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华!”听到女儿的名字,孟神通眼中焕发出了几丝生机。孟神通不怕死,但若是能在死前与女儿和解,听她叫一声“爹”,那也是绝好之事。厉胜男道:“我一向言出必行,你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我也不会反悔,你把他带走吧。”曹锦儿道:“不可,这大魔头肆虐武林,罪孽滔天,若是他把武功传给这小魔头,岂不是江湖之祸,厉姑娘,你年纪小,不懂江湖险恶,切不可心慈手软啊。”此言一出,不仅金世遗恼怒不已,就连痛禅大师、金光大师、翼仲牟等人也皱起了眉头。尤其是翼仲牟,对于曹锦儿的言语极为不满。厉胜男和邙山派没有任何关系,却帮了邙山派两次,你第一次冷言冷语不领情,这一次又倚老卖老说人家见识浅。明明是朋友,却非要推到对立面,翼仲牟实在搞不懂师姐的脑回路。事实上,曹锦儿的脑回路并不难猜,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方才轮流对决,她连与孟神通交手的资格都没有,被孟神通的一个手下击败了,大大失了面子,对孟神通既怨恨,又恐惧。万一孟神通临死前把武功传给金世遗,江湖上岂不是又出现一个孟神通?听金世遗的语气,他和孟神通的女儿谷之华很有几分关系,万一谷之华要争掌门,她如何抵挡?至于金世遗说他得了张丹枫传承的是事,曹锦儿选择性的遗忘了。厉胜男冷笑道:“两年前你就说过,邙山之事,与外人无关,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降妖伏魔,是你们正派掌门的事,与我何干?你若是真要降妖伏魔,便自己动手吧。”金世遗对于曹锦儿欺辱谷之华也非常不满,冷冷的说道:“曹锦儿,你要和我动手么?”曹锦儿哪敢和金世遗动手,唯唯诺诺不敢搭话,金世遗鄙视的看了她一眼,飞身离去。刚刚跃出一步,杂乱的草丛中,有几朵不知名字的野花悄然盛开。花瓣红白相间,艳丽非凡,一阵风吹过,传来了非常奇怪的香气,竟似带有淡淡的血腥气味,但又令人感到懒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不只是这几朵,数十里方圆,无数这样奇花同时开放。远远望去,就好似地上涌起一片红霞,红霞与天上的晚霞相互辉映,美不胜收。一般的花朵都是日间开放的,黄昏之后才盛开的非常少有,更何况是漫山遍野同时盛开!这等奇怪的现象,令邙山上五百多高手,都感到蹊跷。孟神通在金世遗耳边说道:“这是魔鬼花,那老毒虫来了,快跑,快跑!不可久留。”金世遗仗着玄功要诀的深厚真气,快速闯了出去,他担心山下的谷之华,山上这些人,却是顾不得了。厉胜男退回到狄光磊身边,道:“这是魔鬼花,是西门牧野来了吧!”魔鬼花也叫阿修罗花,是天下间最强的迷幻类毒物,效果堪比“悲酥清风”,用花粉制作的药物,能让人筋酸骨软,提不起真气,堪比“十香软筋散”。这些魔鬼花都是西门牧野种植的,足有数百株,每株能开十朵,能让数千朵魔鬼花同时开放,这位毒术大师的能力可想而知。同样的,也能看出邙山派的废柴。人家在你祖坟对面的山头挖山洞,你不知道也就罢了,毕竟隔得稍微有点远,可在你祖坟边上种植毒花,你也没发现,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辩驳。武林大派不是寻常农家,不要求对于祖坟看守多严密,至少要有人守着吧?万一祖坟被挖了,都不用掌门自尽谢罪,直接解散了事。也就是孟神通和西门牧野的目的都是征服,不是杀人或者挖坟,否则曹锦儿早就该死一千次了。数千朵魔鬼花同时开放,浓烈至极的香气传遍方圆数十里,武功强如痛禅大师、金光大师,也感觉晕晕乎乎的。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他们方才和孟神通大战,受了内伤,不能全力祛毒,这才弱了一些。一声狂笑从远处传来,定睛看去,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红面老人,领着十多个黄衣人冲了过来。这班人不分青红皂白,冲入场中,见人便杀,狠辣无比,眨眼间便有三四十人死在他们手中。杀得最狠的是领头的红面老人,他双手空空,不带兵器,碰到有人拦着他的去路,便一掌打裂对方的天灵盖,不用说,此人便是西门牧野。以功力而言,西门牧野至多不过比雷震子稍强一线,比痛禅多有不如。但此人精擅毒术,浑身是毒,阿罗尊者和他对了一掌,立刻飞身逃离,其面如黑炭,显然是中了剧毒。青城派辛隐农以剑法进攻,绝不靠近西门牧野,不想仅仅数招,便被隔空毒气击中,再无还手之力。翼仲牟、曹锦儿等人接连出手,无一是西门牧野三招之敌。厉胜男拔剑就要出手,狄光磊道:“两个仇人,你杀了一个,另一个总该留给叔叔才是。”说罢,狄光磊打了个长长的呼哨,一阵吼声传来,似雷声而又不是雷声,刺耳至极,正是金毛狻的吼声。远远望去,厉盼归骑着一只巨大的金毛狻赶来,喝道:“哪个是我的仇人,我这就生撕了他。”厉盼归得了乔北溟留下的秘籍,已经修成修罗阴煞功第九重,实力比孟神通只强不弱,不惧魔鬼花的迷幻。金毛狻是异兽,体质和寻常野兽大不相同,寻常毒素也伤不了他。狄光磊指着西门牧野道:“那个红脸的就是西门牧野!”“哇呀呀,西门老贼,你给我纳命来!”厉盼归猛地飞身而起,手中独脚铜人轰向西门牧野。乔北溟一脉,主修的武器并非是刀剑,而是独脚铜人。独脚铜人在十八般武器中属于“槊”,是一种难学难精的武器。它分量沉重,可以当作铜棍,横面宽大,可以当作盾牌,这还不算,真正懂得使用铜人的高手,还可以拿来点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