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阳。”立林站在床边,歪着头问他,“你今天是不回来了吗?”
“嗯。”榆阳确认了腰间那把新的匕首,然后看着立林故意露出来的脚踝,问,“给你解开?”
立林乖巧地笑了一下,问:“可以吗?最近天气太冷,这个很冰,我有点痛了。”
榆阳知道立林是故意跟他撒娇,可那又怎么样呢,他总是拿立林没有办法。
榆阳走过去,半跪在立林身前,碰了碰拴在他脚腕的铁链。
“就这一次。”
榆阳说完,从兜里摸了把钥匙出来,立林低头看着他,问:“你从图亚接的那个活,给的钱多吗?”
榆阳将铁链收到一旁,站起来问:“你要买什么?”
“一个小岛。”立林说,“我以后想去暖和的地方过冬。”
榆阳皱了下眉,问:“多少钱?”
“小一点的大概几百万吧。”
“知道了。”榆阳并没有被立林所说的金额吓到,他说,“这单做完可以看看。”
立林好像习惯了榆阳对他有求必应,他坐回床边,问:“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我昨晚想了一夜,觉都没睡好。”
“魏业征。”榆阳答完又问,“你想他干什么?”
立林说:“怕你一个人处理不好,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榆阳站起来,这回换成他低头去看坐在床边的立林,榆阳定定地观察了一会儿立林,之后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立林,收起你的心思吧。”
立林也不反驳,继续仰头看着榆阳:“万一我比你先找到他呢?”
“没有这种可能。”榆阳当着立林的面把钥匙揣回兜里,然后退出房间,“我走了。”
他关上立林那扇特制的门,又在门外提醒了一句:“立林,炸药就在你脚下,想死的时候自己引爆它。”
……
一辆换了司机的五人座轿车内。
“我不是很理解——”开着车的人眉头几次皱到一起,“为什么是我开车?”
荆诀闭上眼睛的动作似乎只是为了舒解眼部疲劳,他位置换了半天,却一点睡着的征兆都没有。
荆诀动了动嘴唇,说:“我累了。”
开车的人眼睛瞟向自己旁边的人,裴吟一只胳膊撑着窗框,在对方开口前便回答:“我也累了,我跟荆警……荆诀都一夜没睡。”
裴吟从知道荆诀被停职之后就对他改了称呼,他眼睛看着窗外,说:“而且我现在心灵受到了重创,不是很适合开车。”
对方哼哼一笑,自报家门:“魏业征。”
“裴吟。”
两人四目一对,一起说:“幸会。”
魏业征跟裴吟哪个都不像是温柔细心的,但当荆诀的呼吸声绵长起来时,车内又确实安静了下来。
裴吟回头确认了一眼荆诀的状态,待他确定荆诀不会忽然睁眼后,又偷偷摸出手机插上了荆诀车里的充电线。
荆诀合眼之前只交代了一句“去我家”,裴吟起初还不信,他觉得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往家领。
但当裴吟看着魏业征拐进某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又忍不住怀疑道:“这真是他家?”
“怎么了,不像吗?”魏业征一边找车位一边说,“他干变态事的时候都在这儿。”
魏业征说完,不顾裴吟的脸色往后看了一眼,他见荆诀还闭着眼睛,便道:“他是不是真睡着了,你叫叫他。”
“……我叫?”
魏业征古怪地瞄了裴吟一眼,问:“有什么不方便吗?”
裴吟冷笑一声,回答:“确实有,我上一次跟他搭话,差点让他给毙了。”
魏业征眼皮微微用力,瞳线刚压到一半,身后的人就自己醒了。
“到了?”荆诀从后面睁开眼睛,然后解了安全带,说,“你跟我上楼。”
裴吟跟魏业征异口同声:“我?”
荆诀看了眼明知故问的魏业征,魏业征赶紧做了个停手的动作,说:“明白,不是我。”
魏业征侧靠在驾驶位上,看着迟迟不动地方的裴吟,笑了句:“裴吟,他可能没跟你说明白,这车现在归我了,你要是不想下车,今天就得跟我走。”
魏业征摊了摊手,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肌肉:“当然了,我是没意见。”
裴吟紧蹙眉头,目光跟着根本没打算管他,下车就径直往电梯走的人,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
裴吟在电梯门开始关闭时侧身挤了进去,他看着荆诀,说:“问你个事儿。”
荆诀偏头看他,裴吟问:“你那车到底给了多少个人,说辞职不成车就归我那话还算数吗?”
荆诀转回头,摆明一副懒的理人的模样,裴吟见状,又说:“荆诀,我希望你能注意一下你的态度,严格来说,现在咱们俩之间只有一个警察,那就是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我可以按非法持枪外加侵害国家公务人员隐私权给你抓起来。”
荆诀神色漠然,摸了下裴吟在车上没碰着的那侧衣兜,问:“确定吗?”
裴吟扬起嘴角:“当然,你最好客气一点,这样咱们都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