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落针可闻,许久,聂攰撤回了在她衣裙的手,抚上她的肚子,有点弧度,但不明显。她要是不说,他压根不会想到这一块,他俨然抬眼,盯着她:“四个月?”
柳烟含笑:“准确来说是四个半月。”
“我们婚假那会儿?”
柳烟点头。
聂攰脸色微变,“你是有预谋的。”
柳烟耸肩,“对啊,怎么样,喜当爸,开心吗?”
聂攰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捏着道:“你知道你今年多大吗?一胎双孩,你能承受得了吗?”
柳烟:“我本来只想要一个的,谁知道一来就两个,说到底,是你的本事啊。”
她戏谑中带着调侃。
聂攰下颌紧了几分,随后抬起她的腿把她半抱到床上,随后他也紧跟着坐了上去,把扔在一旁的上衣拿了过来,套上身,把腹肌遮住。柳烟垂眸扫一眼,笑着挨过去,指尖往下,戳了戳他的腹肌,“需要我帮你吗?”
聂攰握住她的指尖,道:“不必,我没事,你的产科档案拿来我看看。”
柳烟瞟一眼,男人确实慢慢冷静下来,她笑着转过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在私人妇产医院的档案递放到他手里,聂攰翻开,看到了b超单,柳烟点着上面的两个小豆苗,说:“就这。”
聂攰看着看着。
搂着她腰的手紧了几分,随后他偏头,吻了她的眉心,深深的,许久没有挪开。柳烟眉眼弯弯,唇角勾着。她拽了下他领口,抬头亲吻他下巴,“你要当爸爸了。”
聂攰:“嗯。”
“阿烟,我会照顾好你的。”
柳烟笑起来:“嗯,我信你。”
聂攰再次搂紧她,此时他庆幸的是,他已经调岗了。他说:“明天去看看我爸我妈。”
“好啊。”
时间是良药,不管是天上还是人间,都会洗脱痛苦跟纠结。
隔天。
聂攰带着柳烟去了墓园,聂攰的父亲当年在执行任务牺牲后本应该葬在京市,但他知道妻子不想去京市,于是他在遗书中写着希望葬在妻子的故乡黎城,所以骨灰后来由军区最高指挥官带着部队送到黎城。
没过几年,聂攰的母亲的抑郁一直反反复复,随后她也跟着去了。同葬在一起,而这些年他们的墓位一直都干净充满了花香,除了聂家的打理以外,zf也有专人下来打理。
聂攰父亲墓上的相片是寸头穿着军装,目光如炬,长相俊朗。
聂攰母亲的相片长发披肩,温柔贤淑,笑眼弯弯。
依旧是最美好的样子。
聂攰屈膝下跪,说道:“爸,妈,阿烟有了。”
柳烟也跟着聂攰跪下去,聂攰立即扶了下她,柳烟含笑道:“爸,妈,我们来看你们了。”
聂攰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后他转头去看父母,对着他父亲道:“我现在有时间陪着她,您放心。”
相片被阳光照射着,相片上的男人眼眸似带了几分温柔。
聂攰又对母亲说道:“等孩子生了,就带他们来看你们。”
“妈,你放心,我转岗多年了。”
相片里的女人眉眼弯弯,似在点头。
*
聂攰这次休假挺长,还赶上了柳烟的一次产检,聂攰当然要陪着柳烟去,那产科主任一见进门的男人,有些诧异,说道:“柳烟,你老公终于庐山真面目了。”
柳烟笑着坐下。
“我老公怎么样。”
产科主任说:“帅。”
门外椅子上排着队要产检的女人都下意识地看一眼聂攰,聂攰对所有目光都视若无睹,只关注柳烟,他对产科主任道:“多谢你照顾她。”
产科主任点点头:“客气了。”
差点老脸一红。
她拿起单子道:“没什么问题,按时产检就好。”
“谢谢。”
聂攰接过单子。
柳烟也起身,她想了想,又回来了,挨着产科主任的耳边问道:“问个问题,如果同/房需要什么时候?”
产科主任一愣,她看向柳烟,几秒后,她说道:“你就别折腾了,你两个呢。”
柳烟挑眉。
“那他...”
产科主任看了眼高大的男人,咳了一声,说:“孕中后期吧,不过我还是建议悠着点。”
柳烟一笑,站起身,点头:“好啊。”
说完,她挽住了聂攰的手臂。
聂攰垂眸,淡淡地看她一眼,轻声问道:“你刚才跟主任嘀咕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