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回荡在整个洞中。
谢和睡着了吗?她睡不着。
容卿捂着耳朵只露出一双眼去看不远处交椅上的谢和,他盘膝闭目在打坐,丝毫不受呼噜声和冷风的困扰。
是在修仙吗?
她曾听国师说过,修道若进入筑基期就可不食五谷,不惧冷热,吐纳天地灵气修至金丹期可长生不老,修至化神期可白日飞升、成仙得道。
谢和修到了哪个等级?若要成为日后血洗魔域的魔尊,该修到化魔期吧。
找到她的玉鼎,她也可以修道吗?
容卿瞧着他,越瞧腹内越饥饿难受,她从重生到现在滴水未进,早就饥肠辘辘。
可是谢和不需要饮食,似乎自动以为她也不需要吃食。
如今她没弄清楚谢和是不是她的玉鼎,也没弄明白谢和为何要劫持她,留她在洞中做什么?所以她要尽量忍着。
或许睡着就不饿了。
容卿将脑袋埋进虎皮里,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入眠,她从未挨过饿、受过冷,肚子里饿得一阵阵绞痛,这样的感觉陌生又难捱,她越想逼自己睡着,脑子里就越浮现出许多可怕的画面——被吊在城门下已经腐烂的青娘和翠儿。
——殊苍云抓着她的脖子撕开她的衣襟,围观的妖魔高声叫好,十二州的百姓们一个个在说:“活该!若非是她也不会打仗了!要我说当初就该将她绑好了送给这魔主,生为公主过得那么滋润本该为国献祭,竟贪生怕死地跑了!就是活该!”
——三哥愤怒地喝令殊苍云住手,还有那些急切拦着三哥让他以大局为重的声音……
这些画面梦一样一幕幕压着她,容卿饿得又热又昏沉,陷在那画面里拼命挣扎,她握紧怀里的青铜剑,想割开这一场场噩梦。
她不是祭品,她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会怕会痛的人……
她被噩梦压得透不过气,快要死了。
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将她从噩梦中拽了出来一般,凛冽的空气涌向她,她猛地喘了一口气,冷汗和泪水一滴滴往下坠。
听见有人问她:“你在哭什么?”
她哭了吗?
脑子里着了火一样热,她昏昏沉沉睁开眼,看见一张阴柔美丽的脸,幽碧的眼,像是在梦里,她颤抖着喃喃:“我没有哭……”
他是她的玉鼎吗?
她要找到她的玉鼎,要双|修,要变得厉害,她再也……再也不要做祭品了。
那张脸的唇角抬了抬,冰冷的手指蹭在她的腮边,“没有哭,是眼睛下雨了吗?”
眼泪坠在他的指尖。
她浑身烧得厉害,半梦半醒地抓住了他的手,“和我双|修,做我的玉鼎……”
那双幽碧的眼闪烁了一下,他叫了她的名字:“容卿,你知道双|修玉鼎是做什么吗?”
做什么?
阴|阳|交|合,采|补|玉鼎。
容卿知道的,她曾经偷看过国师的奇门异术画本,那里面嘴|对|嘴的两个赤|裸小人……
她知道该如何双|修,她不清醒地盯着眼前人的唇,薄而红的唇,在温柔的说着话。
“玉鼎是用来被采|补,采|补我的灵力修为来供你修行。”他每个字都说的柔情似水。
容卿只盯着他的唇,抓住他的衣襟,对准了贴上去——
下巴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捏了住,那张唇近在眼前,笑了一下,低低呢喃说:“小圣女,你觉得我的脑袋坏掉啦?”
容卿望着那张唇,眼泪怔怔掉着,烧懵一般,一头栽倒进了他的怀里,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她似乎又一次听见了异光中那女子的声音——“你该引|诱他,该让他做回殊和,才能利用他杀兄弑父。他成为魔尊,才有资格做你的玉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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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静静。
谢和呆了一下,垂眼看着昏在他怀里的人,她几乎是蹭着他的鼻尖栽下去的,他鼻尖还浮动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
人族宫中娇养的公主,焚香熏衣,几乎要腌出味儿了。
粗布衣下,她趴在他怀里露出一截白里透红的脖颈。
谢和托起她的脸,那样软滑的脸豆腐一样躺在他掌心里,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额头上被重冠磕出来的小伤口都被她的白皙衬得格外明显刺目。
好烫,煮熟的山芋一样,人族居然可以这么烫。
发烧了?明明给她换了衣服,盖了虎皮毯子,人族真难养。
谢和垂下脸去,轻轻地舔了一下她额头的伤口,惊讶地喃喃:“甜的。”
洞口呼呼睡着的黄二耳朵一动,猛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盯向谢和,嘴比脑子快的立刻问道:“魔尊大人在吃啥?我也要。”迷迷瞪瞪的就窜了过来,歪着脑袋看谢和:“我听见了,魔尊大人在舔好吃的,给我也舔舔。”
“滚去睡觉。”谢和挡开了凑过来的狗头。
黄二委屈的哼哼,“魔尊大人抢香香甜甜的人族小娘娘回来,又不让吃,做啥子用?”
谢和垂眼看着掌心里那张烧红的小脸,续起一点灵力渡进她滚烫的身体里。
黄二抬起鼻子嗅了嗅:“魔尊大人还给她吃灵力,好偏心。”他馋的舔嘴巴,忽然顿悟一般激灵了一下,魔尊大人该不会是到了交|配的季节吧!
是哦!魔尊大人一百多岁成年了!
可是这人族小娘娘不是大恶人的新王后吗?那岂不是魔尊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