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一开始的目的, 解鸣谦觉得,也该解决导演的霉运了。
总不能投了那么多钱,真给打了水漂。
他递给导演一张黄符, “这是我在开阳观求到的平安符, 导演最近辛苦了, 过马路时小心一些。”
“啊,好。”导演下意识接过平安符。
接完后,他盯着平安符, 心底稀里糊涂。
平安符和他最近辛苦有什么关系,他最近辛苦, 又为什么要叮嘱他过马路小心一些?
这三句话,没有半点关联性。
注重逻辑的文艺创造者试图补充逻辑。
补充不了。
不过,望着手里的平安符, 综艺导演还是接受解鸣谦的好意。
散了场, 解鸣谦和程铭礼上车,解鸣谦边系安全带边问程铭礼, “铭礼, 除了倒霉透顶,你还瞧出了什么?”
程铭礼迟疑了下, 不太确定地开口,“好像, 健康、事业都有损?”
“对,还有呢?”解鸣谦鼓励地问。
程铭礼低头望着无处安放的大手手,羞愧地开口,“没有了。”
解鸣谦揉揉他的肉, 夸道:“很棒。”
他手下滑, 落到程铭礼手上, 他握着程铭礼双手,鼓励道,“能瞧出这么多,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只能瞧见霉气的。”
程铭礼听完解鸣谦的话,尾巴又翘了起来,他抬头,对上解鸣谦含笑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
他比鸣谦还要大,却感觉比鸣谦要幼稚,他喜怒于色,有点小成就就沾沾自喜,没见到鸣谦那么厉害,都还从小处打磨自己的实力?
程铭礼身上气息恢复沉稳,嘴上虽然说“我资质出众,肯定要比一般人进度快点的”,心底却决定要更为刻苦。
解鸣谦被程铭礼逗乐,笑出声。
程铭礼脸颊微热,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但一向对面是解鸣谦,那点不好意思又没了。
鸣谦又不是外人,是他男友,是他未来要携手一生的人,在他面前不要脸怎么啦?
他握着解鸣谦的手凑到嘴边轻轻手背,蓦地想明白了,“他健康受损,是因为他过马路时出现意外,所以你才给他黄符?你只给他黄符,却没提醒他事业,是因为他的事业,是由他健康造成的?”
顺着解鸣谦的话,又反思综艺导演的面相,程铭礼有些明悟,面相给的信息,其实还可以深挖。
“不不不,健康确实会让他事业受损,但损害不大。”解鸣谦否认,“我给他黄符,是为了后边解决他事业受损打基础。”
“营造高人人设?”程铭礼心思灵敏,明白解鸣谦的打算。
怕直接说不妥,对方不信,但若是给对方规避一难,对方自然明白,解鸣谦是高人,到时候解鸣谦的话,他便能听进去。
解鸣谦笑着点头。
同一时间,综艺导演倒在路边,满脸茫然。
刚刚,人行道上红灯变绿灯,他正准备走过去,忽然想起解鸣谦的提醒,下意识抬头左右看车,谁知一辆摩托车忽然闯红灯,从旁边如疾驰的箭冲了出来。
惯性让他前行,意识到要躲时已经慢了一步,他被摩托车撞飞了出去。
想撞上路边的灌木丛,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只是意外的是,他浑身并不痛。
他懵逼地从地上起身,跳了跳,确定自己有没有受伤,也划伤都没有,也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不科学的事。
他想到了什么,身上去裤袋子里去摸平安符,摸了个空,裤袋子里,只剩下点灰烬。
综艺导演明白了。
他这是遇到高人了啊。
综艺导演激动得摸出手机,给解鸣谦打电话,连连道谢。
解鸣谦将身靠在座椅上,窗外的光透过车窗,将他映照得一片温暖,他道:“导演没事就好。导演最近流年不利,气运带衰,对综艺不是很利,导演若是想改变这种情况,明天十点茗香见。”
导演立即应道:“好。”
挂了电话,导演才意识到自己还处于车祸现场,他抬头,摩托车倒在路中央,两米处还躺着一个人,人事不知。
有车辆经过,小心翼翼绕开摩托和人,也有几辆车停在摩托车前,车主下车,小心打量那个昏迷的人。
不过没敢上手,而是报了警。
导演没有离开,站在原处等警察过来。
次日七点,茗香茶间包厢,茶烟袅袅升起,泛着茶香。
茶座两旁,分别坐着条纹衬衫和西裤的两个男人,同样矜贵,同样气质出众。
偏瘦气质偏典雅的那人伸手持起茶壶,他手白如玉,搭在紫砂壶柄,白晃晃地耀眼。左手腕上,一枚红绳编制的手链,犹如塞外怒放的红梅。
透明的水流从壶口倾泻而下,蜷缩着的茶叶渐而舒展,似那摇曳的水草,袅娜生姿。
片刻,一汪碧泉注入似紫非紫似褐非褐的紫砂杯内,宁心静气。
解鸣谦放下紫砂壶,将其中一杯茶递给程铭礼。
程铭礼托着下巴,全程锁定解鸣谦动作,眼底泛着痴迷。
这一幕,真美。
若那空山新雨,霁阳初雪,让人惊叹。
程铭礼捧着茶,静静地没有说话。
他觉得,就这么安静地陪着鸣谦,他心底就十分满足。
果然选择辞去程家总裁职位,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
解鸣谦对程铭礼的视线已经免疫,他端着茶杯,猛不丁地问:“一个人三十岁了,看其命运,主要看什么?”
程铭礼本能回道:“看眉眼,看山林。”
答完后,他哀怨地望着解鸣谦。
现在气氛多好啊,静静的,暧-昧又温馨,适合谈心适合谈情说爱,就是不适合学习。
鸣谦是怎么无视这良好氛围,将恋爱频道转换到学习频道的?
解鸣谦若是知道程铭礼的心声,肯定会说,是爱啊。
爱他,就要让他变强。
他满意地点点头,“流年气运歌,背得不错。”
程铭礼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告诉解鸣谦,他就是昨晚和他哥打视频电话,瞧见他哥那张脸时,好奇他是什么面相,就翻了翻书。
他哥今年正好三十。
当然,他哥的面相一片模糊。
这正常,玄术师无法算亲,血缘越近越没法算。
他连忙将茶点推到解鸣谦那边,“吃吃抹茶蛋糕。”
在解鸣谦抽查程铭礼功课的时候,综艺导演终于到了。
他推开门,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迟到了。”
解鸣谦起身,手一指身侧位置,“没关系,坐。”
导演最近背时,虽然最大的灾难被化解,但小灾难一直在,比如出门走着走着忘了东西,路上特别堵,选择一条修路但导航app还没来得及更新的路,被车追尾等等小事故。
解鸣谦递给导演一杯茶,又将桌上茶点移到导演这边。
导演先吃了个一块绿茶山药糕压压惊,可能是知道解鸣谦是高人,忍不住抱怨,“我最近特别倒霉,总是出现这种那种意外,什么车子开到一半发现开错了,本来该往左拐的,鬼使神差往右拐,出门忘记带重要物品,不得不回去拿,解先生,你说我这种情况,有救吗?”
娱乐圈算是迷信破得最不彻底的圈子,不管信不信,行动上先迷信一翻。
比如挑个黄道吉日正式开机,比如开拍前点香祭神,比如剧中死人要给个红包去晦气,比如改个能红的艺名等等。
导演不迷信,只明面上随大流的遵守规矩,私底下相信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