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难道一点都不挂念妹妹吗?”秦欢温声道。
秦蓁也只是缓缓地坐下,抬眸打量了一番,淡淡道,“四妹妹如今有孕在身,我也不便打扰。”
“是呢。”秦欢轻轻地抚着隆起的小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秦蓁不知秦欢这眼神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只是瞧着她这幅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头犯嘀咕。
她沉默了一会,“若是没有事儿,我便不打扰四妹妹歇息了。”
“大姐何必走的这么着急呢。”秦欢眯着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秦蓁挑眉,直视着她,“难道我要待在这里,等四妹妹临盆?”
“若是大姐愿意,妹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秦欢理所当然道。
秦蓁深吸了口气,反倒觉得秦欢是越的诡异了。
她是秦城跟江氏的孩子,与林玥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却自幼便被送来了云国的秦家,她到底要做什么?
秦欢被搀扶着起身,缓缓地行至她的面前。
“大姐是怕我?”秦欢轻声道。
秦蓁挑眉,而后说道,“怕你做什么?”
“怕我有朝一日,会亲手将秦家毁了。”秦欢眸底溢满了恨意,那是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
秦蓁嗤笑道,“那我便恭候四妹妹的大驾。”
她说罢之后,也只是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了。
秦欢目送着秦蓁离开,当对上沛瑛的眸子时,勾唇一抹邪魅地冷笑。
沛瑛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窜脚底,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便跟着秦蓁走了。
“秦姐姐,这四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沛瑛有些害怕道。
“嗯?”秦蓁看着她。
“总感觉她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沛瑛皱眉道。
“日后若是她要与你说话,你只管推辞了就是。”秦蓁淡淡道。
“嗯。”沛瑛点头。
秦欢重新靠在美人榻上,等陆霜霜进来,她也只是漫不经心,“她奈何不了你,你又何必对她如此惧怕呢?”
陆霜霜敛眸,并非是奈何不了,而是她全然没有将自个当成对手,一向自视甚高的陆霜霜,被她视为的对手轻蔑,这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她接着说道,“嫂嫂,外头还有事儿,我先去忙了。”
“去吧。”秦欢斜睨了一眼陆霜霜,便转身去歇息了。
陆霜霜出来之后,憋闷不已,却也不能发作,如今父亲都要听她的,自个还能说什么?
她不知道秦欢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或者是她背后的人又是谁,让父亲如此忌惮,可这样的日子,她是过够了。
沛瑛跟着秦蓁一同离开了陆家。
等重新坐上马车之后,沛瑛才算是彻底地松了口气。
“这陆家,还真是让人待着不舒服。”沛瑛嘴角一撇,嘟囔道。
秦蓁笑了笑,“如今可算是脱离苦海了?”
“是啊。”沛瑛挽着秦蓁的手臂,直接靠在她的怀中,“秦姐姐,还是你这里待着舒坦。”
秦蓁低声道,“待会我先送你回去。”
“我要跟你回去。”沛瑛也不想待在沛家。
秦蓁接着说道,“那可不成,前些时日你便待着了,再过些时日,你便要嫁过来了。”
“哎。”沛瑛连忙低着头,“我如今的东西也只准备了一半。”
“所以啊”秦蓁眨了眨眼,“我可盼着你早些进门呢。”
秦蓁送沛瑛回了沛家,径自回去了。
她以为去陆家会发生什么事情,倒是满怀期待的,不曾想,也不过是平淡的很。
秦蓁也只是暗自摇头,只觉得秦欢这话一出,便已经输了。
端木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书房外。
她皱了皱眉头,“你怎得又来了?”
“陆家的热闹瞧的怎么样?”端木衢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秦蓁嘴角一撇,“索然无味。”
“听说靖国公也去了。”端木衢坐下,“你可瞧见了?”
“没有。”秦蓁摇头,“我不过是略坐了一会,便回来了。”
“哦。”端木衢轻轻点头,“陆小姐要嫁去姜家,不过姜家的小姐,却被靖国公看上了。”
“他?”秦蓁挑眉,倒也觉得奇怪,“姜家再怎么说也是大家,怎么可能让自个嫡出的女儿去靖国公府做妾呢?”
“你想知道?”端木衢凑了过去,冲着秦蓁笑得格外的明朗。
秦蓁向后一靠,与他保持距离,只是无所谓道,“那与我何干呢?”
“靖国公夫人出自秦家,也是你的姑姑不是?”端木衢继续道,“难不成,你要瞧着秦家的人被随意践踏?”
她?
秦蓁冷笑一声,“她能走到时至今日,也不过是仗着秦家罢了,靖国公如今有了旁的心思,那也是她不会拉拢,我能怎么办?”
她是不想理会秦素婉的,毕竟,之前,她可没少跟秦楣暗中给自个使绊子。
她没有去找秦素婉的麻烦,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她去帮忙?她可没有这么好心。
秦蓁继续道,“你难道又看出什么来了?”
“没有。”端木衢摇头,随即又笑了笑,“不过,靖国公如今跟陆家走得亲近,难保日后,不会生了旁的心思。”
“齐家现在的光景,你以为还能走多长?”秦蓁突然问道。
“这要看太子皇兄想要他们如何了。”端木衢并未说是皇帝之意,反倒说是端木阙,可见,端木衢对端木阙是极为敬重的。
可有些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又与敬重二字背道而驰。
秦蓁歪着头看他。
端木衢早已看出了秦蓁的疑惑,故而说道,“可是被我迷住了?”
秦蓁嘴角一撇,抄过一旁的书卷便朝着他丢了过来。
端木衢顺势接下,皱眉道,“若是我破相了,你可真的要对我负责了。”
秦蓁冷视着他,“你何时变得这般不正经了?”
“我一向如此。”端木衢将书卷放下,接着说道,“不过是你表现的太过于一本正经了。”
秦蓁也只能无奈地摇头,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整日这般无所事事的,难道真的能瞒天过海了?”
“什么瞒天过海?”端木衢不解地问道。
“毕竟,你从未有争夺皇位的心思,可也耐不住有心之人撺掇,故而你才会表现的这般不务正业。”秦蓁直言道。
“果然,知我者小蓁蓁也。”端木衢欣慰道。
“油嘴滑舌。”秦蓁冷哼了一声,便不理会他了。
这样的端木衢,反倒像极了当初在大召初见的他,而后来的端木衢,有些时候,连她都糊涂了,可她仔细地看过,他并非被假冒啊,难不成,他本就有两面?
秦蓁压下心底的疑惑,只是低头继续忙了。
端木衢并未有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不远处,随意地拿过一本书卷也看了起来。
屋外的海棠花开得正盛,透过窗格洋洋洒洒地照射进来,淡淡的花香随风飘散,她穿着一身绛紫的长裙,头上挽着简单的凌云髻,插着一支紫色牡丹的玉簪子,碎玉的流苏透过暖光闪烁着淡淡别样的光,而端木衢也正巧穿着一身紫色锦袍,袖口用金丝绣着云纹的图案,二人并未多言,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个忙个的,大有岁月静好之意。
秦蓁并未在意,只顾着忙活。
可端木衢却都全然放在了心上,嘴角的笑容也越发地深了。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期间除了知茉奉茶之外,便再未有人前来打扰。
半晌之后,端木衢才说道,“该用晚饭了。”
秦蓁先是一愣,而后又继续忙活,“你先用吧。”
“活是干不完的。”端木衢说着,已经起身行至书案前,伸手便将她正看着的密函捞走了,而后放在一旁,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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