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空气燥热又难闻, 但两人都很享受这个人群里的拥抱。
大家都很忙碌,看手机、回信息,或者是没睡好靠着扶手闭眼小憩, 没有人注意他们。
裴炀闷在傅书濯颈窝,难得大脑放空什么都不用想, 只觉安心。
傅书濯虽然很想继续抱, 但还是怕裴炀晕得难受:“这一站附近都是公司,下去的人多, 要不要抢个位置坐?”
裴炀抬起头,那个故意接近的男的还在傅书濯身后, 对上他目光又尴尬地移开。
他本来不想坐下,但为让这人离傅书濯远点, 于是说“好”。
地铁靠停,他们旁边那个座位的乘客刚好下车,傅书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裴炀一个转身按在座位上。
而不过两秒的时间,其它空座已经被一抢而空。
傅书濯抬头:“你不坐?”
裴炀坚定摇头,他抓着扶手像英雄护美一样挡在傅书濯面前,不许他人觊觎。
傅书濯无奈, 早知道就不该问, 继续抱着才对。
怀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他有点怅然若失,也不知道裴炀下次主动是什么时候。
“到了。”
傅书濯话音刚落,地铁就因为刹车后劲猛得一晃, 裴炀随着人群往前栽去, 幸好被他手疾眼快地拉入怀里:“踩着没?”
裴炀都没反应过来, 一脸茫然:“什么?”
傅书濯:“人多, 有没有踩着脚?”
裴炀本想低头看看,结果发现自己就差坐在傅书濯怀里了,他连忙爬起来站站好,清咳一声:“没踩到。”
“那快下车,马上关门了。”
傅书濯牵起裴炀的手往外挤,刚踏出门就听到滴滴两声,随后身后传来一道女生的惊呼:“小偷!他偷东西!!”
裴炀下意识回头看去,发现那个偷摸靠近傅书濯的男人正在猛得往外挤,应该就是女生口中的小偷。
这人估计是惯犯,他特意趁着人群拥挤偷钱包,然后等地铁即将关门时冲出去,这样即便被发现了,物主也追不上来。
裴炀看他不爽很久了,直接伸出一脚,那人就绊了狗吃屎。
小偷踉跄地爬起来,威胁地挥舞两拳:“少管闲事!”
裴炀脾气上来了,诶嘿,他搞不过傅书濯,还搞不过一个弱不拉几的小偷?
“我就管了,用你教我做事?”
傅书濯根本来不及拦,就被裴炀甩开手,上去就是一套十分不规范的擒拿手——
裴炀掌握不好力道,那人痛得直呼:“啊!放手!”
地铁安保人员及时赶来:“怎么回事!?”
傅书濯上前交接:“这人在地铁上偷东西。”
“偷了你们什么?”
“不是偷我们,是一个女孩子,她没来得及追下车。”
地铁已经驶入了隧道中,连尾巴都看不见了。
小偷还不服气地瞪着裴炀,裴炀小声骂他:“傻缺。”
安保人员:“……”
他是当没听到还是没听到呢?
“好了。”傅书濯好笑地拉开他,“交给人家吧,我们得走了。”
裴炀点点头,还顺便把掉在地上的赃物捡起来——一个挺厚实的钱包,里面有现金和证件。
“谢谢你们,我们会报警联系失主的。”
裴炀乖乖被傅书濯拉走了,上了扶梯他才猛得反应过来,身体不由一僵。
傅书濯担心地捏捏他手:“怎么了?不舒服?”
裴炀:“没事……”
刚刚那男的是个小偷——由此可推,他之前靠近傅书濯并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傅书濯看起来比较有钱,所以准备偷东西。
最终得出结论——他理解错了小偷的意图,还给傅书濯投怀送抱。
他对得起先生,对得起原主吗!
裴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只能不断自我催眠,就当给傅书濯护在了钱包,怎么说也是他和原主的共同财产……
不对,傅书濯压根没带钱包出门,他俩买地铁票的钱都是临时换的现金。
傅书濯试探地摸摸他额头:“真没事?”
裴炀不自在地躲开:“真没事。”
傅书濯看他脸色也不像生病,这才没有继续追问。出了地铁,他们就直奔商圈,去那家理发会所。
因为提前预约过,tony老师早早等着了:“两位今天想怎么剪。”
裴炀念念不忘:“他剃寸头。”
傅书濯:“……”
tony老师看了一圈,认真评价:“傅先生的头型不够圆,寸头可能没短发好看,您头型倒是挺适合寸头,非常圆润饱满。”
裴炀:“……”
傅书濯忍笑:“你答应我,我就剪,怎么样?”
“答应什……”裴炀猛得住嘴,想起昨晚傅书濯说的,如果能多喜欢他一点,他就愿意剪寸头。
裴炀不理他了,对tony老师说:“你给他剃光吧。”
最后两人还是没大换发型,只是将略长的短发修剪了些,看起来十分清爽。
裴炀因为头发软,剪得也比较慢,傅书濯就坐在旁边托着下颌等他。
裴炀吹完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紧张:“丑吗?”
“哪里丑?”傅书濯失笑,“我们裴总全世界最帅。”
裴炀撇了下嘴,就没必要问,反正在傅书濯心里,原主就是最好看的。
傅书濯突然拿出一条项链一样的东西,绕到裴炀身后。
裴炀有点懵:“这是什么?”
傅书濯勾唇:“儿童节礼物,祝我们裴小猫永远快乐。”
裴炀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六月一,他低头看了眼,链子是皮质的,吊坠材质看起来很特别,是个长方形的牌子,冰冰凉凉。
吊坠正面由复古简洁的花纹组成,是一条盘旋的蛇,正好是裴炀的属相。
但反面,却只刻了一个濯字,后面是一组傅书濯的电话号码。
裴炀委婉道:“您觉不觉着,这有点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