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啊”的一声,一个男子痛呼的声音响起。夏安浅和劲风对视了一眼,接着,一个灰色的身影在天空中出现。
劲风楞了一下,“东郭予!”
在夜幕之下,一身灰衣的东郭予脸色灰白,飘浮在半空中。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地面上的两人。
劲风迎他那冷冷的目光,好似是他们欠了他好几百两银子一般,就觉得十分生气。
劲风怒道:“半夜三更,你竟然敢来偷袭?!”
东郭予却不为所动,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身后出现了好几簇鬼火,只见那青蓝色的鬼火在他身后变成了无数利剑的模样,直接飞向劲风和夏安浅。
劲风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挡了出去。鬼火所化成的小利剑尽数化为火花,随即在空中烟消云散。
东郭予见状,也并不慌张,他念了个口诀,只见一把巨大的剑从他身后出现,他手一挥,那带着他法力的鬼火之剑朝劲风压去。
夏安浅眉头也没皱一下,灵力催动,无数的冰凌朝东郭予飞去。东郭予还来不及让劲风见识鬼火之剑的厉害,就被夏安浅的冰凌逼的往后翻了好几个筋斗,避开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冰凌。
等那一波冰凌过去,东郭予在空中站定,看向夏安浅。
在他背后,无数的鬼火在飘浮着,蓝绿色的鬼火将他惨白的脸色映得越发地瘆人。
夏安浅见他鬼火御个不停,看了就烦,干脆直接捏了个手诀,天空中登时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大雪纷飞,林中的气温骤然冷了起来。
东郭予灰见状,灰色眸中杀意尽显。
大雪纷飞,气温过低,他御不了鬼火,但他周身疟气,随便哪一种都足以摧毁一座城。他冷冷一笑,数股疟气从他身上散出,尽数朝夏安浅飞去。
夏安浅吓了一跳,避开了那些疟气,挂着铃铛的白绸直接朝东郭予击过去。
东郭予嗤笑一声,他先前吃过这两个铃铛的苦头,此刻竟早有防备。铃铛在空中舞动着发出悦耳的声音,可东郭予却好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他看着夏安浅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你以为同样的招数,我会躲不过第二次?如果真是那样,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
夏安浅扬眉,“哦”了一声,随即白绸飞出,缠住了东郭予的手腕,打算要是铃铛治不了他,那用白绸将他五花大绑也是不错的选择,谁让这个家伙不知死活地来暗算她。可谁知缠住东郭予的白绸瞬间变成黑色,随即便像是腐朽一般化为碎片。
夏安浅目瞪口呆,为什么半个疫鬼也会这么厉害?
东郭予看向她,冷笑着说道:“你不是自诩很厉害的么?”
夏安浅似乎是气极了一般,那双眼睛的带着几分恼怒瞪向他。
东郭予浅笑:“你跟丽姬是朋友,我本不该伤你。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跟冥府的鬼使大人有关系。你要是能活着走出曹公山,那我可就倒霉了。”
谁知这时,夏安浅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只听得她轻喝一身,“封!”
在她前方的东郭予瞬间被冻在了一根冰柱里。
夏安浅偏头注视着冰柱里的东郭予片刻,而刚才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劲风也走了过来,跟她一起打量着那根冰柱半晌,然后说道:“也不知道丽姬知不知道她的救命恩人要来暗算我们。”
就在夏安浅正想说话的时候,封着东郭予的那根冰柱骤然裂开,那冰渣子还飞得到处都是。
东郭予虽然挣脱了冰柱,可下一瞬地上又冒出无数的冰锥,那些细细的冰锥在月光下,还能反射出光芒来,显然是想要将他从脚心捅到头,直接捅死。
夏安浅冷笑,“不就是半人半鬼的一个东西,你以为我还治不了你?”
她说着,在东郭予那边的地上不断冒出冰锥,东郭予飞身而起,可不管他起来多高,那些冰锥都能追着他多高一般。
而劲风见状,与夏安浅合作无间,他连续打出几道符咒,每一道都打在了东郭予身上,冒出黑烟。
在半空中的东郭予“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夏安浅走过去,伸出脚尖踢了踢他,“喂,先别死。”
东郭予有气无力地看向她,想跟她说,他是不会死的,顶多就是形神俱灭。可大概他也并不喜欢夏安浅,因此闭上了双眼,一副懒得睬她的模样。
夏安浅看他那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最讨厌这种表面上假惺惺,暗地里却使什么下作手段的人。
她琢磨着是将东郭予吊起来打呢,还是要怎么别出心裁地料理他一顿。
谁知东郭予却睁开眼,看向她,“如果你们不是两个人,不见得能将我捉起来。”
夏安浅却不受他的激将法,秀眉微挑,一只脚又不客气地在他身上踹了两下,“我劝你最好省点力气。丽姬在哪儿?”
东郭予抿着那泛着紫色的唇,并不说话。
夏安浅狐假虎威地威胁他,“你再嚣张,我让鬼使大人来收了你。”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就响了起来,接着就是鬼使大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
“我说安浅,在你心中,我竟然是你的靠山,这可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啊。”
夏安浅:“……”
为什么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他每次出现之前,都一定要听到重点的吗?
黑无常侧首,狭长的眼里带着几分温柔笑意,他伸手将她拉至身后,“一言不合就干架,多伤和气。你好歹是个姑娘家,安风在睡觉,你也少折腾些吧。”男人看着夏安浅的目光还是十分温柔的,可落在了地上的东郭予身上时,瞬间便带了几分冷厉之色。
即使东郭予已视死如归,面对那样的目光,心中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