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研磨出来后写字的东西?
有一瞬间,殷六觉得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可看到李凤宁认真的表情,她才把那句反问的话吞了回去。
李鸾仪不可能是专门来开玩笑的。
殷六眼睛微眯,便明白过来。
她自己也当了真,就证明她当时是真的想用尖刺杀死李凤宁。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阴冷的愤怒从心底窜出来,瞬间席卷全身。她的脸阴沉下来,“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李凤宁咧开嘴,笑得人心里发寒,“安阳居然有这么念着我。”
殷六正待说话,门外却响起一道敲门声。
“主人,”是松烟,她走进门来,朝三人行过一礼,“巡城兵马司严指挥使送了口信过来,说今晨起,安阳外城五六处地方有人散播谣言,说主人您……”饶是松烟,也有点迟疑,“说您暴戾凶蛮,当街殴打魏王府李鸾仪小姐。”
殷六顿时冷哼了一声。
之前殷六还只朝有人刻意挑拨秦王和魏王的关系上头想,毕竟李凤宁没道理让着李鸾仪,而李端又不可能向李凤宁低头认错。可这个消息一来,显然事情就要复杂多了。
“早叫你把她收拾了,你拖拖拉拉地不听。”殷六忍不住就抱怨了一声,随后她声音一沉,“之前上林署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李凤宁却一愕,她眨了几下眼,突然之间连怒气都消散了几分。她想了好一会,却仿佛不敢跟殷六对视一样垂下眼眸,低低说:“不是他。”
萧令仪还在那里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殷六却只回想了一遍最近几日□□的事情,便立时了然,“梓言?”她慢慢吐出这个名字,一双却只看着李凤宁。
“不会是他。”李凤宁抬起眼,加重语气。
她这一句先叫殷六微怔,她看着李凤宁坚定的眼神,却到底是没能把心里那点隐隐约约的念头压下去。
这丫头有时候就是心慈手软。
殷六看着李凤宁。
如果查出来真是……
“你们……”慢了半拍终于闹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萧令仪小心翼翼地说,“是在说及第楼?国子监的书信我记得好像是梓言回来之前的事了……毫素?”
“是,那封书信是在梓言公子回来前两天送来的。”一旁侍候着的毫素恭声答道,“因为不知道该归到公文里还是书信里,所以递进来的时候问过我要怎么处置。”
“那,御史台那封呢?”李凤宁接着问道。
“御史台?”毫素眉头一皱,仔细思索后摇摇头,“最近一个月,都没接过御史台的文书。”
没有?
殷六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朝李凤宁看去。
这个毫素可是当今凤后特意挑出来的人。殷六虽没刻意打听过,只见李凤宁能把她放在书房听用好几年,可见是个稳妥人。
她说没有……
难道这封文书,不是走寻常路径送进到李凤宁书房的?
“毫素,你和松烟两个,领着人把府里所有的文书全部理一遍,不论收进来还是发出去的,全部拿与各衙门一封一封地核对。”李凤宁面色也沉了下来,她这样吩咐,显见是和殷六想到一处去了。
“是。”毫素和松烟两人应声,告退后快步离去。
“令仪,这两天你就留在这里,不要回去了。”李凤宁阴沉着脸转向萧令仪。
萧令仪似乎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李凤宁就朝殷六看过来,“小六,你……”
“我这里你不用担心,”殷六不用李凤宁说便道,“回去之后我会请父亲分别去一趟时家和萧家。李鸾仪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蠢货,先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冷静两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