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抬头看向了已经被安置在一边坐下的波才,开口问着:“波才,赵裕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了波才,等待着他的回应。
然而波才却是目光呆滞,只是傻傻地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高升性子急,起身走到波才面前,催促着:“波才渠帅,地公将军问你话,你倒是回应呀?!”
波才却依然是呆呆而坐,没有任何的反应。
高升回头看向韩涛,急切地追问着:“波才渠帅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韩涛看着波才,做出了一副悲愤的表情:“波才渠帅头部受到了重创,已经失了心智,变成了这个样子,除了吃喝之外,过去的一切都不再记得,这些都是官军害的!”
“赵裕,你当时在大鸿山跑了之后,为什么不直接逃走,却要回阳翟去救波才,杀韩涛,你不怕死吗?”一直沉默的张角,突然又开了口,再次向韩涛质问着。
“怕!怎么会不怕?!可再怕我也必须要这么做。我家乡闹灾,附近村镇一片荒芜,找不到一点儿吃的,草根、树皮都被扒光了,要不是波才渠帅出现,给了我一口吃的,劝我加入圣军,我早就饿死了。”
“波才渠帅对我有大恩,我丢下他自己跑了,那还算是个人吗?所以就是拼了命,也必须救他出来的!”韩涛一脸豪气地回应着。
黄巾军的将领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出身,韩涛的这句话让他们想起了自己的凄惨经历,一下引起共鸣。
这个时代的人都注重义气,韩涛的话和行为,说得义薄云天,更是让他们肃然起敬,亲近度瞬间提升。
“至于那个韩涛,当初就是他用计在长社一把大火烧死了我们很多兄弟。到了阳翟,他又到处散布流言,说人公将军是他在洛阳亲手擒拿并斩杀。”
“包括我们的副渠帅胡建,也是被他用计拿烟熏死的。这么多的兄弟都死在他的手里,我必须亲手杀了他,替他们报仇!”韩涛继续义愤填膺地往下说着,挑动着众人的情绪。
“说得好,赵裕兄弟你杀了韩涛,替人公将军报了仇!以后,你就是我管亥的兄弟!”一名黄巾军的将领站起,来到韩涛的跟前,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表达着亲近。
“没错,天公将军,赵裕将军如此忠义,又立下奇功,应该重赏才是!”另一名黄巾军的将领高声地向张角提议着。
一直端然稳坐的张角此时猛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韩涛,在他身前戛然站住,近距离地审视着他。
张角突然的举动,也吓了众黄巾将领一跳,包括张宝在内的他们也迅速起身,将张角和韩涛围在当中。
韩涛镇定地和张角对视,目光非常的平和镇定,看不出一点儿波动。
张角这样盯着韩涛看了好一会儿,向后猛退了一步,躬身恭敬地向着韩涛深施一礼:“赵裕兄弟,你杀了韩涛替我三弟报了大仇,请受我一拜!”
张角向着韩涛施礼,张宝以及其他的黄巾军将领也赶忙跟着一起向韩涛施礼。
韩涛这时表现出了一丝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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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张地赶忙也向张角行礼:“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当不得各位如此重礼!”
张角却坚持完成一礼后起身,随后大声宣布:“赵裕兄弟立下大功,当受重奖,即日起,任命你为颍川郡圣军的副渠帅!”
听到张角的任命,韩涛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张角最后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直接封自己一个副渠帅。
在场的很多黄巾军的将领,跟随张角征战多日,都没能达到这个级别,现在却直接封给了“赵裕”。
虽说现在颍川郡的黄巾军早已经被汉军剿灭,这副渠帅不过是个空衔,但从一个小屯长直接晋升到副渠帅,这已经是常人不可想象的恩典,以至于现场的众将领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
“赵裕何德何能,哪里当得了如此重位,还请天公将军收回成命!”镇定下来的韩涛,赶忙向着张角施礼推辞。
鬼知道张角是什么用意,别回头封自己一个副渠帅,来一句回颍川去组织残部继续对抗官军,那自己可就是白忙活了。
“圣军一向是赏罚分明,你立下如此大功,若不重赏,何以服众?!你可先暂时留在广宗军中,等到圣军击退官军,会再为你调拨兵马,让你回颍川重新集结部队。”张角坚持着自己的决定,并宽慰着韩涛。
听到张角说自己可以暂时留在广宗的军中,韩涛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
于是,他不再推辞,恭敬地向着张角施礼:“谢天公将军抬爱,赵裕必定竭尽所能,为圣教圣军效力!”
“好了,你远来辛苦。管亥,你领赵副渠帅去休息,并安排好营帐和亲兵,不得有误!”张角向管亥吩咐着。
管亥立即爽朗地答应着,随后恭敬地对韩涛说道:“赵副渠帅,请吧!”
韩涛恭敬地向着张角、张宝再次施礼后,跟着管亥走出了中军大帐。
张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却是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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