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已经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她边冲贺深道别地摆摆手,边坐上车。
门一关上,由于密封空间的缘故,鲜花的香味浓郁许多,鼻尖充斥着香味,使人心旷神怡,她身体上的疲惫减少了些许。
仍站在医院门口的贺深,垂眸注视刚才抱着花的手,唇角不由微翘。
***
股价下跌是势不可挡的,温暖熬夜做出来的方案,实施以后,仅能让股价跌得不那么严重。
面对外部压力的同时,她还要面对内部的压力,父亲必须静养,经不起劳累,手上几乎所有的工作要转移到她的手上。
父亲担心她镇不住下面的人,将他信得过的下属,打算安排他们来辅助她。她看到名单,想到以前正式掌权的计划,没有答应父亲的安排。
虽然这次内忧外患,随时会有破产的危险,但是危机也会带来机遇,她直接趁此机会,来个内部清洗,将那些仗着自己是元老,近年不但对公司没有贡献,背地里还做影响公司利益的高管全部清理。
父亲总是念旧情,不愿意把那些人裁掉,她可不会跟这群人念什么旧情。
根据她现有的资料和证据,这群人没眼力劲,不从维克离开,要跟她大吵大闹,她就一个个地跟他们算账,该负法律责任的负法律责任,该为曾经对维克造成的损失赔偿,就得赔偿。
事实上,清理蛀虫,没有一帆风顺,确实有的高管,想大吵大闹,甚至闹着去医院找她父亲,她懒得用正眼搭理他们,通通交给法务去处理,还另外签了一家顶尖的律所。
侵吞公司利益的高管,从来不是单打独斗,形成了产业链,接下来是一级一级地清理,直至把沾边的所有人清理干净。
她能有时间做这个事,多得贺深的配合,收购协议一签好,资金没两天就转到维克的银行账户,很大程度缓解维克资金紧张的问题。
不过,她父亲出院后,真有裁掉的高管,去她家找到她父亲,告她的状,说她年纪轻轻,不懂经营策略,一上来就乱裁人,不顾他们老员工的死活,这样下去,会把公司作死。
她父亲不知道怎么想,叫她回家。
一回去,就看到那位告状的高管也在,正极力藏着恨意地瞪着她,温暖佯装没发觉,坐到她父亲的旁边。
不等她父亲和高管开口,她便对着高管道:“刚没了工作,不好好休息几天,怎么应对之后的事情?”
有的人,年纪一旦上来,阅历比旁人多,会滋生出一种俯视年轻人的底气,觉得自己可以教年轻人做事,年轻人什么事都没有自己懂,温暖眼前的这位高管,正是这种心理。
高管腰板挺得笔直,试图营造出身高上俯视温暖的错觉,无奈,温暖身高足足有172公分,比他高出两公分。
身高比不过温暖,高管依旧心理不变,“小温总,你趁温总这几天不在公司,胡乱开除人,对我们……”
温暖不喜欢说无畏的废话,简单直白地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高管,“上面记录着你何年何月何日,如何通过倒卖公司的资源来获利,大概给公司造成多少损失,看看吧,数额对不对?”
霎时,高管的气势全无,但还是镇定地拿过资料,道:“小温总,我进入公司工作十多年,公司从g市搬迁到s市,我也跟过来,一心为公司……”
温暖做了个停的手势,“有什么话,留着上法庭说,钱呢,也准备好赔偿,现在,请你离开。”
高管急忙看着温父,“温总,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小温总她……”
外人和女儿之间,女儿又拿出为何要裁人的证据,温父想也不想地站在女儿这边,“管家,送客!”
原以为曾经做的事情天衣无缝,如今被挖出来,要面临官司和赔偿,高管害怕当前拥有的一切会消失,马上装出可怜巴巴地模样,想跟温父求情。
管家是个极有眼力劲的,二话不说地把高管拽走。
偌大的空间,只有温暖和温父两个人。
住在医院的几天,未能让温父的身体恢复如初,精力大不如从前,今天见客,也是强撑着身体,避免又传出不好的传闻,导致影响公司。
自己没去管理公司,目前不太放心女儿能立刻掌管公司,温父望了望女儿,“暖暖,我听说,你这几天裁了不少人,这件事怎么不跟我商量?”
刚刚走的人,是女儿查出对公司有害的,其他被裁掉的人,原因是什么,女儿一个也没跟他说。
温暖身体放松下来,背半靠着沙发,“爸,如果和你商量,你肯定会说,某某某曾经对公司做过什么贡献,不能裁掉。”
公司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会建立相对应的规章制度,不是什么都拿规章制度那套来说事,也看情面,但她父亲有时候过于看情面,一次心软就能让下面动歪脑筋。
温父沉吟一会,“公司能有今天,少不了……”
温暖打断道:“爸,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相信我,我不会胡来的。我今天回家的时间,是挤出来的,我明天一早得飞去b市找我学姐,看能不能进行融资。”
忙得不可开交,睡眠时间少之又少,她年轻身体好,撑得住,现在心态也完全稳住了,没有父亲晕倒被抢救时,既担心又有点不知所措。
光忙工作,她是可以的,但不希望有格外的事情来牵绊她。
女儿没将裁员计划告诉他,其他工作倒是告诉他了,温父对女儿的表现,大体上是满意的,“行吧,公司暂时交给你一个人,你拿不定主意的事,遇到不知怎么处理的事,一定要找我商量。”
“爸,你放心吧。”温暖点点头,“对了,爸,我有个事!我们家情况不会再糟糕到哪里去,我要对外公布,我和霍以骁的婚约解除。”
她实在不想理霍以骁,从她父亲住院到至今,一个多星期了,她没收到他半个字的慰问,他还好意思问她具体什么时候忙完,哪天见面。
女儿冷着脸将资料给高管,三言两语就把高管说得脸色变了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温父不得不承认,当初那个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已经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主意,能够独挡一面。
温父感慨地摸了摸下巴,“爸现在做不得你的主,你看着办。”
事不宜迟,温暖准备速战速决,约霍以骁今晚出来见面。
刚好,霍以骁打她电话,她秒接。
没来得及说话,她听到霍以骁问:“温暖,你父亲晕倒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以骁今天也回父母家里,听父母聊天,得知温父晕倒住院,不知道出院没,维克因此受到严重影响,股价跌了不少,本就岌岌可危,变得破产的风险又翻倍。
这些,他没听温暖提起过,顿感不对劲,忙不迭地致电问她。
霍以骁终于问她这件事了,温暖心中早已没有什么期待,相反觉得可笑。
身兼重任,生活唯一重点是工作,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去想她喜欢过霍以骁,自己要忘记霍以骁,她现在对霍以骁,连相识十四年的情谊都不想要,称得上不喜欢霍以骁,还伴随讨厌,