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一个天旋地转,整只兔,不,整个人都陷入了过分柔软的大床里,温渺渺还有两分没回过神。
两秒钟后,先前溜走的神智骤然回笼,温渺渺紫葡萄般的眼眸就倏然瞪得更圆了,像是乌黑透亮的玻璃珠。
温渺渺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他刚刚被席暮烟公主抱了!
就,就是之前在楼下,他鼓足了勇气对席暮烟说了那句话,其实说那句话的当时,温渺渺心里是很没底的,活像在打鼓。
毕竟…毕竟席暮烟先前表现出来的,要睡沙发的态度真的很坚决。
温渺渺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说动席暮烟,所以特意穿上了这套毛茸茸的兔兔装。
虽然不是很懂席暮烟为什么会喜欢看他穿兔兔装,但温渺渺能感觉得出来,看他这样穿的时候,席暮烟是会更开心的。
温渺渺想要对席暮烟提要求,当然就希望席暮烟能更开心。
不过从席暮烟后来的表现看来,席暮烟大概是开心过了头…
因为,因为在他说完了那句话之后,下一秒,席暮烟没。御严有出声,却就直接大步走过来,一手托在他后背,另一手托在他腿弯,把他整个人公主抱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抱上了楼,进到了房间里。
刚刚的短暂记忆彻底回笼,温渺渺就又立刻熟了两个度,他半缩在毛茸茸裤筒内的脚尖都不自觉蜷两人蜷,又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瞄此时正站在床边的席暮烟。
席暮烟站得很直,下颌角与身形都绷得极紧,如同一把绷到了极致,蓄势待发的弓箭。
极其锋利,且侵略意味十足。
而且…
而且温渺渺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席暮烟此时此刻,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的浴袍。
纯黑色的,一看就很高昂的丝绸质地,席暮烟穿得很随意,只在腰间松垮系了条腰带,至于上半部分…
上半部分的精壮胸膛虽是半遮半掩,可单薄布料什么都藏不住,反而愈发凸显出了那独属于顶级alpha的,过于喷张的肌肉线条。
温渺渺视线飘过去一瞬,就像是被电到了一般,睫毛簌簌颤了颤,飞快又垂下了眸子。
不敢看了。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席暮烟喉结难以克制一滚,他压着股邪火,忍不住故意道:“渺渺,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席暮烟此时的嗓音太沉了,还含着极其明显的哑意,说出来的话更是暗示意味十足,听得温渺渺藏在兔兔帽里的小耳朵扑闪扑闪,羞得要命。
但…但即便已经羞成了这样,温渺渺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小小声回答:“大…大概知道。”
席暮烟呼吸一滞,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沉声道:“说来听听?”
温渺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红得仿若能滴血的小脸,从齿缝间往外蹦字,声音轻得都快听不见了:“就…就生理书上,书上写的那样…”
顿了一下,怕这个答案让席暮烟不满意,温渺渺又伸出缩在毛茸茸袖口里的手,小兔爪拽住了席暮烟浴袍一角,轻轻晃了晃,毫不自知般讨饶:“我…我说不出来,哥哥…”
拽着自己浴袍的那只手从毛茸茸的袖口伸出来,只露出了一点点指尖,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先前洗了澡被热气蒸腾过的缘故,染着淡淡的粉,漂亮得要命。
嗓音很轻,却又很甜很软地喊着“哥哥”…
来自于温渺渺身上的,还有浴室内隐隐散发出的,过分香甜的紫葡萄味道,盈满席暮烟的鼻尖,更浸透至每一个毛孔。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席暮烟不自觉攥紧了拳,骨节甚至用力到发白,指甲更是近乎陷进了掌心。
他呼吸变得很沉,很重,眸光亦很沉,像是即将积蓄起风暴的海面。
温渺渺听他一字一顿问:“既然知道,还让我上来陪你睡,渺渺,你…”
席暮烟话音蓦然一顿。
他其实原本脱口想说的是——
“渺渺,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是在邀请。”
但席暮烟及时刹车,并没有把这句话讲出来。
这是温渺渺。
是他放在心尖上的温渺渺,是乖到了极点,更纯到了极点的温渺渺。
不是圈里别的什么omega。
因此,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该万分慎重,万分珍视。
于是到嘴边的话被原封不动吞回喉底,席暮烟阖了下眸,最后说出口的是:“渺渺,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引狼入室也不过如此了。
温渺渺眸光晃了晃,本能般想要逃避回答这个问题。
他…他怎么会觉得危险?
这可是席暮烟,是他最最喜欢的人。
他开心都来不及好吗!
但,但这话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给席暮烟听的。
温渺渺小脑袋顿时埋得更低了,尖尖的小巴,和微微含肉感的小脸都藏进了暖融衣领里,他眼神飘移,不是很有底气地,避重就轻地,半真半假地软声解释:“席哥你明明…明明以前都会和我一起睡的,是你自己说过的,想让我像以前一样,况且…况且我也真的不想让你睡沙发,很不舒服的。”
席暮烟神情短暂恢复了一瞬清明。
是了,温渺渺让他上来睡,不过是出于对他的关心,也出于他们以前的习惯。
是他希望温渺渺能像小时候一样的。
他的渺渺真的在很认真,很努力让自己回到曾经的状态里。
却还要被他这样揣测。
席暮烟深深呼出口气。
灼得他全身滚烫,小腹紧绷的烧灼欲念总算暂时驱散了两分。
席暮烟嗓音微缓下来,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放,转而问:“热不热?”
夏末的阳城还称不上凉爽,虽然室内空调制冷还不错,但对比席暮烟一件单薄浴袍,温渺渺的毛绒兔兔装明显还是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