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不是诚郡王的本意,却顺手就把楚王给坑了。
因李端不在京中,李贤死了之后,论年纪论爵位都是李麟最大。她站出来说一句“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也算在情理之中。眼下诚郡王这么一蹦出来嚷嚷,叫李麟怎么反应才好?
跟诚郡王拼个你死我活把李安捧上位?
且不说李麟跟李贤打小关系不好,李安也不像个明主的料子,楚王自己还有一大家子呢。叫她粉身碎骨为她人做嫁衣裳,实在是没这个可能。
顺了诚郡王的意,叫她做皇帝?
除开李贤,她们姐妹仨谁也没比谁贤良到哪里去。有得叫诚郡王登基,还不如……
李麟却没有立时答话。
徐氏面色一变,“殿下,难道你……”
李麟目光闪烁,她看着徐氏好一会,才突然悠悠叹口气。“说我心里从来没这个想头是骗人的。但是转头想想,何苦呢?”她握住他的手,“眼下要是容儿已经长大成人,我倒是能放心去博那泼天富贵,无论成败都不枉活这一遭。可容儿才只有九岁。”她叹道:“我要是败了,只怕她连长大成人的机会都没有。就算胜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母皇的寿数,难道眼看着现在要发生在无疾身上的事情,他日再于容儿那里重演一遍?况且……”李麟露出有些忧虑的表情,“还有凤宁那丫头。”
“凤宁?”徐氏这回却是听不懂了,“凤宁怎么了?”
“现下朝中谁都觉得她心狠手辣,表面上连着朝中那群老臣都不敢轻攫其锋,暗地里却都觉得她年轻莽撞,其实不足为虑。”
“难道她不是?”徐氏眉头微蹙,“她以前当街打过鸾仪,后来又令乔中书致仕……”
“你可还记得母皇丧期时,老三把家里有了身子的侍宠活活打死的事?”
这事徐氏当然记得。
当时诚郡王想把边关通行的权力从刑部抢过去。李麟就是凭着孝期行yín 一条罪名,把她打了回去,着实叫她太平了许久。
“记得。”徐氏先有些疑惑不解,后来突然想到什么面色微变,“难道……”
李麟点头,“当时我只觉时机太过巧合,天下哪有这种才瞌睡就掉枕头的事。”
徐氏骇然,“她……她居然……”
“其实她倒从没藏着掖着。”李麟说,“鸾仪要娶时家小子那回,你想想她都干了些什么?”
徐氏面色大变,“你是说,她会对容儿……”
李麟面色阴沉,“说是说的过继,但咱们家与她,或者老三与她,能亲得过她与鸾仪?你再看看鸾仪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徐氏默然。
李凤宁叫她去国子监读书,结果李鸾仪摊上了个烂泥糊不上墙的名声;当街抽她一回,叫整个安阳没有哪家敢叫女儿跟她来往;再认个干弟弟,这回连想要攀附魏王嫁给鸾仪的也绝迹了。
那还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但凡惹到她,居然一分情面都不留,也就给留了一条命。若有朝一日她要与楚王斗,先朝楚王嫡女李容下手的机会有多高?
都不必伤筋动骨的,她但凡来一句“容儿进宫读书”,就能叫李麟彻底消停了。
想到这里,徐氏只能轻叹一句,“那这回诚郡王……”
“宋沃叫人送信给凤宁的时候,我没拦。”李麟停了好一会,“只要她别过分,咱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