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院子里,放置他的人明显动作非常粗鲁,兰泽醒来时胳膊有些疼,脑袋也很疼。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地回想前一天,他喝茶喝晕了。
不知是什么茶,兴许凤春楼里的茶水也放了酒,后面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人在自己屋子里,除了胳膊压的有点疼之外,其他地方没有不舒服。
兰泽回忆起来前一天阮云鹤答应过他的,外面天还没有亮,他自己洗漱完整理完东西,这两天他在院角搭置了小厨房,可以做一些小东西。
他给自己熬了一碗解酒茶喝,热茶下肚之后,整个人清爽许多。
他抱着东西去敲阮云鹤的院子,情不自禁有些担心,阮云鹤应当不至于食言,他这般想着,敲了两下门。
里面没有反应。
“阮世子。”兰泽喊了一声。
面前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阮云鹤没有束玉冠,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眉眼围绕着一层郁气。
兰泽被吓了一跳,映入眼帘的是阮云鹤脸上清晰的牙印,几乎见了血。
不知道阮云鹤昨天和他们玩了什么,他立刻收回了视线,对阮云鹤说:“世子,今日还有课,可以收拾去讲堂了。”
“昨天你答应奴才了,会好好上课。”
阮云鹤闻言眉眼抬起来,那双深茶色的眼带着审视,上下打量他一番。
兰泽穿戴整齐,他平日里不怎么爱打扮,简单的发绳束了长发,穿的是国子监里面的弟子服,这种衣衫蓝白底,非常宽大,经常会衬的人身形很丑。
可眼前的少年穿着,只显出来一截极细的腰肢,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皓如凝雪。
重点是这张脸上没有任何歉意的神情,那双清澈的眼小心翼翼,还时不时地掠过他下颌的位置。
阮云鹤开口道:“昨天的事,不记得了?”
闻言兰泽略微紧张,听见阮云鹤这么问,难不成前一天他喝酒之后做了什么事情?
兰泽指尖略微绷着,他点点头,瞅着阮云鹤道:“昨天是世子送奴才回来的吗。”
阮云鹤不想回想,昨天这软包子一直扒着他不放,嘴里喊着小鹿,他们把兰泽扯开都费了一番力气。
“是。”阮云鹤略有些烦躁,对他道:“不是要去讲堂,杵着做什么,进来为本世子宽衣。”
兰泽是伴读,他又不是伺候人的,只是实际上大部分伴读在这里和下人也没什么区别,需要负责主子的一切。
他于是跟着阮云鹤进门,把书本都放在一边。
阮云鹤这间屋子大很多,装饰简易华贵,基本上算是一间齐全的正殿,里面单独隔出来了书屋和水房。
屏风上面放的有衣服,兰泽注意到阮云鹤的外袍放的四处都是,小侯爷行军打仗在外面尚且有个正形,被送回来之后彻底放飞,衣衫都懒得整理。
兰泽站在屏风前,上面搭了好几件衣衫,阮云鹤没有说要穿哪一件,他便随意选了一件,挑了一件明亮颜色的衣裳。
阮云鹤看了兰泽一眼,没有说什么,手略微抬起来,兰泽帮着他穿外袍。
自上而下打量着兰泽,兰泽长相偏媚,眼尾弧度略微上挑,平日里并不明显,因为他总是垂着眼,睫毛像是密密疏疏的蝶翼。
往下是精致的鼻梁,唇形天生长成求吻的形状,唇色偏红,像是用胭脂涂过一般。
兰泽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用的是最便宜的皂角,靠近人时便能闻见皂角的清香,廉价却又清晰。
兰泽未曾伺候过人,他自己穿衣服原先都学了三年,有娘亲的时候娘亲一直帮他穿衣束发,娘亲走了之后他笨拙地才学会。
现在帮着阮云鹤穿衣服,他好像回到了最初自己学束发的时候,笨手笨脚的,细白的手指扣着两根带子,半天系了一个丑丑的蝴蝶结出来。
兰泽略有些尴尬,脸上红起来,不好意思地偷偷抬眼,正好对上阮云鹤眼底,阮云鹤正略微垂眸看着他。
“世子,奴才不会这些,系的不大好看。”
阮云鹤这才注意到兰泽系的丑东西,眉头尚且没有皱起来,面前的兰泽略微垂着头,明显害怕他不高兴。
他们两人耽误了时间,最后阮云鹤自己穿的衣服,兰泽识趣地在旁边把阮云鹤的衣服都叠好,房间里变整洁许多,甚至几件亵-裤都叠的四四方方放到了一边。
阮云鹤没能挑出来毛病,早上有人给阮云鹤送食,兰泽自己带的也有肉饼,到讲堂之后两人便分开。
兰泽自己坐在角落里吃肉饼,说是肉饼,实际上没有多少肉,他吃的腮帮子鼓起来,注意到远处有视线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