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凤未竟显然有点意外,“我的船跑了,然后向你求助?”
“不,”李凤宁不由自主地弯起唇,“是在枫林里,你傻乎乎地呆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戴帷帽的时候。”
当年去凉州的时候,因为船板漏水所以临时停靠一个废弃的野渡。李凤宁听船妇说附近有枫林,便乘着修理的功夫下船散步,然后就巧遇被船家骗上岸后遗弃的凤未竟。
“傻乎乎?”凤未竟眉头一压。
就是因为当时的他自然纯净又冒着一股呆气,才叫李凤宁愿意相信他是真的落难。如果荒郊野外陡然出现个温雅知礼的大家公子,李凤宁就算不命人直接把他拘禁起来,也绝不会让他上自己的船,更加不要说什么一路同行了。
能在一瞬间就叫李凤宁放下心防的人,举世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凤未竟而已。
“虽然傻乎乎的,却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好上百倍。”李凤宁一抿唇,抬手抚上他的脸,掌心蹭着他的肌肤,“朕越瞧就越是喜欢,到最后干脆娶回家算了。”
凤未竟脸上泛起点粉色,他眼眸已转,嗔了她一句,“呸,胡说些什么。”
“不过说起沉船峡,倒忘了我家清容‘人在家中坐,能知天下事’的能耐。”李凤宁掂了掂她的杂记本子,仿佛那只是无甚紧要的东西,“夫君看得这般入神,可有教我?”
“你……”前头听着还像是戏谑,到后来凤未竟面色却凝重起来,他目光在她手上的本子和她的脸之间游移,语气更是十分地犹豫,“真要听我说?”
李凤宁却是一怔。
她抬眸去看凤未竟,只见他神情之间居然相当认真,不由也跟着肃然起来,“嗯。”
“豫州所行税法与朝廷颁布税法不同,每年该是会少一两万的银子。”凤未竟道,“谨安你想知道的,就是这笔银子从何而出,由谁而出。”
李凤宁点了点头。
豫州如此做法的害处且不去说,至少李凤宁是绝对不会相信,有人为了填补豫州这个窟窿愿意自掏腰包十来年的。
几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谁家的家底这么厚?
“但是,”凤未竟犹豫了下,“银子其实未必是挣来的,还有一种方法,能平白生出银子来。”
这回,李凤宁结结实实地一呆。
不是挣来的?
不是挣来的,难道能跟瓜果一样从地里长……
李凤宁一震,猛然抬眼,“清容,你是说……”
“豫州或许……”
凤未竟咬了下嘴唇,声音里充满不确定。
“有个银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