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胜听到脚步声,提着自己那把沙鹰躲到了箱子后面。
敌人应该是有三个或者五个,他把枪口对准身后声音传来的方向,干掉跑在最前面的两个,然后伴随闪光弹落地,啪啪一通扫射。
换了敌人留下的ak,他移步而出,在转角处跟发现他的狙击手同时开枪,一枪爆头。
“还是这家的鼠标好用。”他笑道,冲组队的几个人喊,“看着点,发了信号再往下跳,别只顾着往前冲!”
蓝光映在电脑面前年轻的脸上,每人都戴着耳机,却还是吵闹得不得了,加上键盘和鼠标噼里啪啦的声响,网吧似乎永远也不会有一刻安静。
守小道的人投了地雷,哄的一下炸飞三个敌人,四周一片欢呼叫好。
罗胜叼着烟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才站起来打算去卫生间放个水,踢开椅子却瞥见身旁一张哭唧唧的脸。
他不由皱起眉头道:“靠,你怎么还在这儿?”
孙心雅抽泣的模样,我见犹怜。
旁边位子上的朱子豪探过身说:“雅雅哭好半天了,你劝劝她吧!”
“怎么劝,该说的我不是都说了?”罗胜烦躁地推开键盘,对孙心雅说,“你知道酒驾吗?在四中作弊就跟开车酒驾被抓现行一样,谁说情都没用,该罚还是得罚。但我姑妈她老人家也说了,校内处分毕业前都会取消的,你别那么大负担行不行?”
孙心雅两个眼睛红得像桃子,哽着声音说:“可是处分要在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公布,多丢人啊……”
“早知道丢人干嘛要作弊?”
“我又不是故意的……”
罗胜冷哼,这种事儿要想“一不小心”还真不可能,更何况是人赃并获抓的现行。
“算了,反正你马上就要去参加艺考培训了,丢不丢人无所谓,别人又见不着你。”
也真是见鬼了,既然打定主意要参加艺考,数学考个三十分还考不了么,犯得着抄人家卷子吗?答题卡上连学号都涂得跟人家一样,是不是脑子里有屎?
孙心雅心里一万个委屈,嘴一扁两行眼泪又下来了:“就是要去参加艺考才特别丢人啊,说的四中谁不认识我似的!将来万一成名了,这就是黑历史,抹都抹不掉的。”
“喂,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是,四中的校花了不起,还没考进电影学院呢已经在想成名后的事儿了,抄人试卷的时候怎么没这远见?
“那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就算他有个在四中做教导处主任的姑妈,也不意味着可以只手遮天。四中是百年名校,校训头一条就是诚实,作弊向来是死刑。幸亏她这回只是个开学摸底考,给个处分就算完,要是会考和期末大考,怕是就直接劝退了。
他一直觉得男人喜欢胸大无脑的美女是天性,省事儿,没想到遇到太没脑子的还是会不堪其扰。
孙心雅嗫嚅着说不出来,还是一旁的朱子豪替她开口:“是不是挺委屈的,想给那个女生点颜色瞧瞧?”
她点点头。
罗胜更烦躁了:“什么这个那个的,哪个女生?”
孙心雅说:“就是跟老师举报我的那个啊,叫什么……彭海宁,还是你们班的!”
听到说是他们班的,罗胜愣了一下,再听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你说她叫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彭海宁啊,好像原本是上一届的学霸,成绩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没参加高考,又留下来复读了。”孙心雅忿忿地说,“一个复读生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我说,复读也考不上清华北大,就是糟蹋四中的牌子!”
一口气说出来,她心里舒坦多了,身旁的朱子豪却一个劲儿地拿手肘碰她。
气氛不对……抬头看了看,才发觉罗胜黑着个脸,整个人像冰块似的飕飕冒冷气。
糟了,她怎么忘了他今年也复读?
“胜哥……”
这时候该说点什么来挽救?孙心雅满眼无辜地向朱子豪求助。他手心一把汗,心说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罗胜挥了挥手,示意她免开尊口,然后提了提裤子说:“你说的对,复读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你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我去尿个尿,你早点儿回家。”
他尿完回来,可不想再看到她杵在这儿了。
孙心雅崩溃大哭,朱子豪暗恋她好久,见她这样又心疼又心酸,手在她肩上比划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把她往怀里一拢:“别哭了,你不就是想教训那个彭海宁吗?我帮你。”
“真的?”
“当然,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让你背了处分,丢了面子,我们就让她滚出四中!”
…
四中从什么时候开始严惩作弊的?其实彭海宁也不清楚,反正从她到这儿读高一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尤其对初三高三的毕业班更是杀一儆百。
她的求学生涯里连打小抄的经历都没有,更别提作弊了,那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可她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总有人要铤而走险,不是抄书就是在考场上抄旁人的卷子。
她当然也被抄过,但闹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会不会被劝退啊?”
海宁蹲在地上,对着正埋头吃东西的几只流浪猫说话。
“她是做的不对,但我也没想告发她的。听说她这两天都没来学校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