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了什么手段,美容师自然不清楚,反正据那位知情的太太说,不仅公司破产,老板负债跳楼自杀,家里人也受到骚扰,最后不知所踪。简静搜了下,从时间看,此度假村,就是现在的度假村。再登录相关网站查询企业,搜了“jianxin”的同音词,共有七八家,但在2013年破产注销的公司,只有一家。坚心地产。法定代表人叫潘国。*季风锁定的嫌疑人叫彭伟,男,三十六岁,七里桥事故的幸存者。当年,他和家人准备去旅游,没想到遇到大桥垮塌,连人带车被埋了两天多才被救出来。全家一共五口人,妻子、小孩和父母,只有他一个人幸存,其他全部都死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上访,多次起诉房氏集团,但都没有结果。现在,他仍然孤身一人,到处打零工,日子过得很是辛苦。最重要的是,百贸大厦虽然烧了起来,但街对面的摄像头完好无损,他被监控拍到,在起火前曾经路过此地。会是他吗?第119章 交流案情和平市的监控不算多,要找到彭伟当天的行动路线并不容易。季风拿了条子去交通局调看监控,拷了一硬盘回来。刚进门,同事就迎面上来,朝着他肩膀捶了拳:“好小子,什么时候骗到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季风:“啥?”“有个美女找你。”同事挤挤眼,“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季风大为惊奇:“我这种加班狗,也配有女朋友?”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同事们:“……”草,膝盖好痛。谈话间,季风已经撇到了熟悉的发色。头发果然是新做过的,光泽度和柔顺度皆属一流,只是颜色太有辨识度,不适合便衣调查——呃,好看倒是挺好看的。他揣着硬盘上前,招呼道:“简老师,你怎么来了?”简静道:“恰好路过。”季风扬起眉毛,笑眯眯地说:“这么好,来看望我?”“瞧你说的,我毕竟是受害者,想关心一下纵火案有没有消息。”她说着,瞥向他怀里的硬盘,“是大厦附近的监控录像吗?”季风和颜悦色:“对,但不方便给外人看。”“看来你有嫌疑人了。”简静弯起唇角,“很巧,我也有一个。”季风“哎”了声,拉开抽屉,翻出一条士力架:“吃点垫垫?慢慢说。”“不用了。”简静推开,单刀直入,“我告诉你,但你要带我一起。”季风:“这不合规矩啊。”“嗯?”她眯眼,镜片反光。“行吧。”杀招一出,这人投降得也很迅速。简静把人报给他:“我想知道,潘国有没有什么亲属。”有了姓名和公司,警方调查起来就十分简单,不一会儿便找到了潘国的信息。他于2013年跳楼自杀,妻子离婚改嫁,有一个儿子,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儿子的名字叫潘建立。二十三岁,没有社保信息,不知道从事什么工作。“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季风十分奇怪。简静:“美容院。”“……”为了避免进入不理解的领域,然后被她吊打,季风果断换话题,“打算怎么查?”简静道:“守株待兔呗。”季风笑了:“有意思,你觉得他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她思索片刻,道:“度假村。”“因为坚心地产的那块地?有点道理。”他道,“但我也有一个嫌疑人,我认为他会去大剧院。”简静挑起眉毛。季风摊手:“还是不方便和外人说。”简静:“……”她沉默片刻,微微笑:“你猜,我敢不敢打你。”“……”季风往后仰了仰身体,特别诚恳,“有话好好说。”简静要对付他,都不必挥拳头,一巴掌就行了。然后,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他始乱终弃,这就叫杀人诛心,得罪不起。“为什么不方便和我说?”简静开门见山。季风顿时正经:“纵火案和另一个案子有交叉,虽然我怀疑两者有所关联,可也仅仅是怀疑而已,为此干扰你的思路,得不偿失。”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简静想想,愈发好奇:“他嫌疑很大吗?”“动机非常大,不怀疑都不行。”季风坦白道,“这是我们的主要调查方向,因此忽略了其他可疑的人选,比如你找到的这个人。”“有了对比选项,没那么容易先入为主,说罢。”她顿了顿,勾起唇角,“不然我就尖叫了。”季风:“整我很开心?”“对啊。”她承认。“啧。”季风摇摇头,没再和她玩笑,直接翻开桌上的档案,“不和你闹了,想看就看吧,不能带出去啊。”简静迅速翻阅起来。她阅读文字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全部读完,思索道:“确实,这仇恨确实够大的,但我觉得不一定是他。”“为什么?”她道:“彭伟一直上访,多次起诉,看得出来他是个理智的人,想用法律来主持正义。”“这么久了,人是会变的。”季风叹气,“三年前,他失败后就没有再尝试。他可能死了心,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简静反驳:“那为什么要烧幼儿园呢?我觉得这是最不合理的,一个失去过孩子的人,忍心在一个都是孩子的地方放火吗?”季风“唔”了声,飞快开动脑筋。彭伟是他在房氏集团的最大仇恨人选中,筛选出来的最符合条件的一个。但简静说得不无道理,纵火犯的心态和普通罪犯有所不同。“彭伟很有嫌疑,潘建立也值得调查。”她道。“确实。”季风下定决心,“我一会儿去大剧院,明天交给同事,我们去一趟度假村。”简静犹豫:“你要去大剧院啊……”“值班可没意思了,无聊又费精神。”季风拿出水杯,倒了杯速溶咖啡,一锤定音,“你回家睡觉去吧。”简静也没有坚持,在狭小的车厢里待一晚上,骨头都要碎掉了。“那明天见吧。”她果断告辞。季风摆摆手,看时间还早,插上硬盘,捧着咖啡看起了监控。什么?送她回家?她不是买车了么,新车钥匙就在包里。*季风在剧场蹲了一天,无功而返。翌日,和简静去度假村。“第一起和第二起相隔十天,第二起和第三起就只有七天,第四起肯定近在眼前了。”季风一上车就开始分析,“简老师,要不要和我赌一赌?”简静:“我赌度假村。”他哈哈一笑:“行,那我赌剧院。”“赌注多少钱?”她问。“十块。”他摸出十块的纸币,“够喝杯奶茶了吧?”简静面无表情:“那算了,我喝的都要三十块。”季风心疼得吸口气:“三十块,你请我喝吧,名、作、家。”“你赢了就请你。”她把十块钱抽过来,丢进车的小抽屉里。季风有点颓,靠在副驾驶座上小憩。简静问:“你睡啦?”“我熬了一夜,到了叫我。”他说着闭上眼,不出五秒钟,脑袋就歪到一边睡熟了。简静翻个白眼,从后座扯过毯子丢他身上。四十分钟后,踹醒旁边的人:“到了。”几乎同一时间,季风睁眼坐起来,眼神明亮,好像压根没睡:“这么快?咦,风景不错。”他瞧着窗外的景色,啧啧称奇。房氏集团的这个度假村在和平市的郊外,毗邻千顷大湖,风景秀丽。除了酒店,还有各种娱乐设施,什么台球馆、电影院、人造温泉、烧烤露台,远处的湖上飘着几艘小船,方便钓鱼爱好者垂钓。“人挺多啊。”季风环顾四周,语气颇为不可思议。今天不是周末,度假村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却并不少,时常能看到说说笑笑的年轻情侣,或是带着孩子老人的母亲。也太让社畜羡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