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到底的大眼睛忽闪忽闪,风情万种。不对,我在书上还学到个成语叫美人青眼。美人青眼,但不铁青着脸,这是最挠人心弦的。我想跟你回家。我也扯着嗓子喊,死乞白赖,没脸没皮的架势。或许我的脸皮厚也不全是当秘书磨出来的,我天生脸皮厚,天生适合当秘书。美丽在人群里安静下来,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歪着头,抬着下巴看我。我,十八岁,年轻,帅气,高大,好吧,我有一副好皮囊。这晚我和美丽回了酒店。美丽大我五岁。五岁的差距就是她是开发商,我是处女地。万恶的美丽,让我体验到女人的丰富而美好。十八岁,还是可以为爱情为女人不要名利奉献自己的年龄。因为足够年轻,足够单纯,足够傻气,足够奋不顾己。美丽,我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你。美丽回了省城,继续做她的公司白领。我的成绩有下滑的趋势,但幸好底子打得好,我在对美丽的思念中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不是985,不是211,省重点也不错了。美丽我来了。我在去省城的快客上给美丽打电话。美丽有些迟疑,真的假的。但还是来接我,开着她的小红车。启着红唇、开着红车的女人在滚滚红尘中无论行走还是站立都是撩人的姿势。我们在大学附近租了房子,立马开始同居。大学四年的生涯,我的名声很臭。我被大我五岁的女人包养。没见过吃软饭的像我这么理直气壮,不卑不亢,不屈不挠。我才不管世俗,我这叫投奔爱情。我给美丽做饭,我爱做饭。美丽爱吃辣,像个川妹子,但她是地道的南方人。川菜没有粤菜那么博大精深,一辣遮百味,我很容易就能抓住美丽的胃。辣吃多了,美丽会上火。我怕美丽上火,还是开始研究粤菜。粤菜最精致的便是粥煲。各种各样的野味混在白粥里熬啊熬,便让白粥上了档次。美丽总是挑出白粥里的肉,皱着眉头问,是野生的吗是国家几级保护动物。我笑答家养的。要犯罪也是我犯罪,不会拖累你的。我亲爱的美丽,你用你最好的四年青春陪我成长,我能回报你的是什么呢美丽,你要我的回报吗婚姻,还是真心,我都能给,我都愿意给。大学四年,我天真地想。大学里,在对我一片的声讨声中,还有一个异类竟看上我。她叫笑笑,和我同来自那座城。她总是借食堂的火给我煲汤,煲了汤端到我下课回租屋的路上等我。我只愿意煲汤给别人喝,不想喝别人为我煲的汤。我很无情地推开她。在爱情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变得迷失自我。爱,就是成为另外一个人。我爱你的时候,你不爱我。我不爱你的时候,你偏来爱我。这就叫爱情的时间差。两两相爱,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时对上眼,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还说,最毒妇人心。好吧,我认栽。我得罪了女人。笑笑一怒之下,把我和美丽的事情告诉了我的妈妈。我的妈妈是除美丽之外,我最重要的人。甚至,我抛弃得了美丽,我也不能抛弃妈妈。我是孤儿。何谓孤儿。就是从小丧父的孩子。我是孤儿,我的母亲是寡母。孤儿寡母的生活是凄惨的。我母亲养我不容易。她是个要面子的女人,是中国最传统最忠贞的女人的典范。年纪轻轻做了遗孀,一辈子守活寡,就为了名声。名声是无形的牌坊。我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丢了母亲的牌坊。母亲从那座城怒冲冲地奔赴省城,大闹了美丽的公司,摔了美丽几个耳刮子。美丽除了红唇、红车,脸上还有几个红手印。大学毕业这一年,我和美丽的爱情走到了尽头。我禁不起母亲的鼻涕和眼泪。分别的那晚,美丽给我做饭。她端上一只刚出生的小白鼠,面无表情地剥掉它的皮,我听到小白鼠凄惨地叫了一声。美丽还是面无表情地拎起小白鼠放进蘸料里蘸了蘸,小白鼠又凄惨地叫一声。我看得心惊肉跳,美丽还是面无表情,她张开她的红唇,用她雪白的牙齿咬下小白鼠的头颅,小白鼠最后叫一声,彻底不会叫。我虚脱得泪流满面,美丽满口鲜红的血。这晚,美丽和我做爱,用沾满小白鼠鲜血的嘴巴亲吻我。我以选聘生的身份再次回到这座城,母亲心满意足。在闭塞的乡下呆了几年,然后进城,一步步,到了今天,做了老板的秘书。母亲开始着急,我已彻底不会爱了。除了工作,便是应酬。母亲说,找个媳妇,为我生个孙子,我老了,想要含饴弄孙,起生,给我个小孙子,我要有个伴。母亲说着,眼泪汪汪。我醉了,嫌恶地推开她,我在心里喊着,美丽,美丽,美丽我叫丽美。一次应酬的时候,有个女孩自我介绍。这名字让我想起美丽。女孩很安静,但是几杯酒下肚便开始有了迷乱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醉眼朦胧里,我发现,她也有红唇,那微启的红唇抿着透明的玻璃杯沿,突然地风情万种。我把女孩拉到包间外接吻。女孩的红唇让我想起美丽沾满小白鼠鲜血的吻。夜宴散后,我带女孩回家做爱。我是一片被很好地开发过的风景,开发商的名字叫美丽。天明,酒醒,市府大院的灯光过早洞穿了单薄的窗帘。女孩要吻我,我把脸别开了。为什么女孩问。我不说话,只是把女孩揽进自己的臂弯。美丽,这一生,只为你的红唇倾情而吻。可惜,我怀里的女孩不叫美丽,叫丽美。美丽,丽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第157章 探望晚上太累了,只有一更,抱歉。如果有兴趣看看我的短小说,不喜欢的就跳过。姐妹三人正花团锦簇袅袅娜娜走过来,三小姐书娘忽而就站住了,不肯朝前。“三姐,你怎么不走了”四小姐问。三小姐伸手指着垂花门前,脸上是激动雀跃又带点娇羞的神色。四小姐顺着三小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也张大了嘴巴:“是那位白衣公子。”三小姐拼命点头,脸上一副情窦初开小女儿忸怩又按捺不住的姿态。琴娘也看了过去,那位白衣公子正将一封信递给他的小厮,吩咐道:“快去寄了吧。”那小厮接过信封,问他家公子:“少爷,你现在要去哪儿”“去和那女人说,她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陆景胜说着头也不回入了垂花门。“三姐,那个公子居然去了外宅。”四小姐拉着三小姐说道。“我看到了。”三小计挣脱四小姐的手跟了上去。琴娘和画娘只好跟上。羽墨只觉眼前一阵花团锦簇莺飞燕舞地过去,不由怔了怔。亭亭华盖的树木下,尹凝波坐着饮茶,落日的余晖倾泻在她身上,衬出她怡然自得的神色。“小姐,煎茶好喝吗”“好喝。”尹凝波咂咂嘴,回味着嘴里的柑橘味。这古代的煎茶真不错,现代人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煎茶。“再来一碗。”尹凝波道。玉莲笑着拿过尹凝波手里的空碗又倒了半碗递到尹凝波手中:“小姐,尤过不及,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贪嘴。”“谁让我没有呢没有自然就馋了,如果我有,就不会贪恋,你又不会做煎茶。”尹凝波的话叫玉莲讪讪。可不是这煎茶是将军让人送来的,她又不会做,她若会做,小姐何须贪嘴别人煎茶玉莲一抬头惊叫了一声。尹凝波看不见,听见玉莲的叫声也没有惊讶,只是微微侧耳,并不作声。“陆少爷,你是什么时候来的,闷不吭声,吓死人了。”玉莲抱怨。陆景胜只是盯着树下的少女,少女端坐,手里握着碗,神情安哉得很,并没有被吓到。陆景胜呼出一口气,没好气道:“那个,尹凝波,我是来和你说一声的,你让我给苏简简去信,我的信已经写好了,让羽墨拿去寄送了。”“这怎么是我家小姐的吩咐呢”玉莲道,“谁管你要不要给苏小姐写信,爱写不写。”“那我爱和你家小姐汇报也不关你的事。”陆景胜说着扭头不走,和迎面走来的英家三姐妹打了个照面。英家三姐妹忙屈膝见礼,陆景胜却看也不看她们,径自走了。“这人怎么如此自大呢。”琴娘身边的丫鬟珊瑚叨咕。三小姐书娘立即辩解道:“我们毕竟是姑娘家,他眼里没有看到我们才是礼貌,难道要他对我们几个未出阁的女子上下打量才是礼数”真是强词夺理。珊瑚在心里道,面上却笑吟吟道:“三小姐说的是。”因为陆景胜走了,书娘意兴阑珊,但还是只能随姐姐妹妹一起进了尹凝波的院子。进了院子,姐妹三人都很惊讶,这哪里是外宅,家具摆设一应物什可比她们居住的后罩楼考究得多,且可用名贵来形容。表哥毕竟是朝廷的功臣,皇帝定然赏赐了不少宝贝,这尹氏是表哥的未婚妻,她要用什么,只要表哥愿意,还怕没有好东西吗姐妹三人环视尹凝波的院子,心里都在腹诽不止,一时竟然忘记了见礼。玉莲认出三人,已经扶了尹凝波起身,在尹凝波耳边道:“小姐,是袁将军的表妹们。”在侯爷府的门口,尹凝波听到有人说袁弘德有四个表妹,便问玉莲道:“四个都来了”玉莲一怔,继而道:“就来了三个,不过奴婢不晓得她们的排行。”尹凝波不再说什么,微笑着见礼,道:“三位英小姐好。”“尹小姐好。”三位姑娘也见了礼。三人一边施礼一边都偷偷打量尹凝波的眼睛,不料尹凝波仿佛知道她们的小动作似的,落落大方道:“我的眼睛看不见,多有失礼处,还请各位妹妹见谅。”三姐妹都在心里呼出一口气,果然是个盲女,一副谜底揭开的舒坦感觉,旋即又不是滋味起来。这个女孩子眼睛看不见就一点儿也不难过吗为什么她还能笑得如此安然“尹姐姐,你不要太难过,表哥已经去宫里求助了,太医局多的是医界高手,想必总有人能治好你的眼睛。”琴娘好心安慰。幸而棋娘不在场,否则定要讽刺一句:烂好心,假惺惺。“这位妹妹是”尹凝波因为先前不认识,所以也没法听声音辨别出英家姐妹的身份来。书娘已经快人快语道:“那是我大姐,我是老三,和我们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家老四。”好一个明快的声音,想必声音的主人定是为活泼烂漫爽利的女孩子。尹凝波在心里想。“三小姐。”尹凝波向书娘的方向点了点头。被尹凝波叫了一句,书娘不知为何就紧张了起来,她吞了吞口水,也学琴娘说了那烂好人安抚的话:“尹姐姐,你不要担心”“我没有担心,一切听天由命,随遇而安。”那女子的笑容安静得像春日的风,如此和煦静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孩子们的见面变得愉快而不拘谨。袁弘德来到外宅时,恰见女孩子们围着尹凝波坐在树下欢声笑语聊着什么。那被表妹们簇拥在最中间的女孩子美得出神入化,一时在袁弘德看得有些呆了。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何会向尹老爷脱口而出提出求亲的请求,也不知这动心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情种是什么时候埋下的。袁弘德一时有些不忍破坏那美妙的情景,对叶茗荃道:“咱们走吧。”“侯爷不同尹小姐说太医局的事情了吗”叶茗荃问。袁弘德摇摇头:“回头再来说,先去见姑母。”东厅,袁氏跟前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颀长,气质清秀,眉目更是清俊。袁氏正在板着脸训话,那少年却呵呵笑了起来:“母亲,你如此形状真是有违慈母二字。”袁氏一听,立即“呸”了一声,正要说些什么,下人通禀袁弘德到,袁氏忙拉着那少年又嘱咐了起来。第158章 英儒“儒儿,”袁氏唤道,“你可听好了,你盛泽哥哥是皇帝倚重的栋梁之臣,你在他面前表现好了,将来少不了你的锦绣前程,你在他面前可要收起你吊儿郎当的脾性,免得让他不喜,就比如今天,他回来,你原该随母亲去府前迎他,你却溜之大吉,如果让他知道你上街鬼混去了,小心他厌恶你,母亲将你从老陕州带到京城侯爷府,可是为了能让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