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宜鼓了鼓嘴,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本来刚刚被那乱七八糟的游戏惹得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这会儿又穿着湿乎乎的衣服,还要莫名其妙被他凶。
再加上之前在网吧里那一系列的遭遇——
姜知宜觉得自己今晚心情大起大落,情绪好像已经到了临界点。
她轻轻吐了口气,细细小小的委屈无法抑制地在心底冒了头。
她也跟着瞥开眼,眼眶泛起一丝红。
“你让我换衣服,那你——
“出去呀。”
她的声音很软,带着明显的哽咽,江燃的身形顿了顿,停了片刻,他忽然有些烦躁地啧了声。
“哭了?”他走近她,食指与拇指禁锢住了她的下颌。
姜知宜被迫着仰起脸来,却没看他,眼睛依旧是看着旁边的方向。
“没有。”
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掉。
江燃又静视了片刻,半晌,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声,声音还是很冷淡:“哭什么?”
姜知宜也知道今晚的事情根本不怪江燃,相反,他还多番帮了她。
只是许多事情积压在一起,所以才令他刚才那句话成为了她情绪崩塌的导火索。
但归根结底,她并没有什么立场冲他耍小脾气。
她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依旧有些哽咽地道:“没事,就是衣服湿了,穿着有点难受。”
一听就是胡乱找的理由。
江燃轻“嗯”了声,却没再追问,他松开了她的下颌,身子往后退了些,随手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摸起一盒烟,倒出一根,又把打火机勾进自己的掌心。
“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帮她把门关上了。
姜知宜在里面把门扣上,才长长地吐了口气,她抬手捂住脸,慢慢倚住门框坐了下来。
心跳也好快。
怦,怦,怦。
好像要从她的嗓子眼里跳出来。
怎么回事啊。
这几天面对江燃的时候,她好像总是失控。
轻易就被他勾住心底那些小情绪。
不那么柔软的、轻和的,带着棱角的,住在她内心深处的小刺猬。
换好衣服时,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姜知宜打开门,外面烟味儿还没散去,楼梯上还是很黑。
门里的光泄出来。
门外却没人。
门上被人贴了张便利贴,少年的字很潦草:
“我走了,你晚上可以睡这儿,电脑随便用,没密码,明早醒来后直接回家就行,不用锁门。”
姜知宜又探身往楼下看了看,底下应该已经打烊了,喧闹声渐歇,只余下三三两两的说话声。
没有江燃的声音。
没两分钟,酒保给她送了一些果切和饮料上来:“江小少爷让我给你拿来的,他已经回家了,我们打扫完卫生就准备回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吧?”
姜知宜攥紧手里的便利贴,摇了摇头。
江燃很细心,和果切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个充电器,姜知宜连上手机,停了两分钟,手机才开机。
她点开自己的通讯录,才想起她和江燃并没有互相交换过联系方式。
但是,她是有他的手机号的。
之前在班主任做的同学联络表里看到的,当时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随手存了下来,但是从没有和他有过联络。
这时突然给他发短信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好像她多么关注他似的。
姜知宜放下手机,打开电脑,盘腿坐到椅子上,把了了发给她的批注后的文档上传到电脑里,开始专心致志修文。
文档看似标红很多,但其实并没有那么难改。
等姜知宜全部修完之后,才过去两个小时。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床上的被褥都很新,看得出来没什么人睡过,被罩的气味和她身上的衣服的气味一样,也和平日里她在江燃身上闻到的气味一样。
是被阳光充分晒过的香皂的气息。
她又去卫生间里简单洗漱了一下,才爬上床,刚要睡下,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她的眼睛迅速睁大,警惕地从被子里坐起来。
那阵脚步声最终停在了她的门口。
姜知宜摒住呼吸,等了一会儿,门外的人却再没有更多的动静了。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脚步声才又重新响起,这次是下楼的声音。
姜知宜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拉开门,细若的光线里,落入眼睛里的是少年清俊挺拔的背影。
他应该洗完澡了,头发比先前看起来要更加顺了,软软地扎在脖子里。
黑色衬衫被换成了一件白t,宽宽松松地罩在他的身体上,听见开门声,他的脚步微微顿住,姜知宜在后面小声唤他:
“江燃。”
作者有话说:
吱吱:我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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