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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们就没有这样亲密地接触过,此刻闻着他男性的体香,她竟有深深的排斥感。一定是因为太久了,生疏了,不习惯了,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占据了,便对自己该履行的义务也产生了抗拒。当白天明的唇摸索到她的唇,一个温热的吻落下来,她本能地转过脸去。白天明狐疑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目光里有询问、疑惑,还有一丝考究和探寻。柔桑本能地心虚,支吾道:“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这样不好。”说着,低了头疾步走到床边,“哧溜”滑进被子里,将头脸都埋在被子里头。白天明愣愣失神了许久,才机械地一颠一颠走到床边,脱了衣服躺下,心里堵得慌。柔桑说的难道不在理吗柔桑说的句句在理,但是他心里就是像扎了根刺,不舒服。于是辗转难眠,和他同榻而眠的这个女人虽然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陌生得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夜,白天明梦见自己和女人行房,醒来时内裤上濡湿一片。柔桑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夹带了一丝鄙夷。而白天明也鄙夷自己,梦里和他行房的女人竟是刘凝波。他就这样亵渎了他的凝波。一定是他太久没有排遣生理需要,一定是他太思念凝波了。这夜梦到刘凝波的人,还有方逸伟。方逸伟醒来时发现枕畔全湿,他竟然在梦里流下那么多眼泪,为他的凝波。方逸伟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正呆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穿了陌生人的睡衣。“那是我的睡衣。”房间的门被推开,白天明走了进来,他穿了宽松的厚实秋衣,一颠一颠地走进来,走到窗边去,拉开窗帘,打开窗子,让晨曦的天光驱散房内的昏暗,让花园里植物的馨香和鸟鸣填充房内的空虚。使劲吸一口窗外的新鲜空气,他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下,安静地看着逸伟,道:“昨晚你喝了太多,吐了一身,柔桑嫂子拿了我的睡衣给你换的。”逸伟显得尴尬,他和白天明之间隔着凝波的黯然离世。他觉得自己有负于白天明。毕竟他是凝波的好大哥,凝波家破人亡,孑然一身,他就像她的娘家人。于是他垂头低眉,立于床边,不敢挪动步子。“为什么辞职”白天明问。方逸伟淡淡道:“没什么好留恋的。”轻描淡写一语已道尽沧桑。白天明不再追问,只是探寻道:“决定好了”方逸伟点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去北京投奔谢凡叔叔。”方逸伟一脸平静,不料从房外突然闯进来的柔桑却厉声道:“你不能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得有些莫名其妙,柔桑柔和了语气,低低道:“你不能一个人去北京,你天明哥不会放心的。你从小都在这座城市长大,还是不要离开生养自己的故乡为好。虽然辞了职,你叔叔也可以帮你在这座城市立足啊”柔桑一口气说了诸多理由,脸涨得通红,见白天明和方逸伟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她连忙转移话题,“先去吃早餐吧,吃完早餐再慢慢商议。”一整个早餐时间,柔桑还是在努力游说逸伟,什么在政府机关工作久了,不一定习惯商界,什么在小城市生活二十多年一定不习惯首都的生活,什么一个人离乡背井会让白天明牵挂之类,什么刚刚丧妻一个人行走异地,无人开解,万一胡思乱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等等,直说得白天明从鼻子里冷哧一声,对方逸伟道:“你柔桑嫂子今天殷勤得有些过火,但是担心得都在情在理,你就留在我们白家住一段时间,权当休假。”“也陪陪你天明哥,他受伤以来一个人闲得慌,你刚好陪陪他,让他也不要胡思乱想才是。”白天明接了柔桑的话,道:“上午先陪我去一趟医院吧。”何去何从,方逸伟还没有打定主意,也就应允了白天明的邀约。方逸伟和白天明一离开白家,柔桑就通知了向冰儿。向冰儿满心欢喜地等待方逸伟到医院探视她,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逸伟的踪影,她哪里知道白天明和方逸伟的医院之行不是为她,是为林亦风。因为白天明腿脚不是很利索,便留在病房等候,方逸伟和林亦风一起陪着林母去做各种检查。白天明等了许久百无聊向,便到护士站跟护士借一些杂志来看,刚要回病房,却在通廊里撞见向思明。“我的天哪,可让我找着你了。”向思明一下握住白天明的手,双目亮晶晶,脸颊汗津津的。见白天明狐疑地盯着自己,忙解释道:“冰儿要见逸伟,说你和逸伟就在医院里,让我每个楼层找你们,我是一楼一楼找,可让我找着你了。”白天明心里暗忖,那向大小姐双腿瘫痪,怎么还如此神通广大连他和逸伟上午来医院都知道。“冰儿找逸伟什么事啊”白天明觉得自己有些明知故问。“又哭又闹,搅得我和她妈妈是焦头烂额,”向思明有些颓然和心力交瘁,“她现在是病人,是伤患,双脚又落了那么个病症,我们只好担待她一点了。逸伟小兄弟呢”向思明伸长了脖子朝白天明身后张望。“哦,他陪林亦风母亲做检查去了。”“林亦风是谁”向思明一问,白天明就在心底思忖:不知道向大行长见到他曾经巴巴强求的女婿的面孔会有什么反应不待他细想下去,林亦风和方逸伟就出现了。他们同白天明打了招呼,就进了病房。白天明和向思明进到病房里时,林亦风和方逸伟已经将林母从轮椅上移到病床上。向思明正要同方逸伟说说向冰儿的事情,忽然见林亦风回过身来,惊鸿那么一瞥大惊失色。他向后趔趄了一步,抓住白天明的手才站稳身子,脸上几乎没了血色。白天明心里暗自好笑,做贼的到底心虚,霸王硬上弓般要了他大侄子的命,这会儿没吓得魂飞魄散已经算他向思明是个狠角色了。见向思明反应激烈,林亦风当然知道个中缘由。又一个人把他误认做若昭。他只能尴尬地笑笑。第277章 旧情“如果向行长的千白见到这位林兄弟,不知会做何感想,想必嫁给他也是愿意的。”白天明故意绵里藏针地说道。向思明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他知道世上是没有起死回生一说的,只不过是两个长得相像的人罢了。他换了一脸笑容,对白天明道:“不论什么事情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是一份死去的爱情活着的人要好好珍惜才是。”说着,目光调向方逸伟直截了当道:“杨秘书跟我走一趟吧”“我已经辞职,不再是书记的秘书,向行长叫我逸伟就好了。”逸伟的话让向思明多少有些失望,失去政府机关的白饭碗,方逸伟还能有什么前景他还想他能在政界混出个名堂来,翁婿联手,壮大家族声势,看来又一个美梦落空,就像当初白若昭带给他的一惊一乍一样。但是如今向冰儿双腿瘫痪,能不能康复是个未知数,自己也不能再去挑剔什么了。只要这小子能娶冰儿,他就算是个游手好闲的懒汉,他也认了。于是,顺从地道:“逸伟,冰儿想见你。”“我不想见她。”方逸伟蹙着眉,答得直截了当。向思明脸上很是挂不住,但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他不好发作,还是心平气和道:“看在冰儿现在还是个伤员,你就行行好去看看她吧不为恋人间的爱情,就为同窗之谊也该去看看,不是吗”方逸伟面露难色,“伯父,我没法好好面对冰儿,我一见她就想起她从前种种,她现在是个伤患,我对她恶言相向,只会伤害她。”“那就对她好一点,对她温和一点,”向思明近乎恳求地看着方逸伟,语气卑微,“再说,这次车祸,你有推脱不掉的干系。”方逸伟烦躁地蹙着眉。林亦风和林母是不明就里的外人,不便搭腔,白天明道:“逸伟,要不我陪你去看看。”“我自己去吧。”方逸伟终于想通了似的,不看向思明径直出了病房。向思明对白天明抱了抱拳,露出抱歉的笑容,便赶紧追方逸伟去。向冰儿正在病房里同向太太耍脾气,向太太只当她是因为腿疾的缘故,并不十分清楚她是因为见不到逸伟的关系才这样烦躁使性子。于是,仍旧拿着一碗莲子银耳羹喂她,哄道:“冰儿乖,吃一点甜品心情就能好点。”向冰儿一挥手,向太太手里的莲子银耳羹就摔到地上去,碗和汤匙都碎裂成片。向太太无奈看了女儿一眼,隐忍地俯下身去。方逸伟和向思明走到病房门口,见向太太正在地上收拾狼藉,而向冰儿坐在床上,不停地淌泪,时不时用手背揩拭,全无形象可言。“这是怎么了”向思明走到病床边,努力撑出笑容来,女儿的车祸导致的严重后果令他和向太太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单丁独苗就这样毁了。看着女儿的眼泪,叱咤风云的向行长眼里也蒙上一层水雾,想当年他是如何制服百刚药业的何总的,干脆果断,一招毙命,令何氏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何百刚农民出身,八倍贫农,靠着投机倒把步步为营,竟让身价资产涨到上亿。原可以作为励志的正面教材,奈何何百刚野心太大,若在本市安心做一个龙头老大,倒也发了自家,又造福一方百姓。百刚药业如日中天时,上至官员干部,下至老弱妇孺,但凡手头有点钱的谁不把钱投到何氏去月月分红,且利息高昂,何百刚偏要卷着本地百姓的血汗钱去外地投资房地产,在外地没有强硬的官员势利和广博的人脉做附身符,又逢着房市寒冬,冻得何百刚是不死也僵。外地的过亿投资无法回收成本,本市银行的贷款又逾了期,牵连了大批官员。那些官员砸进何氏等着分红的钱财,多则数百万,少则几十万,基本是不义之财,何氏的资白一断链,他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一个个寻思着如何保住何百刚助他咸鱼翻身,好让自己冒着掉乌纱帽和掉脑袋的风险攒下的那点梯己钱能重回口袋,偏书记是个清廉的主,放言要严办何百刚,责令银行追回贷款。向思明命里注定要官运亨通,他原和何百刚有些交情,何百刚在银行做贷款时他虽不是总行行长,也没少从中渔利。官商之间除了利益,哪有真情偏生向思明生了一副慈眉善目,弥勒佛的面庞,又惯于说些看起来掏心掏肺的话,何百刚对他是深信不疑。他游说何百刚砸锅卖铁先把一亿多贷款还上,保证贷款还好之后一定帮忙疏通各个关节给何氏做出三亿的贷款来,拍着胸脯,指天盟誓。亏何百刚偌大一个奸商,精明一世,糊涂一时,轻信了向思明的话,真个砸锅卖铁填补了一亿多负债,可是三亿的贷款却有影无踪,赤裸裸的空头支票,那些把钱投在何氏的小老百姓翘首以待,别提分红利息,就是勒紧裤腰带积攒的本钱也成梦幻泡影。一时之间,全城骚动,民怨四起。何百刚要找向思明理论时,检察院的传票已经摆到他的饭桌上,一句非法融资,便是慢慢铁窗。而向思明追回贷款有功,适逢总行行长换届,书记大笔一挥,加官进爵,人事会议上走个过场,向思明摇身一变向大行长,威风八面,光耀门庭。此刻站在病房里的向思明百感交集,再高的官位,再多的钱财也换不回女儿一双健全的腿,或许这就是报应,他亏欠了全城百姓,而向冰儿亏欠了死去的若昭少爷。冥冥中早有注定,因果循环一双造化的手,他再悔再恨也是为时已晚无济于事。面对瘫痪的女儿,他只能收起满腔悲怆,俯身安慰:“冰儿,你不吃东西怎么行吃了东西,才有力气去做康复,医生说你这脚只要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治好的。”有希望,却是希望渺茫。向思明在心里暗叹。向冰儿早就用手捂了耳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泪水纷纷而落,“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都是骗人的,好不了了,我是个瘫子了”向冰儿喊着叫着,用手捶打自己的双腿痛苦不堪。向思明赶紧抓住女儿的双手,而向太太已经放下手头的碎碗,扑到女儿的腿上,让女儿的拳头槌子一样落在她的背上,嘴里哭道:“冰儿,你这是做什么啊”方逸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情沉重,却无能为力。这双腿的确是因为他导致瘫痪的,可是他无能为力,就连他的妻他都保全不了她的性命,更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说到底,向冰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于情,她不是他的妻子或恋人;于理,车祸的肇事者不是他;于道义,他更没有责任,一个主动斩断爱情的负心人,她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方逸伟犹疑着退出病房去,刚一迈步,向思明就喊住了他:“逸伟”向思明的眼底全是挽留和忧伤,还有一个父亲的绝望。他蹒跚地走到他跟前来,近乎乞求地说道:“陪陪我们家冰儿,帮助她恢复健康,你现在是她唯一的渴求和寄托,求你”向思明说着双膝一曲,就要跪下地去,方逸伟立即制止了他。向思明见方逸伟目光忧郁,对于他的不情之请,虽然沉默着,却也没有拒绝,不禁喜出望外,他回头对向太太使了个眼色,二人便退出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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