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显有个同胞的弟弟,开春就要满十五岁。因现下还是国丧,所以时家也并不着急,正好暗地里多看看。谁想前阵子突然魏王府突然来了人,送了份挺重的礼之后,便露出意思说要提亲。
这可把时家上下都吓到了。
若换到几个月之前,时家可是巴不得能立刻答应。可眼下的魏王府里可是只剩下一个李鸾仪了。
去年春天的时候,李鸾仪勾结地痞差点把她亲姐给弄死的消息,虽明面上没传暗地里谁不知道啊?她虽不知用什么法子进了国子监,可这么个人居然能把塾师气到连得罪魏王都不怕也要赶她出来,已经成功让整个京师的富贵人家都为之侧目。更何况之后那些什么当街调戏良家男子,什么酒楼砸烂雅间,听得实在让人无法直视。
她才在家里说过,若魏王的女儿就这副德性,那李凤宁肯定是先帝亲生的。没想到转头魏王府居然给她求亲来了。祖母、她母亲和姨母,连着她急忙商议,可说来说去也拿不定主意。
先帝过世后,魏王的确有了点做皇姨的样子。无论是今上登基,还是朝议时吵闹不决的时候,有她在总不至于闹得太离谱。时家向来是谁在御座上听谁话,所以现下与魏王关系不错。
可跟魏王关系再不错,也不能把弟弟朝火坑里推吧?
到最后还是祖母说,看李凤宁怎么想。
一来李凤宁最知圣心,她就算说岔了,也能把皇帝劝过来。二来时蕴最知道李凤宁的性子。她不仅不待见李鸾仪,而且绝不吝于把她的厌恶给表现出来。有她出头,总比时家不识好歹地拒亲皇家宗室的好。
时显却觉李凤宁更有可能置之不理,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魏王府的人了,何苦再去跟那种货色掺和在一起。可时显到底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只得自告奋勇。万一事有不谐,也能推到她年轻识浅上。
时显一通说完,惴惴不安地看着李凤宁。
李凤宁听完之后却似笑非笑地看着时显,仿佛知道时家把她推在前头挡灾的意思。好一会,直等得时显都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李凤宁才笑了下,“这事简单,叫小云儿认我做个干姐姐就行了。”
云儿是她弟弟的乳名。
时显愣了下。
哦,对了。
十来年前,李凤宁去时家的时候见过她弟弟。当时小云儿才牙牙学语,李凤宁还抱过他一会。
只是……
为什么要认她作姐姐?
“然后你尽可以去跟魏王府的那谁说,我干弟弟的婚事我已经有主意了。”像是知道时显心里在想什么,李凤宁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这个意思。
时显明白了。
干姐姐嘛,自然就是一家人,当姐姐的自然可以对弟弟的婚事发表意见。
“谨安,这也拖延不了多久……”时显说。
“这个不用担心。”李凤宁一咧嘴,勾起个怎么看都不觉得良善的笑,“我是真有人选了。”
啊?
这么会功夫,已经有人选……
时显心里一颤,想到一个可能性就心里发热。可转头又想起那个“干姐姐”,又颓然叹了口气。
如果有可能,她倒是想……
正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李凤宁应了声进来之后,换过一身衣衫后看着颇为清爽的萧令仪走了进来。
“就是这个萧令仪。”李凤宁说,“你回去问问时大人与令堂大人意下如何。”
“啊?你们在说什么?”刚刚走进来的萧令仪愣愣地对着李凤宁眨了眨眼,完全一头雾水的样子。
时显微讶。
这个萧令仪?
咦——
但是……
好像真的挺不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