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存银到底是烧没了,还是有人贪了,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定论,长崎方面要求按照失火后存留的银子归还,而郑氏却坚持要全部的银子,还要加上每年一成的利息。这利滚利到现在连本带利至少要长崎拿出五十万两。
一直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倭国,哪里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这件公案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没想到郑氏竟然为了这笔银子不惜与倭国一战。
这件事已经不是安清重次能够做主的事了,尽管安清重次知道不管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如何,自己的仕途已经到头,等待自己的只剩下切腹自杀一条路。
安清重次再次恳请郑经宽限一些时日,这件事他做不了主,需要上报给幕府。
郑经非常大气地点头道:“可以!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半个月内,我们没有收到任何反馈的信息,就会默认贵国选择了战争。
不过我华夏大军在贵国家门口每耽搁一天都要耗费巨额的军费,这笔军费也只能算在贵国的头上。”
安清重次一听到军费这两个字就心惊肉头,也不知这郑经又要狮子大开口,开出怎样的价码。
“请问华夏王贵军一天的军费是多少?”
“不多!也就二十万两吧!”
安清重次差点儿没气乐了,你郑家一共来了多少人马,百万大军吗?一天要二十万两军费。可是他知道郑经不是跟他商议,而是最后通牒。
这件事答应与否需要幕府来抉择,自己只能做一个传话人。
安清重次离开之后,郑军便在平户登陆。平户是田川氏的藩地,田川氏根基就在这里,这个地方将来是田川七左卫门的班底所在,不容有任何的破坏。
因此不管是否开战,这个地方都必须安然无恙。华夏jūn_duì 的登陆在平户引起了一定的恐慌,不过在田川七左卫门与家兵的安抚下并没有出现大的混乱。
刘国轩在安清重次走后,有些担忧地说道“大王!这样给倭国充分的准备时间,倭国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要调兵遣将,做出与我军决战的姿态,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
“我们既然没有能力将倭国灭国,那就要一次性将倭国打痛,寡人就是要给倭国调兵遣将的机会。
最好将江户的倭国精兵也吸引到九州岛上,在九州岛上一次性将倭国的精兵打残,更何况鹿儿岛的萨摩藩野心勃勃,已经控制了琉球中山国,琉球是我华夏的属国。
这一次必须一次性解决掉,琉球尚氏在崇祯年间就请求大明帮助其赶走侵略的萨摩藩,当时大明自顾不暇,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既然我们决定做华夏的主人,就要承担起华夏的责任,琉球问题正好在这一次一并解决。”
“臣明白大王的意思,臣是担心我们就三万陆军,就算是加上海军能够陆战的兵力,也多不了多少,这点儿兵力一旦铺开有些捉襟见肘啊!”
“这一点寡人也不是没有考虑,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够长崎到江户打一个来回,就算幕府在这个时间里能够向九州岛派遣援军,仓促之间又能调来多少人马?
顶破天也就能派来几万人,这点儿人马一旦开战能起多少作用?
况且开战之后,海军的主要任务就是进入马关海峡、以及濑户内海,拦截本州与四国的援军,三万人应该足够了吧?”
“只要海军能够拦住倭国的援军,九州的这点儿人马不在话下。”
林陛当即站起来说道:“观光只管放心,只要海军进入马关海峡,保证不会放一个援军进入九州。”
“公台要谨慎行事,尤其是在马关海峡非常狭窄,一旦被倭国的水师火船缠住,会带来巨大的损失,因此,两艘大舰不得在马关海峡布防。
而且海军要防备海岸两边的炮台,虽然倭国未必有什么威力大的火炮,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陛认真地点头道:“大王知臣素来谨慎,绝不会给敌人偷袭的机会,不过白天好办,臣最担心的是倭国趁着晚上,仗着熟悉地形,偷偷向九州运兵。”
“倭人敢晚上运兵,臣定会让他又来无回!倭人能够登陆的地点也就那么几处,宽阔的地方有公台的海军巡逻,倭人肯定不敢硬闯,只能选择最窄处偷渡。
我军只要在最窄处以逸待劳,倭人敢来就等于是自投罗网,有多少都不够我军打的。不过九州是一个大岛,只要有海军,理论上可以在任何地方登陆,其他地方的登陆我们也不可不防。”
“这一点请观光放心,海军只会给倭国一次运送援兵的机会,就算我们抓不住敌人从哪里登陆,却能将运兵的船只干掉,没有船只倭人靠游泳游过来吗?”
君臣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整个九州的攻防战略安排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具体内容自然会由各部自己亲自完善。
一直在一旁旁观的田川七左卫门,看的目瞪口呆,这样军事战略就在这样跟闲聊差不多的环境下完成了。
自己这个侄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不过田川七左卫门很清楚,不管自己怎么想,只要与倭国开战,自己无论愿不愿意,都会被倭国认为是危险人物。
对于幕府来说,田川七左卫门属于绝对不会被信任的人物,甚至还会被拘禁,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证。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宗族观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出事也是全家受累。因此在得知郑经要攻打九州的时候,田川七左卫门毫不犹豫地就站在了郑经这边,而不是为自己生活过的土地张目。
做为后世之人,郑经知道倭国人的尿性,绝对能够在这种双方的谈判期干出偷袭的事情来,因此郑经特意给海陆两军提醒,一定要严防倭国的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