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羽迁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开了个小小的乔迁宴。
说是乔迁宴,其实她也只邀请了晏云、太后、昭太妃和文善儿四人。
太后和昭太妃因为担心有她们在,会搅了小辈兴致,就只托人送了乔迁礼来。
这二人都疼爱孟鸿羽,又向来出手阔绰,因此送来的皆非凡品。
孟鸿羽爱不释手地,捧着重礼看了没一会儿,文善儿到了。
文善儿看着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礼物,笑道:“曾听说太后与昭太妃,性子和喜好皆不相同,但今日看来,她们疼爱鸿羽你的这一点,却是相同的。”
孟鸿羽粲然一笑,露出八颗贝齿,毫不谦虚:“那是,我可讨人喜欢了呢。”
文善儿对孟鸿羽这厚脸皮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听她如此说,也只和茗宜等宫人们掩嘴轻笑。
随后,她让贴身宫女将自己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
“我的礼比不得太后和昭太妃的,还希望鸿羽不要嫌弃。”
孟鸿羽挪眼一瞧,见是一白玉花瓶。
“来就来嘛,送什么礼呢?”
“毕竟是我劝你办这个乔迁宴,既是我提出的,当然不能不送礼。”
“太客气了。”孟鸿羽这般说完,一扭头,就指挥芙竹,“这花瓶好看,去把寝殿内那俗气的换掉。”
文善儿失笑,由着孟鸿羽吩咐完,引她欣赏了一番永泽宫。
方才二人站在外头,是以文善儿没有察觉到,这宫殿与寻常宫殿有何不同。
而且她也纳闷,为何晏云如此大费周章,要孟鸿羽搬到与他只一道之隔的永泽宫。
但一踏进殿内,她就明白了晏云的用意。
感受着屋内的浓浓暖意,她无意识地低声喃喃:“陛下对你可真好。”
她声音低,但孟鸿羽离她近,还是听见了她所言。
“他那是不得已。”孟鸿羽道,“他说了,他敢不对我好,太后可绕不过他。”
文善儿微怔,而后重新露出笑容,“这般说的,好像你才是太后所出呢。”
孟鸿羽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状,“谁叫晏云那厮不比我招太后喜欢。”
二人正说着话,殿门被打开。
晏云从屋外走进。
孟鸿羽被冷风一吹,忙嚷嚷道:“晏云,快把门关上!”
“矫情,怎么一点儿风也吹不得?”晏云语带嫌弃,却还是让人立即把门给合上了。
文善儿俯身就要行礼,晏云道:“以后只我们在时,纯太妃不用行礼。”
孟鸿羽挽着文善儿的手臂,将她扶直了身子,亦道:“是呀,都是自己人,再这么多礼可就生分了。”
面对二人之言,文善儿温婉一笑,“好。”
客套完,晏云就要坐下。
然而还没走到座前,就见孟鸿羽向他走近了几步,随后两手一摊,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晏云故作不解,拍了拍她的手,“什么意思?”
“礼呢?”孟鸿羽理所当然地道,“既然是来参加乔迁宴的,自然要送礼,这是礼节。”
晏云失笑道:“这永泽宫都送给你了,还不算礼吗?”
孟鸿羽理不直却气壮:“一码归一码,你送我这宫殿我很开心,但那是前几天的事。今日你既来参加乔迁宴,就不能拿几天前的礼来敷衍。”
“没见过你这么贪心的人。”晏云坐下,往后一靠,“我没准备。”
孟鸿羽不死心地回头看向袁才哲。
见他和其身后的宫人都没有准备礼物,登时就变了脸色。
这当上皇帝了,怎么还这么小气?
她气呼呼地转身,就要挑个离晏云远点儿的位置坐下。
眼不见为净!
但还没迈开步子,她的后领突然一紧。
她猛地转过头,气势汹汹:“你不送礼就算了,还欺负我?”
晏云松开手,无奈道:“真经不起逗。好了,你的礼在外头,自己去看。”
孟鸿羽闻言,脸色又立变。
她脚步轻快,腾腾地就往外跑。
晏云也随之向外走,边走边道:“这种时候就不怕冷了,这变脸的功夫,窝在这宫中可惜了,应当去唱戏。”
文善儿走在他身侧,笑道:“鸿羽她就是这样可爱的性子。”
晏云侧首看了文善儿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嗯,朕知道。”
这边二人不紧不慢,那边孟鸿羽已到了永泽宫门口。
就见门口停着一六人抬的暖轿。
暖轿同晏云的龙辇为同种木料,上头雕着孟鸿羽喜欢的百鸟图,鸟儿栩栩如生,似是随时都会腾空飞起。
轿帘由上等的锦料裹着棉花缝制而成,锦帘外头,还挂了一排珠帘,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而下,珠帘烨烨生辉。
而轿子的四角,都镶嵌着比鸽子蛋还大的夜明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而轿内,则铺设了厚实软和的坐垫和靠枕,并在窗边挂上了一精致的香囊。
整个暖轿都是按照孟鸿羽的喜好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