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新学年开始的第一次摸底考就已经开始模仿正式高考的氛围,全年级七个班打乱排位,一人一张课桌,身边坐的人可能是隔壁班根本没打过交道的同学,最大限度防止作弊。
海宁很久没上过考场了,掐着时间做题有点紧张,忙着做后面的大题时已经填好大半的答题卡掉在地上,被邻桌三班的孙心雅给捡到了。
也许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瓜的准则,孙心雅把她的答案抄了个彻底,连学号都没有放过。
海宁快交卷的时候才发现答题卡跑到邻桌那儿去了,伸手从她桌上拿回来时被监考老师逮个正着。
本来还要审一审谁是谁非,可孙心雅涂的是彭海宁的学号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无罪的当场释放,而孙心雅是哭着离开老师办公室的,第二天就没来上学了。
处分是免不了的,就怕直接劝退就太可惜了。海宁莫名被卷入一场风波当然很生气,但事后又忍不住回想当时有没有太过于义正辞严,导致对方被处罚得更重?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她是留级复读的学生,跟班里的同学都还不熟,也没人可以倾诉,只能对着这些流浪猫自言自语。
“你们说,这件事我要不要去问问于老师,他也带三班的课。”
于胜强以前就是她的班主任,对她这个好学生爱惜有加。送走了上一届,他作为带出重点率80%毕业班的“老司机”临危受命成为这一届一班的班主任,原来的班主任小王老师才安下心来生孩子去了。
海宁能留下来插班复读也是多亏有他的保荐和坚持,要知道四中无论初三还是高三都是向来不接收复读生的。
她是例外,另一个跟她一样的例外,是教导处罗主任的亲侄子。
小猫们不会说话,只有其中一只吃饱了的抬起头朝她舔了舔嘴。
海宁轻轻叹口气,站起来说:“不打扰你们吃东西了,我先走了啊,乖乖的,明天再见。”
她拎起书包走到巷口,被几辆光鲜的山地自行车给挡住了去路。
她抬起头,正对上几双跟她一样年轻的眼睛,有的还披着其他学校的校服,腿上却都穿破洞牛仔裤,头发多少挑染了点颜色,像是生怕人家不知道他们正值青春叛逆期。
为首的一个朝她吹了声口哨,问:“就是她吗?”
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一个人,竟然是这两天都没来学校的孙心雅:“没错,就是她。”
海宁意识到不妙,往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强作镇定:“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喽!”朱子豪轻佻地说,“害我们雅雅平白无故背了个处分,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啊?跪下道歉,我们就考虑放过你。”
“对啊,道歉!”
“不然弄死你啊,还不知道怕。”
海宁又气又好笑,怀疑他们都不知道平白无故这个词的含义,硬起声音说:“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做错事。”
“你还说!要不是你在老师面前添油加醋,怎么会要处分这么严重?”孙心雅控诉。
“在办公室对质的时候你也在场,我只是说了当时发生的情况,你也听见了,哪有什么添油加醋的余地?”
亏她刚刚还有丝愧疚和同情,现在面对这种无理取闹才知道有些人真是不值得同情。
这群不良少年剑拔弩张,她也不打算跟他们硬碰,转身想从巷子后面绕出去。刚走了两步,头发就被人从身后拉住,她痛呼出声,天空和屋顶仿佛在眼前掉了个个儿。
巷子里的房子中间都有空隙,形成更细小的里弄。海宁被拖进去,背贴着潮湿爬满细细青苔的砖墙,捂住被大力扯散的头发,下意识地挡住脸保护自己。
朱子豪他们笑起来:“不是自以为很了不起的么,怎么不继续拽了?怕什么啊,来看看,是不是吓哭了?”
他们去掰她肩膀,海宁挣扎,书包被扒拉下来,她连忙伸手想去夺回来。
“哟,这里面装了什么好东西啊,这么紧张!”
他们打开了书包的拉链,哗啦一下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抖落在地上。那里面有她装订好的试卷和习题集,也有摔得七零八落的文具和钢镚,还有一个碎花小布包,里面装的是应急用的卫生棉。
几个不良少年蹲下来,两个手指夹着那个布包拎起来,看着里面掉出来的东西怪声怪气:“啊,这个怎么用啊?”
又是一阵哄笑。
彭海宁劈手夺过布包,俯身急匆匆地把散落一地的东西往书包里收拾,双手微微发抖。
外面巷口突然传来摩托引擎的轰鸣声,朱子豪他们停在外面的自行车被撞得滑出老远。
阴暗处的几个人全都惊呆了,朱子豪站直身体喊了一句:“靠,他、妈的怎么回事?”
海宁跟着怔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刹那的工夫。
她正忙着捡散落一地的钱,这七十多块零钱是昨天交完书本费后的找零,也是她接下来一周的生活费,被他们从书包里抖出来,风一卷,钢镚和毛票到处都是。
不知又有什么人走了进来,很高的个子,遮得巷弄里光线更暗了。
海宁还没来得及抬眼瞧,手就被一只大脚踩住,细细的手指跟那张破旧的十块纸币一起被价格不菲的波鞋给压在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 浪里个浪~丸子我回来喽!
左时小哥哥的好兄弟罗胜当然也必须是有故事的人,这个故事就是关于他的,校园到婚纱的路也算是这世上至真至纯的套路了。来,体验一把青春不老,我们不散~
走过路过的亲们求收藏一下哈,这文存稿充足,也不会太虐,吃饱饱了才能解锁同系列闵婕小姐姐的新文呀,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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