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烦。”
谢沂老神在在,连连点头:“殿下说的是。”
贺兰奚忍无可忍,伸手捏住首辅大人两边脸颊,替谢沂做出了这辈子绝对不会做的表情。
他的这副滑稽模样实在罕见,贺兰被逗笑了,得寸进尺地将手里的两团肉往上提了提,还要美其名曰:“看你一天到晚没什么表情,脸上的肉怕都快要僵了,我来替它醒醒神。”
在贺兰奚进一步造作之前,谢沂冷笑了一声,把人吓得愣在了原地。
“玩够了吗?”
简简单单四个字,令贺兰奚汗毛乍起。
啧。
得意过头了。
贺兰奚果断放手,拔腿冲进了谢沂的院子里,最后被对方不紧不慢,堵在了卧房里。
大门一关,当真是求救无门。
更何况,哪个本事这么大,敢从首辅手底下救人。
谢沂堵住了他的所有去路,言笑晏晏:“怎么不继续了?”
贺兰奚方才跑得快,却也不是真的怕了他,直至此刻也只将其当做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没觉得谢沂会把自己怎么样。闻言道:“我若继续,你可别躲。”
“殿下大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贺兰奚双手抬起,虚捧着谢沂的一张冷脸,未生出退意,反倒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喉咙上下一滚,无声咽了咽口水,随后听谢沂不无挑衅地说道:“不敢了?”
谢沂大约是真的这样以为的,殊不知小殿下已经有了更胆大包天的想法。
贺兰奚勾起嘴角,明媚如风:“我有什么不敢。”
只怕你谢大人遭不住。
话音落下,贺兰奚仰头准确无误衔住了谢沂两片温热的薄唇。
他如愿以偿欣赏到了谢大人惊愕的神情,身后看不见的小狐狸尾巴愉悦地翘了起来,以至于又毫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谢沂这回是结结实实被小殿下震住了。
意料之外的一个吻,将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那层纱撕开了一道口子,逼得他不得不正面这个问题。
贺兰奚被推开了。
意料之中的事,因此他并不觉失落。
并且由于难得见到谢沂的窘态,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你……”
谢沂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纵着他了。
“这可是你非要让我试试的。”贺兰奚毫无负担地甩锅。
如果忽略掉他耳根那抹绯红的话,瞧着就更可信了。
贺兰奚那点为数不多的胆子到此就全用尽了,趁着谢沂心绪不定,矮身从他胳膊底下钻了出去。
结果出了门又忽然折返,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说:“这是你替我报仇出气的谢礼。”
怕他不收,又恶声恶气补充了一句:“不许丢!”
谢沂哪有拒绝的机会,只得低头苦笑。
荷包无需打开,只消一闻,谢沂这个常年与药为伍的药罐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无非是一些安神的东西。
换成任何一个姑娘家,入夜后跑到男人房里,亲了人扔下一个荷包就走,都不会有人相信两个人是清白的。
偏偏他与小殿下在旁人眼中早就不清白了,顶多心中感叹一声“果不其然”。
这笔债,他怕是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