,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要耷拉着个脸啦,你看我们兄弟几个都来你家做客,你好歹开心点。”说话的是马茹芬的大弟弟。“是啊是啊,大姐,开心点。”二弟、三弟附和。马茹芬勉强露了几点笑容,心里一股股酸楚涌起来。她心里藏着那么多沉重的秘密,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大弟妹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和白天朗打趣道:“姐夫,你今晚这身行头可真是帅呆了,宝刀未老,给白家再添个孙子一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大弟妹话一出口,大弟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白家老爷子最伤心的就是痛失长孙的事情,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女人们之间的话题永远显得笨拙和可笑,那边厢二弟妹、三弟妹已经纷纷续着这个话题唠下去。“不觉得外面那件西装没什么了不起,倒是里头的衬衣衬出大姐夫气质儒雅吗”说话的是二弟妹。柔桑心里“咯噔”了一下,垂着头默默吃着东西,心里欣喜得小鹿乱撞起来。白天朗见柔桑掩不住欢喜的神色,心里也有点开怀,他索性脱了外头的西装,只穿着那件白底黑色竖条纹的衬衫,由着女人们品头论足。见白天朗突然地配合温驯,马茹芬的几个弟妹就更来劲了,三弟妹道:“大姐,这件衣服应该不是你挑的吧你没有这么好的眼光。”“难道是姐夫在外头的小蜜挑的”大弟妹说完,几个女人就哈哈大笑起来。白天朗倒是没有不悦,他为柔桑的眼光得到大家的认可而笑逐颜开。马茹芬几个弟弟见姐夫并不为女人们的玩笑话而生气,便渐渐放松了心情。倒是白天明觉得大家话题无聊,频频打着哈欠。他俯头到柔桑耳边道:“我吃饱了,爸妈好像也很累的样子,我带他们二老回房休息,你多陪陪大嫂的娘家人。”柔桑还没回神,白天明就站起了身子,抱歉道:“对不起,各位,你们和我大哥慢吃慢聊,我带我父亲、母亲回房歇息去。老人家年龄大,久坐啊,身体吃不消了。”众人巴不得白家俩老快点离席,他们好恣意地吃酒玩笑,于是纷纷跟白天明抱拳道别。白家老爷子因为若昭的死哪有心情听马家人在席上大放阙词,白天明的提议刚好遂了二老心愿。于是蹒跚起身,随着白天明回二楼房间去。席上玩笑继续。“大姐夫,你说你该不会真的在外头有女人了吧”“这衣服就是那女人送的吧”“我们大姐没有这种眼光。”“大姐的眼光全放在挑男人上了,挑衣服她是个外行。”桌上的女人们除了闷头吃饭的柔桑之外全都起哄得厉害,而白天朗对着马茹芬投去一抹鄙夷的目光,便对众人流露爽朗明艳的笑容。马茹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