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停下了笑闹,看过来,顾舜华笑着说:“你们继续玩,爸爸妈妈和叔叔说点事。”
满满的眼睛便看向冯富贵手里的纸。
顾舜华暗叹他是小人精,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任竞年却掏出来一个纸包,里面是炒豆子,给两个孩子吃。
两个孩子看到那炒得焦黄干脆的炒豆子,欢呼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坐在床头吃,顾舜华这才松了口气。
于是两个人和冯富贵坐下来,开始填表,旧的表格给拿过来了,比着写,只不过这次孩子归顾舜华了,一式两份,写好后还得签字盖手印。
这个时候还没离婚证,两个人填了这个表格就是正式登记离婚。
冯富贵叹了口气:“带着孩子肯定没法回去,我最近都办多少离婚了,见得多,你带着孩子,首都不接收你,没这个政策。”
真离婚了另说,但现在离婚还带两个孩子,首都那边哪能接。
顾舜华却只是笑了笑:“没事,我就带着孩子回去,我离婚了,应该接收我,既然愿意接收我,那就没有只接收我不收孩子的道理,孩子归我,不接收孩子,他们要孩子流落到大街上吗?”
冯富贵没办法,只好说:“行,那你试试吧。”
送走了冯富贵后,两个孩子还在吃炒豆子,只不过满满时不时往这边看。
才不到三岁的小人儿,但是心思重。
任竞年去找服务员要了热水来,顾舜华倒了晾好给两个孩子喝,又陪着孩子说话,给孩子讲故事,到了老晚才躺下睡。
两个孩子睡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团部这里风不大,月亮照着窗户,倒是有几分静谧的味道。
任竞年:“刚你打算问我事?”
顾舜华想起来,便道:“也没别的,我就是想起上次我表妹陈璐过来的事。”
任竞年:“嗯?”
顾舜华:“你觉得她怎么样?”
任竞年:“也就一面之缘,也没怎么说话,不太清楚。”
顾舜华抓住了一点:“是吗?你没和她说话吗?”
任竞年蹙眉:“说了吗?我不记得了。”
顾舜华:“说话没说话你自己不记得了?我怎么记得你当时还削了苹果皮?”
事情真得是很小的一点,顾舜华觉得自己问这个是无理取闹,但结合后面那本书中提到的苹果甜蜜,人家陈璐可是记了一辈子!
不对,他也记得。
书上说,他后来记得他递给她苹果时,她那羞涩的笑。
任竞年侧过身,看着她:“这次你回首都,你表妹说了什么?”
顾舜华:“没,见都没见到,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毕竟这次咱们如果事情办成,多亏了她,心里感激。”
她这话自然言不由衷。
任竞年便想了想:“削苹果好像有这事,但是我竟然记不清楚,不明白为什么削了苹果。”
顾舜华:“是吗?记不清楚?”
任竞年又想了想:“当时就是看到苹果了,就削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蹙眉,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为什么非要削个苹果给妻子的表妹,这样好像不合适,但他当时为什么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且在顾舜华提起这个前,他竟然对这件事并没什么印象,还是她提了,他努力想,他才恍然,竟然还有这么一桩事。
顾舜华听了后,意料之中。
他是男主,要受剧情的影响,会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女主的牵引吧。
他们生活在这本书中,这就是宿命。
顾舜华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她还是先顾孩子吧。
他是男主,剧情强大的能量作用于他,自己怕是很难捞起来。
*****
顾舜华收拾行李,准备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首都,因为这次是带孩子,行李自然多一些。
上次自己回去,内蒙的特产带了不少,现在不带了,行李主要是孩子的衣服和用品,还有给孩子准备的路上吃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两个孩子安静起来,不闹腾了,任竞年也没说话,闷不吭声地准备。
晚上,等把两个孩子哄睡了,他拿出来一个铁饼干盒子,里面是钱和粮票:“之前想着我得照顾孩子,这些留我这里,现在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好花的,你带着,万一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呢。”
顾舜华看着那钱,这是他们所有的积蓄了。
以前在山下她每个月津贴是七块钱,伙食费十四块五,不过那伙食费是连队负责安置,自己拿不到,任竞年是连级干部,又是现役,津贴比她多三块钱,这两年他们全家从山下的团部搬到矿井来熬着,每个人每天能有四毛钱的补贴。
矿上太荒凉,小卖部都不见一个,军服和被褥都是统一配发的,每人每个月还配四十五斤粮食和四两食油,所以除了养孩子,其它花用上来说实在很少,想花钱都没地儿啊,两口子这些年倒是攒下一些积蓄,估计能有一千多块。
之前顾舜华一个人去首都,任竞年拿了二百给她,现在铁盒子里大概还有八九百,挺大一笔钱了。
任竞年将这铁盒子用围巾包起来,塞到了行李箱里:“你带着这些钱,到了首都,该用的就用,这个时候不是心疼钱的时候,能把两个孩子户口落首都,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事。”
顾舜华望向任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