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尤最近对温行之的观感不太好,见他过来,先一步臭了脸。不太想让外人听到他和温行之之间的恩怨,许尤对身旁的舍友道:“长跃,我和温行之有点私事要聊……”周长跃闻言,很有眼色的道:“那我去自习了,回见。”离开前,犹豫片刻,还是道:“你有时间关注下手机消息,一直不回信息,哥几个都担心死了。”学校里传出谢裴得罪人的消息后,周长跃第一时间就想转告许尤。许尤一门心思扑在谢裴身上,万一因此受到连累就不好了。消息发出去后,周长跃等了一天,都没等到许尤的回复。这才会在看到许尤的第一眼,就想上去提醒他一句。周长跃离开后,温行之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了。“呦呦,你年纪不小了,不要轻易闹失踪。手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伯父伯母们要急死了,这两天一直找我了解你的情况。”许尤压根儿不接温行之的话。谢裴却一直在看着温行之,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些什么。原身落到剧情里描述的那般拿悲惨境地,除了自身因素外,安在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安在其人,是时下热门的狼狗攻人设。为人随心所欲,做事全凭喜好。父母的话都不大听,独独对许尤言听计从,指谁咬谁。即便被许尤出手教训了一番,安在也从来没有怪过许尤,而是把这件事归咎到谢裴头上。认为谢裴迷惑许尤在先,所以才会导致他们二人反目。所以,许尤越是维护谢裴,安在越是要找谢裴的麻烦。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是在救许尤出火坑。表面看来,谢裴若要报复,只需关注安在即可。但是谢裴不这么看。他甚至没有把安在当作一个可怕的敌人。在谢裴眼里,安在设计陷害他强|奸那出戏,整个过程实在是破绽百出。首先,那个被安在叫来做戏的小嫩模本身就不是良人,而是某个会所里公主。其次,那女子叫安在等人进门拍照前,曾给隔壁房间的安在发消息,说:“谢裴醒了。”而安在还愚蠢的回复那女子说:“知道了,这就过去。”第三,酒店的录像清清楚楚表明了,那嫩模是安在等人把谢裴送进酒店客房后,自己拿房卡开的门。最后,安在根本没有想过要把酒店的监控处理了。估计安在设计这件事更多的也是觉得好玩,没想着真的把谢裴送进去。整件事只是兴起而为的诬陷,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与布局。哪怕许尤不出手帮忙,就是一个刚入职的片警按理都能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许尤说安在是头猪,还真没说错。如果安在真的有脑子,昨天就不会在大庭观众之下过来找茬了。可原身深知钱权的能力,事发之后,哪怕知道自己无辜,也不敢找警察帮忙。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却没想到,他越是释放出好欺负的信号,越是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找他麻烦。安在的坏带着一种孩子式的天真。——我不喜欢你,所以我要搞你。你本身是好是坏,和我没关系。这样的人到现在还没被人骗的倾家荡产,全靠家族庇护和竹马照料。而许尤和温行之就是安在的竹马。要想给安在一个教训,首先得过这两人的关。许尤看似站在谢裴这边。但谢裴不确定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暂且按住不提。至于温行之……谢裴抬眼,沉默的望着突然出现的温行之。昨天遇见安在,可以说是单纯的巧合。那么今天遇见温行之呢?也是巧合?温行之觉察到谢裴的视线,微微低头与他对视。许尤不开心了。记挂着谢裴曾经跟温行之离开一事,许尤伸手挡在谢裴的眼镜前,委屈又蛮横:“不许看他!”谢裴在许尤掌心里翻了个白眼,假装自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偶。温行之似感到无奈,道:“呦呦,就算你是谢裴的男朋友,也不应该干涉他正常的人际交友。”低头望向谢裴,温行之用他惯用的温柔语气问道:“学生会今晚六点有个聚餐,所有人都去,你来吗?”谢裴头也不抬,懒洋洋地说:“不去,退社。”他丝毫不掩饰对温行之不耐,转头催促许尤:“要上课了,走吧。”这样敷衍的态度取悦了许尤。但他没忘记正事,离开前,问温行之道:“听人说,谢裴得罪了你?”温行之摇头。许尤没有轻易被糊弄住,继续问:“那为什么连不怎么关注你的周长跃都要说什么谢裴得罪你了?”温行之依旧是摇头。“严格来说,谢裴得罪的是许家和安在。许家因为你暂且按兵不动,但安在可没有那么好说话。你知道他这个人,做事有些不讲道理。作为学生会长,我有责任和义务关注校园里学生的人身安全问题。所以托了些熟人帮我多多关注一下谢裴同学。”温行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如果因此而让你和谢裴误会了,那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哦,听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许尤冷笑一声,嗤道:“温行之,不要给我搞什么‘大好人’那一套。都是一起长大的,你是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也就骗骗谢裴这傻东西。”莫名被点名的谢裴:“……”许尤推着谢裴往教室走,与温行之擦肩而过时,语气一改平静之态,阴狠而凶狠。“离他远点!”声音很低,不仔细几乎听不真切。温行之回以微笑。他好像没听到。又好像是听到了,却不在意。往旁边退了一步,目送着许尤推着谢裴走进教学楼,最终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方才低头与谢裴对视那一瞬间,温行之看到了谢裴领口处隐约的齿痕。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那是久违的破坏欲在作祟。温行之觉得自己魔障了。每晚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谢裴单手必做手|枪状,对着自己胸□□击的模样。每每回忆起这样的画面,温行之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开始加快。而这种心动的感觉,就连许尤都不曾给过他。温行之不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谢裴,而是十分理性的给这心动的原因下了一个定义——吊桥效应。谢裴朝着温行之的心脏开枪时,正是飞机动荡颠簸的危急时刻。生死存亡关头,每个人的心跳都超出了阈值,就连温行之也不能免俗。那个时候谢裴给他的一枪,将他的注意力短暂的从死亡的恐惧里拉回,聚集在谢裴带笑的脸上。就是这一眼,让温行之记住了谢裴的笑容。温行之觉得自己被谢裴嘲笑了,嘲笑他的贪生怕死。或许是被这点在意影响了,温行之这两天总会想起去医院接谢裴时的场景。那时谢裴近乎贴着他的脸,问他说:“你每天都端着那副假正直的圣人模样,不累吗?”不累吗?当然是会累的。人的在意可以分为很多种。对许尤,温行之的在意是克制而珍惜的爱。对谢裴,温行之的在意是占有和毁灭的性|趣。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谢裴太敏锐了吧。很少有人知道,温行之正直的面孔之下,藏着的是对他人满满的不屑与蔑视。可惜人们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无从发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谢裴不一样。他可真是,太不一样了。温行之想,他已经压抑的太久了。所以,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解压的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