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那华丽与保暖并存的龙辇,不禁咽了咽口水。
真想坐那个呀。
晏云没有错过她细微的表情。
他闷笑了两声后,大方道:“我也不是不能让你挤一挤……”
话音未落,他便听得一声“太好了”,旋即身边的人儿就已经先他一步蹿上了龙辇。
孟鸿羽入了辇中,才发现这里头当真是温暖舒适极了。
不仅备着软枕坐垫,还有一张小几,上头摆着暖茶糕点。
当真是一应俱全。
晏云也很快上了辇。
入眼处,就见孟鸿羽正掐着一块糕点往口中送,俨然主人家的模样。
见晏云盯着她,她拿起一块朝向晏云,“你尝尝,味道可好了呢。”
晏云失笑,就着她的手咬了大半,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指。
那陌生的触感让孟鸿羽一惊。
她将剩下的糕点丢回盘中,一双美眸睁得圆圆的,“你怎么那么懒!我是让你接过去吃。”
晏云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在她身边坐下,“是挺好吃的,今日做这糕点的奉御该赏。”
孟鸿羽气闷,也不再理会晏云,只自顾自地吃糕点。
等她吃完一盘后,龙辇停了下来。
晏云扶着她下了辇。
孟鸿羽抬眼向四周看去,就见他们正落足在珑乾宫边上。
“来你这儿做什么?”
晏云双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旋过身后,缓缓道:“我带你来的,是这里。”
孟鸿羽看向与珑乾宫只一道之隔的宫室。
那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匾额,赫然写着“永泽宫”。
她看着那三个字,问道:“这是你写的吧?”
晏云的字,她最是熟悉不过。
她不解,将自己的字制成匾额挂在宫门口,是想让所有经过的人欣赏吗?
但这里隔道就是珑乾宫,皇帝寝宫外没人敢轻易走动,他要给谁看?
她正疑惑着,晏云已带着她走进永泽宫。
进入正殿,便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寒意顿散,让孟鸿羽觉得自己正身处于初夏,舒暖极了。
晏云道:“这里铺设了地龙、火墙,在外头烧火,里面就可温暖如春夏。”
孟鸿羽摸了摸墙,果然是暖的。
“真不想离开这儿啊。”她忍不住喟叹道。
这里于畏寒的她而言,简直就是仙界。
晏云笑问:“可还喜欢我送的礼?”
孟鸿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就又听他道:“这永泽宫就是我送你的礼。”
孟鸿羽闻言,目瞪口呆。
她伸手探了探晏云的额头,奇怪道:“没烧坏脑子啊,你何时那么好心了?”
晏云轻嗤道:“我何时不好了?再说了,你一生病就犯矫情,到时候受折磨的还不是我?被你折磨也就算了,还要被母后念叨,说我照顾不好你。”
孟鸿羽想起自己生病起来的模样,多少有些心虚。
心虚之余,心情还有些许的复杂。
她收起对晏云的成见,说道:“你是想通过这个让我愧疚对不对?好吧,我认错,我不该自作主张,替你收下东西。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做就是了。”
对于孟鸿羽突如其来的示弱,晏云惊讶不已,没想到一座宫殿就能唤起她的良心。
早知道,他就让人再快一些完成了。
他清了清嗓子,“既然你知错,那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孟鸿羽嘴角扬起笑容。
这样一来,她就能心安理得地收下这宫殿了。
看得出来晏云心情也不错,她再接再厉:“我最近看书看得眼睛都痛了呢,再多看一箱书,我可能都要瞎了。你那么善心,就收回一箱书,好不好?”
面对孟鸿羽的得寸进尺,晏云没有马上拒绝,“那你先说说,你从中看懂了什么?”
孟鸿羽直起了腰板,正色道:“你说的不错,与人交好,必须要相处久,深入了解之。”
这倒是真心话。
她最近发现,文承年就不似她第一次与之见面时,她以为的那样文弱。
他行过荒野,随过行军,经历过饥荒,也见识过生老病死,人生百态。
他的过往经历,无一不让她心生向往。
晏云不知她所想,听得她想法有变,就爽快道:“既然你看懂了,那就少一箱吧。”
孟鸿羽大喜过望。
她一开心,便想着与晏云分享她最近的生活:“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呢,纯太妃的三……”
这时,有人匆匆来禀朝政急事。
孟鸿羽只好作罢,“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你先去忙吧,我们之后再说。”
孟鸿羽难得的体贴让晏云心中一暖。
他点了点头,“待会儿回去的时候坐我的辇。”
说罢,便快步离去了。
看着晏云离去的背影,孟鸿羽叹了口气。
她本是要告诉他文承年的事,想着将新认识的朋友也介绍给他认识。
看来,只能下回再同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