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抬头隐忍说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既然无关,你为何要跪在地上求我,拉我进来”娄雪桉恨意满满。一想到自己的婆娘为了别的男子跪在地上,他就觉头顶绿帽千斤重压下来。“我那么做是为了你,杀人偿命,你是我的夫君,我不想做寡妇”苏简简说的是实话,奈何娄雪桉是不会相信的。“为什么对我你也这般花言巧语”娄雪桉冲到苏简简面前,一把拎起苏简简,就像拎起一只小猫般。“你往日里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骗得那个男人团团转,他才连我的刀子都不怕,冒死站在金屋外,逼我休妻的吧”面对娄雪桉的质问,苏简简只觉滑稽得可笑。可是她没办法和娄雪桉据理力争。一直以来,她和他就像秀才遇到兵。他们无法沟通,无论心里想的嘴上说的,还是行动上做的,他们两个永远都不在一个点上。苏简简的无声更加激怒了娄雪桉。他喷出来的酒气都变成了火焰。“苏简简,你在我面前装这样委屈可怜的模样做什么我是不会心疼你的,你在陆景胜跟前可以装可怜,可是我娄雪桉不吃你这一套,我不会心疼你,绝不会”娄雪桉仿佛和自己较劲,一抬手就给了苏简简一巴掌。下手极重,苏简简只觉半边脸一麻,就有咸腥液体从唇角渗出来。那是血。苏简简的心悲凉到了极致,甚至,欲哭无泪。“我和他从未单独接触过,何来甜言蜜语装可怜一说你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简简在心里嘲笑自己,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辩解,娄雪桉是根本不会相信的啊。果然听娄雪桉冷笑道:“那你告诉我,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家门外如果不是你给了他希望,给他胆子,他怎么敢站在我的家门口羞辱于我”苏简简哭着笑起来。天知道啊,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劫数,所谓的孽缘吧。若说陆景胜对她的爱是无缘无故,是与生俱来,那么他站在娄家金屋外的胆子不是她苏简简给的,而是娄雪桉给的。娄雪桉不懂也不肯怜香惜玉,让陆景胜有了自信和底气来到金屋和他谈判休妻事宜。可是苏简简怎么能够将这样的话说出口呢只会遭来娄雪桉更加残暴的打骂。他从来不肯反思自己,他只将责任推给别人。他们的婚姻走到如今的死角,娄雪桉怪苏简简,怪苏太太,怪陆景胜,就是从来不肯怪自己。他不愿正视,这段婚姻的脓包是他自己。只要他肯好好爱她,那一切都不是困难,不是阻碍。苏太太不是,陆景胜不是,什么都不是。可是,娄雪桉不肯。他宁可他们的婚姻就这样病着,也不愿治本培源。他不肯好好爱她,又不肯放了她。他不肯放了她,因为他还爱她。他还爱她,却不肯好好爱她。他折磨她,他让她痛,以此来让她感受他的存在。可是,他认为她是不希望他存在的,她一定一定很想摆脱他。“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哑口无言了吧”“你被我说中了吧”“苏简简,你欺人太甚,你和陆景胜狼狈为奸,作践自己的丈夫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娄雪桉咆哮着,扬起了拳头。苏简简没有躲藏,而是迎着娄雪桉的拳头闭上了眼睛。那么坦然的逆来顺受的神色。娄雪桉的拳头停在了半空。这美好的容颜,这美好的鼻子眼睛嘴这样的她是曾经他深爱的。也是现在他深爱的。是什么促使他对她举起了拳头到底是什么让他迷了自己的心智你还爱她吗娄雪桉问自己。为什么让魔鬼侵蚀了他的理智,侵蚀了他的善良,让他成为一个成日与酒精为伍的恶魔苏简简睁开了眼睛。他的拳头为什么没有落下来他在酝酿什么她看见他眼里全是纠结和彷徨。而他,看见她一眼如清水般澄净的目光。那目光令他瞬间渺小如尘埃,卑微如泥土。她是山圻城里有名的才女,知书识礼,不顾母亲反对,毅然下嫁于他。走到如今的局面,全山圻城的人都在背地里骂他薄情寡恩,嘲笑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吧娄雪桉露出自嘲的悲哀而痛苦的笑容。他颓然地放下了拳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么令人尴尬的现状但是他不能放弃她。无论外头那个男子有多爱她,能给她怎样优渥的生活,要出多少黄金要赎她,他都不能放弃她他要出去和他坦陈,和他摊牌,让他死了那条心。她永远都只能是他娄雪桉的婆娘。娄雪桉转身刚一迈步,就被苏简简一把拉住了手。他听见她颤巍巍的充满忧虑的声音:“你还要出去杀他吗还不肯放过他吗杀了他你也得赔上一条性命,你难道不知道吗”娄雪桉的火蹭一下又上了头。他眼里的柔情一闪而过,恨恨地看着她,冷笑:“你就那么关心他,那么悬心他的死活”他又钻牛角尖了。苏简简悲哀。他还是不肯体味她的良苦用心。“我是为了你”“多谢”娄雪桉打断苏简简的解释,嘲笑道:“不必了,生死有命,如果今夜我必须死在陆景胜手里,我也认了,谁让我摊上你这么个婆娘呢但是今夜,无论如何我和陆景胜都只能活一个”娄雪桉说着搬起苏简简面前的古琴一把摔在地上。琴弦崩断,琴身断成两半,巨大的响声令苏简简面如土色。她眼睁睁看着他重新操了刀冲出门去,而不能动弹。第041章 意外陆景胜站得脚都麻了,人都犯困了。先头,娄雪桉拿着刀子要出来捅人时,他没想到苏简简会冲出来救人。她为了他,跪在地上乞求娄雪桉,完全不畏惧娄雪桉的暴脾气。陆景胜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是千回百转的心疼和感动。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无论她的人生已经受到了怎样的伤害,现在变得如何残缺不全,他都愿意接收她。给她抚慰,给她温暖,让她的人生重拾希望。陆景胜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知道娄雪桉和她谈判得怎么样了。只要他一听到她的求救声,他一定会破门而入解救她。可是没有,她拖着娄雪桉进门这么久,他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这令陆景胜更加紧张。正悬心着,金屋的门打开了。娄雪桉手里拿着刀子,站在陆景胜跟前。“我们单挑”夜色里,陆景胜看不见娄雪桉黑沉着脸,只听见他的声音冷得吓人。陆景胜自然不会被吓到。“然后呢”陆景胜问。单挑,总要有个缘由,也该有个了断结果。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你不是要我将苏简简让给你吗可是黄金不能让我甘心情愿。”夜色里,陆景胜听见娄雪桉幽幽地说。他的声音充满了危险和阴邪。“那你要什么”陆景胜的声音平静,却透着无穷的力量。“要你死”娄雪桉压低了声音,却将一只手高高抬起。夜色里,陆景胜看见眼前一道雪光。那是娄雪桉手里的刀子,明晃晃的。“向我证明,没有苏简简你陆景胜这辈子活不下去,”娄雪桉一步步逼近陆景胜,咬牙切齿的,“死,你敢吗”陆景胜蹙起了眉。你永远别想和无赖说道理。“怎么,不敢吗”娄雪桉下巴微扬,睃着陆景胜。生平第一次,他可以鄙夷这个如玉的贵公子。他出身,读万卷书,受万人追捧,而自己呢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自己挣得小本生意也不过是三教九流的行列,永远入不了苏太太的眼。就算娶了苏简简,也会被人诟病是癞蛤蟆高攀了天鹅。陆景胜的世界和他娄雪桉可谓天壤之别。如果不是苏简简,他们的生活永远不可能有交集。但是今夜他可以站在这里肆意威胁他,带着羞辱的意味。可是娄雪桉心里是这么不是滋味。陆景胜觊觎他的婆娘。他不敢觊觎任何人的婆娘,独独敢觊觎他娄雪桉的。这让娄雪桉心里无名火燃得旺盛。“你敢吗”娄雪桉听见陆景胜的声音。“死,你敢吗”陆景胜问娄雪桉,“只要你拿你手中刀子往自己胸口捅一刀,我便再也不骚扰简简,你敢吗,娄雪桉”娄雪桉有些傻眼。陆景胜看着娄雪桉微微发怔的面孔,玩味地笑了起来。这个男人想跟他面前耍无赖,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嘛月色朦胧,但是娄雪桉还是捕捉到了陆景胜唇角的那抹嘲笑。他竟然这样轻而易举就看穿了他。娄雪桉恼羞成怒,所有的血都往脑门上涌去。他举刀冲了过去。他娄雪桉凭什么死如果没有陆景胜,他和苏简简可以过平静的生活。他不用日日夜夜担心苏简简离开自己而患得患失。该死的人是陆景胜不是他只要陆景胜死了,他发誓要让他和苏简简回到以前的甜蜜里。夏天的时候,简简最喜欢吃葡萄,他要去乡下摘几大筐葡萄让她吃到吐,吃到再也不想吃为止。简简还喜欢吃萝卜,他要让他爹在乡下自家田地里种满萝卜简简喜欢的,他都要尽力去满足,就像当初那样。只要这个世界上没有陆景胜这个人。娄雪桉是一时昏了头,才会举着刀子上前。他不是要和陆景胜拼命,他只是单纯想杀了他。他要杀死他然后他自己活着。他和苏简简一起活着。金屋门前的石板路上长满了青苔,路面太滑,娄雪桉脚底打滑一头栽到了地上。连闷哼都没有,他就那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陆景胜站在三尺开外,蹙眉看着地上的人。刚要迈步上前,就被身后传来的一个声音喝止:“不要上去”竟然是尹湘湘。“你现在上去,那么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尹湘湘疾步走到陆景胜身边。陆景胜狐疑地看着她。尹湘湘没有理会陆景胜的目光,径自上前。她蹲下身子,将娄雪桉一推。娄雪桉的身子就翻了过来。陆景胜傻眼了。娄雪桉就这么一摔,那把原本要捅他的刀子就捅进了自己的胸口。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呢等等,不可活娄雪桉他陆景胜一惊。但见尹湘湘伸手探了探娄雪桉的鼻息,脸上现出凝重的神色。“通知苏简简吧,她做寡妇了。”陆景胜:“你什么意思”“听不懂吗”尹湘湘冷冷看着陆景胜,“不久的将来,你就可以娶苏简简了。”陆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