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盼归久居海外,数十年时间只见过父母,只知道父母给他讲的道理。大道理他一概不懂,他只知道,西门牧野害死他全家,即便那些家人他一个都没见过,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也要报仇!思考问题的时候,厉盼归仿佛孩童一般单纯,与人动手的时候,却比金毛狻还要凶猛。随着一声大喝,厉盼归手中铜人重重砸下,九重修罗阴煞功毫无保留的催动,“砰”的一声,西门牧野的一个手下被打成了肉饼。鲜血碎肉满天乱飞,浓郁的血腥气让魔鬼花的气味更加的鲜甜,更加的充满诱惑。厉盼归正要追杀西门牧野,忽地有两条黑影从旁窜出,一个手使“降魔杵”,一个手使“铁轮钹”,用降魔杵的大喝道:“还我三弟的命来!”西门牧野手下这十多个人并非无名之辈,厉盼归方才杀的那个名叫焦湛,与这两人是结拜兄弟,并称“冀北三魔”。使降魔杵名叫鲍旭,是老二,使铁轮钹的名叫王殷,是大哥,武功也最高。厉盼归正要杀西门牧野,见又有两人阻拦,怒喝道:“杂碎,都给老子死开!”一手持独脚铜人,狠狠砸出,一手使大乘般若掌,掌力势不可挡。厉盼归用的大乘般若掌是乔北溟与黑白摩诃兄弟大战之后,自行领悟来的,没有原版的佛性,充满了凛然的煞气。邪性大乘般若掌专伤奇经八脉,中掌之后,汗流不止,少则三日,多则七日,形销骨立,身体干枯而亡。不过鲍旭不会受到这种苦楚,浑厚无匹的掌力直接把他的降魔杵拍了回去,击打在他的脑门上,脑浆迸裂,死尸倒地。王殷的铁轮钹两端有锯齿,伤人于无形,但厉盼归的铜人宽大厚重,损伤不得,他的膂力比起厉盼归又小得多,铁轮钹被一下击飞,厉盼归回手又是一击,把他的脑袋击碎。眨眼之间,连杀三人,武功不俗的王殷也只挡了两招,西门牧野喝道:“这位好汉,我和你从未见过,无仇无怨,莫要被人利用了!”厉盼归怒道:“你这老贼杀我全家,还敢说无仇无怨,别跑,吃我一铜人!”西门牧野冷笑一声,长袖一拂,袖中飞出一团五彩烟雾。他早已认出厉盼归的修罗阴煞功和铜人,心知这是厉家的后人,看其模样便知脑子不灵便,装模作样引人来攻,趁机以毒药偷袭。这烟雾名叫“五毒散”,是《百毒真经》上最歹毒的毒药。用金叶菊、黑心莲、沾了瘴毒的桃花、苗疆寒碧潭中的紫藤、碧蚕蛊五种毒物的灰烬炼制而成,一旦中招,必然全身溃烂而死。西门牧野想的不错,厉盼归脑子确实不够灵便,但他不知道的是,厉盼归自幼与野兽为伍,危机感应极为灵敏。毒雾飘来,厉盼归并没有选择用掌风把毒雾吹回去,而是猛地呼出一口阴寒至极的气息。暮春三月,邙山上的积雪已经融化,空气中充满水汽,此时是黄昏,水汽凝结成云雾,让邙山更显得缥缈出尘。正是因为“气溶胶”更容易传播阿修罗花的毒素,西门牧野才选择在此时发动。但在此时此刻,水雾反而成了劣势。厉盼归一口寒气喷出,混合了五毒散的雾气凝结成七八根冰锥,如同箭矢一般刺向西门牧野。西门牧野只精通毒术,武功比厉盼归差了十万八千里,冰锥袭来,只来得及用衣袖护住头面,根本闪避不得。厉盼归冷笑一声,又是一口寒气喷出,冰锥碎成无数细小的冰碴,雨点般打在西门牧野身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西门牧野身上至少中了二三十细小冰碴。西门牧野不怕毒,也不怕些许皮肉伤,但冰碴内的阴煞真气让他行动变得迟缓,抬头看去,厉盼归的铜人已经重重轰来。这一击打实了,西门牧野便是属猫的也必死无疑,好在他还有几个靠谱的手下。一个身穿黄色袈裟的喇嘛大喝一声,一掌拍向厉盼归的铜人。掌心鲜红如血,掌风有很浓重的腥臭气,劲力极强,虽然没能打退厉盼归,却打歪了他的铜人,给西门牧野创造出了逃命的机会。这喇嘛法号“无非”,是密宗黄教的高手,擅长“血手印”,是西门牧野最强的手下。厉盼归见又有人阻拦,怒喝道:“血手印?便是练到巅峰的我都不怕,更何况是区区七成!再不躲开,我杀了你!”乔北溟留下的秘籍上记载了多种邪门功夫,由于修罗阴煞功出自密宗,对于密宗绝学的记录尤其详实,无非出了一掌,便被厉盼归认了出来。无非道:“七成又如何,足够杀你了!”“那你就给我死吧!”厉盼归又是一铜人打出,无非右掌一旋,笔直迎上。“砰”的一声,铜人和肉掌撞在一起,无非面上的自信瞬间消失,“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他的右臂骨骼寸寸崩断,彻底废了。方才打西门牧野那一下,厉盼归只为快速杀人,用的力气不大,无非可以阻拦,如今厉盼归用上九成力,无非能接住就有鬼了。不等无非说什么,厉盼归一掌轰出,击碎了他的心脏。抬眼看去,西门牧野已经跑远,且一边跑一边散播毒粉,数十种剧毒混在一起,任谁也不敢就这么追上去。厉盼归冷笑一声,打了个呼哨,另一只金毛狻跃了过来,捧出玉弓和箭矢。箭头已经被狄光磊重新打磨,锋利无比,乃是一等一的杀人利器。厉盼归打了好几十年猎,箭术比武功还要精湛,箭头瞄准西门牧野,喝了声“着”,弓弦响处,西门牧野跌倒在地。他的心脏被势大力沉的一箭射成了粉碎,浑身毒素不再受到控制,四散爆发。厉盼归跑过去的时候,西门牧野已经化为了一滩腥臭扑鼻的毒血。厉盼归收起箭矢,又用铜人翻了翻西门牧野的衣物,搜出《百毒真经》,骑着金毛狻下了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