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女生>狼嗅>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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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温郁被亲得心跳加快,一时间特别舍不得他。


他开始努力找搬出去住的理由,但除非一中换个校址,他现在的住处已经是最近的选择。


“真不好,”温郁忍不住叹气:“我不想走了。”


闻玙拉着他的手,又低头亲了一口。


胡同远处有三轮车叮叮当当的响,是收废品的路过。


温郁生怕有谁会目睹然后告状,还是把公文包举过头顶,快速说了句再见。


他淋着雨往前跑,跑了没几步又往后看,见闻玙仍举着伞看他。


只是这一次伞沿抬起来很多,能看到彼此的眼睛。


“我回去啦。”他大声说了一句,后者认真点头。


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交接。


温郁长长望了男人一眼,又顶着雨往家里跑。


他忽然感觉自己这十年也没变多少。


像是还在读高二。


再一冲回家,推门就闻见茶树菇老鸭汤的香气。


颜晚馨还在用小扇子给炉子护着火,瞧见他时才惊得站起来:“你不是带伞了吗?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这才几步路,”温郁一路冲到凉棚底下,拍了拍皮包上的水珠:“我回来才开始下,没淋着。”


颜晚馨抹了把他的外套,有点纳闷:“是没淋着,洗洗手准备喝汤吧。”


温郁飞快应了,帮她收拾旁边的桌面,身后人又道:“明天我们公司组织学习,午饭晚饭都不备着了,你自己在学校吃完了回来。”


“学习好啊,”温郁心情相当好:“哪天我教您拉琴啊。”


“别,”颜晚馨拿蒲扇敲他:“你三四岁那会儿天天在家里锯木头,我那会儿看着琴都耳朵疼,现在也没好。”


日子像是突然消停下来。


不折腾不费神,也不会冷不丁爆个特大事故,搞得人心力交瘁。


屋外清清冷冷下着雨,棚子里有小火炉炖着汤。


温郁布置碗筷时抬头往外看,院子里的石榴树枝叶繁密,滴水细密犹如珠幕。


他动作停顿了几秒。


这算是生活终于放过我了吗。


他有种安稳许久以后才萌发的庆幸。


要是一直都是这样,也很不错。


不贪求更多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温郁起了个早,还换了身运动装出去晨跑一老圈,带了豆浆油条回来。


颜晚馨吃完利落地洗了碗,吩咐他提前准备一把伞搁在办公室里,在厨房里目送儿子出门。


等院门关上,她怔了很久,然后返回自己的房间。


她的卧室从前很拥挤,塞满了各种东西,好几个柜子靠在一起,东西老是没地方搁。


现在少了一半的衣服,结婚照也从墙上摘下来,像是突然多了十几个平方。


颜晚馨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挑了件最得体的衣服,想了想还抹了点头油。


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碰了下唇。


是老了,唇色都发黑。


她开车一路向南,一路往大兴区开。


北京也是越来越大了。


从前只有五环,后来扩到六环,再是七环。


无数人抢破头往北京挤,拼了命也要扎根在这里。


从市中心开车到大兴大概要五十分钟。


她路上抽了两根烟,等红绿灯时有些不耐。


等到了目的地,颜晚馨靠着椅子想了很久,最终才拿起包下车。


门口狱警已经跟她混了个眼熟,见着时还会微微点头打个招呼。


等候区今天坐满了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日子。


过了许久,有人探头出来喊。


“4097温健武家属!”


她烟瘾又上来了,搓了下指节往里走。


温健武走出来时脚步平稳,两人很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虽说是夫妻,这么多年都在坐牢,连熟悉感都褪了个干净,也就剩几分客气。


颜晚馨以前经常来这里,有时候不是为了见谁,就是一个人心里堵得慌。


她丈夫在里头坐牢,但她何尝不是在外头坐牢。


头几年有数不清的债务,几度逼得她想卖了家里老屋,好在后头还是撑了下来。


现在还得陆陆续续地还人情债,像是永远都欠着谁。


她头几次见他一回痛骂一回,三十分钟根本不够发挥的,洋洋洒洒中间根本不用换气。


后来有机会被债主搞到心态爆炸,去见温健武时还特意带了瓶水,骂到嗓子冒烟喝两口继续吼他。


“杠杆杠杆,你他妈是真的敢玩啊?想过今天老娘在外头给你擦了多少屁股吗!”


“狗日的龟孙子!”


有次骂完出来,一看时间在里头呆了四十多分钟,狱警居然也不敢拦她。


十年,换算一下,一百二十个月。


她见他不到一百次,第十几次时就已经骂不出来了,看着他只是哭。


温健武有过很多种反应。


他忏悔过,痛哭过,麻木过,叹息过。


两人就算有再多的话说,也始终隔着一堵玻璃墙,要说话还得拿着电话,送瓶腐乳进来也得被再三检查。


颜晚馨今天坐下时,气息有点不稳。


温健武连着两个月只见到儿子,没瞧见她,皱眉感觉不太对。


“你还好吗。”


颜晚馨没说话,只疲惫地摇一摇头。


“郁郁这两个月都来看我了,”温健武关切地看着她:“他现在也懂事了,应该能帮你分担不少。”


“他来北京这件事……是他自己做主的?”


颜晚馨只是摇头。


温健武感觉她今天状态不对,心事太重了。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狱警,苦笑一声:“跟我说还怕什么。”


“我这是存放秘密最好的地方,想跟别人说也没处去,是吧。”


颜晚馨沉默了很久。


她像是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了,把额头和肩头都压在玻璃上,半侧着身子说话。


“几个月前,闻玙找过我。”


温健武听见这个名字时有些许变色。


他对这个名字有种本能的拒绝。


这个名字意外的和自己儿子的姓名同音,就此衍生出多少不该有的纠缠,他和她心里都清楚。


“这几年,闻玙一直有找过我。”她冷静道:“搬走的时候,我本来删了他的电话,后来他换了个号,还是会逢年过节给我发短信。”


温健武脸色不太好:“他一直想挽回郁郁?”


“不全是。”颜晚馨伸手揉着眉头:“他不会绕过我去试图联系郁郁,但是也礼貌问过几次他的情况。”


“你……”温健武想说句什么,但又发觉自己已经丧失了大部分做父亲的资格:“哎。”


“他前几个月飞到广州,单独跟我谈过一次。”


“你们说了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颜晚馨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自行省略大部分内容:“我最后想着……不行就试一次。”


她也老了,很多事未必能看清楚。


温健武伸手按住玻璃墙,有些难以置信:“你——你答应让他们谈恋爱?!你知道他们是两个男的对吧??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


狱警的表情有些许变化,但很快收了回去。


“我没答应。”颜晚馨平淡道:“我只答应了放郁郁回北京。”


“这两者能有什么区别,”温健武听得甚至有点恼火:“他回北京肯定有机会见到——”


“不是有机会见到,”颜晚馨笑起来:“他们在同一个学校教书,天天都能见到。”


“你在做什么?!”温健武重重坐回位置上,整个人失魂落魄:“那是我们两唯一的儿子啊……”


“我们只有郁郁了,”他喃喃道:“你在做什么。”


“温健武你知道吗,”颜晚馨笑得眼眶都红了:“我回北京之后给他做了一顿饭,他居然把一整碗都吃完了。”


“他在广州的时候,我给他炖汤,我给他煲粥,他一天就吃一口,像是每天就靠一口气吊着活。”


“你知道他前几年瘦成什么样子了吗?”


她说起来都有点想哭,又不肯在陌生人面前掉眼泪,只是一边笑一边摇头。


“我有时候都在想,难道我这个养了他二十多年的亲妈,还比不过一个他高中认识的外人。”


“可是郁郁他现在,他现在才像是真正活过来一样。”


温健武不断地摇着头。


他无意否定她,他对她从来只有满怀的痛苦和愧疚。


可是他没法接受。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同性恋是什么下场吧。”


“北京,这已经算最先进的几个城市了。”


“他们但凡在学校被发现,或者被邻里知道,得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这两个人要是纠缠一辈子,就只能偷摸着过一辈子,在街上公开牵个手都不可能——”


“再放早几年,那是流氓罪,是不正当关系!你不能放任他变回去!”


“晚馨,你带他回广州吧,我求求你。”温健武几乎想用头撞玻璃墙,一扬手镣铐撞在玻璃墙上乱响:“你不能毁了他啊。”


“我不知道。”颜晚馨喃喃道:“我真的没有想好。”


狱警适时提醒了一句:“时间到了。”


她起身时像是抽泣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回正常的表情。


“就这样吧,以后再说。”


温健武坐在原地愣愣看她,直到颜晚馨转身即将离开时才喊了她一声。


“晚馨。”他哀求道:“你想想,你好好再想想。”


她回头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温郁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还是淋感冒了?


他等了会儿第二个喷嚏,偏偏半晌没反应。


隔壁工位的同事最近在听歌剧,耳机还漏音,中间隔了条走道都能听见鬼哭狼嚎伴着小舌音。


温郁在自己工位种了一排小多肉,学校教务还帮着添了一盆绿萝,乍一看气氛情调都很好。


他等得无聊,心想要不再养养鱼得了。


正点开淘宝看办公室里都能养什么鱼,门外传来忐忑不安的询问声。


“请问温老师在这吗?”


温郁下意识抬头:“我在这。”


一对夫妇站在办公室门前,没有贸然进来,说话很客气。


“温老师,能跟您聊一会儿吗?”


“可以可以,我等会没有课。”他快速迎过去,给他们找了两把凳子。


听歌剧的同事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办公室常年没人过来,最近又是学生又是家长的,搞得像主课一样。


温郁随手给同事塞了包酒鬼花生,陪两个家长谈话:“您两位是?”


“我们是钱驹的家长,”钱爸爸抢道:“这次来想跟您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钱妈妈跟着点头:“您好您好。”


“噢噢这样啊,”他回过神,意识到两位家长可能要委托自己当说客,帮忙劝劝异想天开的女儿:“钱驹的事我之前一直有了解,她也找我谈过好几次。”


“是的是的,我们也听说了,”钱妈妈不安地调整了下坐姿:“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也真的是太突然了。”


“我们还联系了闻老师过来一起谈谈,您不介意吧?”钱爸爸想起来什么:“他刚才发微信说马上过来。”


温郁意识到这儿人有点多,起身示意他们往外走:“咱一起去走廊聊吧,外头也凉快。”


“好的好的!”


三人刚出去,恰好闻玙大步流星走过来,在温郁身边站定。


“您好。”他与他们依次握手,已经很有接待经验了:“今天刚好温老师也在,咱们可以多方了解下情况。”


温郁与他交换眼神,钱妈妈跟着点头:“好的好的,我家女儿的事辛苦两位老师了。”


“她突然要学音乐这件事,我们一开始也以为是开玩笑。”她苦笑道:“我们连1对1的化学老师都找好了,哪想到……”


“有可能是想要逃避什么压力,或者是最近考的不够好,感觉到挫败了吗?”温郁试探道:“我们也可以帮忙做一下心理工作。”


钱爸爸摇了摇头。


“这些话我们都问过了,都不是。她就是更喜欢音乐。”


“驹驹说,她每次把时间花在这些上面,才觉得快乐放松,比上任何辅导课都来得开心。”


“我们还特意带她去上了几次视听课,她甚至看视频提前预习完好几节,出来老师也直夸她。”


……那这样是很难劝。


温郁心里叹了口气,已经在想自己回头该怎么和闻玙一起说服她了。


对于这样的学霸而言,突然掉头去学音乐,在家长心里可能跟突然走邪路一样吧。


“直到这时候,我们才意识到她真是想学这个。”


钱父露出懊恼又自我谴责的神情,叹了口气。


“温老师,您看现在我们再鼓励她去艺考,还来得及吗。”


温郁呆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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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x师尊


《昙仙》


闻说述玉有山,得道即登仙。


更有仙尊气态不凡,衣如紫昙发如落雪,见一眼便让人忘神。


沈朝夕只一笑付之,广开山门教习道法,年年拒掉无数桃花。


期间有人堕了心魔,有妖断了情窍,受无穷苦楚。


他拂衣而去,身后门徒如云,仙气凛然。


直至天上道坛开,有赤发仙尊醉后探看,身后几个爱徒都没拦住。


“让我瞧瞧,是哪个妖孽害我徒弟坠了情劫……”


沈朝夕笑意里含着杀气:“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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